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事关原体（一）
随着盖勒立场的淡蓝色光芒逐渐笼罩战斗驳船，埃阿斯久违的感到一丝轻松，他沿着舰桥的钢铁廊道巡视，机仆与军团仆役匆忙穿梭于他的身旁。
一种莫名的感觉驱使着他前往舰船图书馆，他无意间瞥见舷窗外的景色，没有翻腾奔涌的紫红色亚空间风暴，没有时不时出现的反常虚影，也没有缭绕在众人耳旁的蛊惑性低语。
这种平静还能维持多久？他还能在这短暂的时期内做到什么？
埃阿斯的耳旁响起雅莱塔尼斯的离别嘱托：“若是有那千万分之一的可能，请为我们带来基因之父的消息，而我不想藏私，军团现在格外需要他。”
面对阴影领主的诚恳请求，埃阿斯没有拒绝，他清楚基因原体对于军团的意义。
他回想起自己生活并为之战斗的时代，没有灵铸利刃的战士不向往马库拉格，他们要去那里朝圣。在他们的心中，赫拉要塞的真理殿堂几乎能与宏伟皇宫中的黄金王座划上等号，因为那里沉睡着他们的父亲，那里是他们血脉的诞生地。
而在这个时代，荷鲁斯的回归同样为远征带来了剧变，多个军团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战斗，他们的罕逢敌手，摧毁异形，征服世界。
人们一直相信，除了帝皇外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协调各军团进行配合战斗，但荷鲁斯的回归让他们意识到了基因原体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被这样的战争领袖所统帅究竟会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埃阿斯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短暂的幻想之中，原体们回归后所形成的宏伟画卷。
无论他何等强大，他都无法否认自己是罗伯特.基里曼的子嗣，而在他的时代，他从未得见自己基因之父的真容。万年之后的遗憾，竟然有机会于万年之前弥补，埃阿斯不由得感慨这宇宙的奇妙。
不和谐的报警声打断了埃阿斯的幻想，他眼前的数据晶格锁定了眼前的舷窗，在这处塑钢夹层玻璃的角落中，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缝，尽管很细微，而且不会对维生环境产生任何影响，但还是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于是他呼叫了船工。
粗暴的修补动作让埃阿斯非常不满意，他看着那粘稠的胶状塑化填充物像一堆垃圾那样覆盖了裂缝，这种行为不是在修补，只是在掩盖。
“是谁教你那样进行工作的？”
听到埃阿斯不满的口吻，船工浑身颤抖，他似乎想要回答，但是恐惧已经抽干了他的力气。
纵使凡人再怎么畏惧半神般的阿斯塔特，但起码的交流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他是战斗驳船上的仆役。
埃阿斯收起自己的不满，决定耐心等待一小会。
……
一小会过去了，凡人船工依然在抖个不停，他的耐心反而被消耗了。
埃阿斯不耐烦的把对方的身体扳正，让他面对自己。
对方的身体相当瘦弱，自己隔着动力甲都能感觉到他的肩胛骨与锁骨。
埃阿斯取下他的防毒面具，少年的面相呈现在他眼前，年龄绝不超过14岁。
“你是战团的仆役吗？”
对方没有反应，他的嘴唇已经因为恐惧变得青紫。
“说出一切，以帝皇的名义，我绝不惩罚。”
少年嘴角一抿，略带哭腔的说道：“我是被师傅收养的，师傅死了，我还没能很好地完成工作。”
“因为异形？”
“因为供弹箱没能及时送到，修士大人说他延误了战机，但我明明看到师傅拼命在跑了。”
“……”
埃阿斯明白了，那名本该身处岗位的军团仆役因为在与奸奇恶魔的战斗中没能跟上鸦卫的步伐而被处决了，可是凡人怎么可能跟得上阿斯塔特的速度。
安抚好少年后，埃阿斯的心情更加恶劣，这就是泰拉裔，这就是未来科拉克斯要惩治的那部分人。
他知道这只是其中极端个例，但仍能反映出暗鸦守卫中的普遍态度。
“雅莱塔尼斯，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等到我来动手。”
埃阿斯又看向舷窗，那片被少年仆役所搞砸的塑化物已经凝固，将裂缝彻底掩盖。但被掩盖的问题仍然是隐患，埃阿斯现在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红沙之主安格隆，排除埃阿斯接触不到也无法产生认知的第二与第十一军团，战犬未来的军团之主将是唯一的麻烦，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在战斗驳船脱离亚空间并重新接入帝国的通讯阵列后，埃阿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亚空间跃迁所需的时间。
“两个太阳周就从太平星域返回简直是奇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亚空间本该如此，且应该一直如此。
星港的监察程序极为繁琐，但埃阿斯享有完全豁免，他在禁军的监视下来到元老院附近，等待着战争理事会结束会议。
“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摄政？”
“除了吾主以外，大概只有你一人敢如此放肆。”
眼前的禁军显然已经对埃阿斯相当熟络，埃阿斯听不出对方的声音，禁军的声音在他们的转播器运作后听起来几乎一致，但埃阿斯猜测面甲下不是英普瑞斯就是坦达尼尔。
握着手杖的宰相沿着魔纹构建的通路迅速来到埃阿斯面前，还未有寒暄，便拉着埃阿斯进入另外一条魔纹通路直到那个熟悉的房间。
埃阿斯知道能让马卡多如此匆忙，必定涉事非凡，但马卡多的第一句话仍然震撼了他：“二号已经被帝皇寻回。”
埃阿斯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马卡多让他站在那扇鎏金窗框的窗户旁向下看去，埃阿斯看到许多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是，第二军团？”
“你还是无法看清他们吗？”
马卡多瘫坐在他的松木软椅中，良久才恢复气力。
“第二军团的原体，他拥有格式塔式的思维。”
掌印者从他的石质柜拿出木星干邑，想与埃阿斯长谈，但对方现在没有心情。
“那他必定是管理者中的个把好手，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想冉丹还没有从你的记忆中消失。”
埃阿斯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