第33章 凤凰的选择
邓布利多已经很老了。
几分钟后，麦格匆匆地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滋滋蜜蜂糖。”
清晰地说出口令，校长办公室前的两个滴水嘴石兽，轰隆隆地让开了。
快步走进校长室，麦格有些不满地抱怨：
“这么晚了，还要用你的凤凰叫我过来，阿不思，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吓了一跳。
已经有很多年，米勒娃·麦格没有看到过如此严肃的邓布利多了。
上一次他这样不苟言笑，还是在巫师界战争的年代。
“出了什么事情吗？需要我怎么做？”
麦格立刻警觉起来。
她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包括霍格沃茨被入侵了，神秘人重新复活，食死徒们又卷土重来，攻占了什么地方。
但邓布利多只是摇头，看着麦格，半月眼镜后面，他狭长而温和的眼睛，闪烁着安静的光。
“米勒娃，还记得你亲自去接的那个学生吗？”
“我是说，最特殊的那一个。”
麦格有些不解。
“你是说，李维？”
邓布利多点点头，沉思着，“我发现，我们也许……从未了解过我们这位小先生。”
“……他的表现很好，特别是变形课上。”犹豫了一下，麦格还是说了出来，“阿不思，如果是李维违反了什么校规，我想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是个好孩子。”
最重视规定的米勒娃麦格，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她也的确很看好李维。
如果说一开始，去接李维入学是邓布利多的决定，那之后，麦格对李维的认可，就来自于李维自身的优秀表现、极强的魔法天赋和亲和力了。
尽管李维不热衷于社交，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是，很少有人讨厌这个来自东方的小巫师。
就像是他身上有什么潜藏的诡异吸引力。
麦格真心认为，李维是个优秀的学生。如果他违反了校规，在麦格看来，也是一时误入歧途。
邓布利多只是摇头。
“米勒娃，不是校规的问题。”
“在李维身上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了小巫师的这个层次……”
“甚至超过了你的层次。”
邓布利多凝视着麦格，确保麦格能听懂他话里的含义。
慢慢地，麦格捂住嘴巴。
“天哪……阿不思，他才刚读一年级……”
“我知道。”邓布利多面容不动，“如果我没猜错，我当年在一年级，也远远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事情。”
邓布利多甚至怀疑，这还不是李维能做到的全部。
“我没办法告诉你，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全貌。但，我想我有必要见一见我们的李先生——哪怕是，为了他的朋友着想。”
邓布利多轻声地说，“为了他那位同样特殊的朋友。”
“你在让我接他入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与众不同了？”
麦格依然控制不住震惊。
她还记得，当时，所有即将入学的小巫师早已都收到了入学信。
就在霍格沃茨即将开学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告诉她：
准入之书上，又多了一个名字。
这本书记载了所有英国出生、具备魔法天赋的孩子。
她每年都会去检查准入之书，可以确定：
绝对没有一个小巫师，叫李维！
准入之书比接纳之笔严格得多。只有充分的魔法证据，才能让它同意接受一个小巫师。
考虑再三，麦格始终难以决定。
直到邓布利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麦格亲自去接李维，作为霍格沃茨这一届的最后一个新生。
想到邓布利多让她严格保密，麦格觉得，自己知道了邓布利多这么做的理由。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回忆。
他叹息了一声，打断了麦格的疑问，“这是另一件事了。”
“我不担心他成为另一个汤姆。”
“但我担心……”
“他成为另一个斯莱特林。”
有些迷惑，麦格不知道，邓布利多所说这两者的区别。
神秘人，也就是汤姆——邓布利多对神秘人的称呼——曾经掀起战争，用恐怖统治英国巫师界。
斯莱特林，则是霍格沃茨的四大创始人之一。
尽管斯莱特林脾气古怪，偏爱纯血巫师，但无论怎么看，斯莱特林都比神秘人更好。
为什么邓布利多说，他担心李维成为另一个斯莱特林？
麦格看向邓布利多，却发现他正出神地注视着……
他那只正卧在壁炉边，名叫福克斯，通体火红的凤凰。
它正在神采奕奕地活动着长长的脖颈，啄着一包拆散的比比多味豆。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决定。”
邓布利多慢慢地说，依然明亮的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年那个永生难忘的夏天。
“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直到现在，我都难以忘怀。就在一件我追悔莫及的事情之后——”
“它出现了，给了我两个选择。”
“力量，或是知识？”
“那时，我还年轻，梦想着改变世界。”
“于是，我拒绝了第一个选择，选择了更难的第二条。”
“这个选择，造就了现在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话听起来是自我夸赞。
但麦格，作为邓布利多的忠实战友和下属，却听出了里面的淡淡悲凉。
她也确信，邓布利多有意隐瞒了什么。
也许，就与他那件“追悔莫及”的事情有关。
轻飘飘地一语带过，邓布利多继续说：
“那之后，我马上就明白了，很多事情的真相。其中也包括了……斯莱特林的最深秘密。”
“为什么斯莱特林是唯一一个，离开了霍格沃茨的创始人？”
是因为他和其他三个创始人意见不合。
麦格本能地想起了，每年分院帽唱的那首歌的内容。
他们四人亲如兄弟姐妹，之后在霍格沃茨的办学理念上，起了分歧……
但事情会是这么简单吗？
麦格只觉得有些不安。
既然邓布利多提到了斯莱特林的特殊，那一定有其原因。
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
他已经很老了，但每次，他都能毫不费力地回想起，他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惊诧：
“因为……”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四个创始人中，在古代魔法的道路上，走得最远的一个人。”
“到最后，他甚至想要探索古代魔法里，最古老，最神秘，最顶级，最不为人知的那一个类别……”
“接触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