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八字算命
第二天黄昏。
按照昨天九叔与葛大富的约定，要赶在葛府摆满月酒的吉时之前去到葛府。
掐准时间，九叔在午休过后便穿上道袍叫秋生收拾好吃饭家伙，直接领着张缘和秋生赶路前往葛府。
一路上，秋生沿着大马路的各种地段不断地蹦蹦跳跳翻跟斗。
昨晚九叔虽然借口生气秋生偷听而要求秋生跟他练拳，但主要还是想教秋生几手功夫。
看着不断在路上各个角落蹦蹦跳跳的秋生，张缘心中不由得纳闷，这不正是上辈子的极限运动跑酷吗？
抱着疑问，张缘问九叔秋生练的是什么功夫？
九叔满脸傲气地告诉张缘，这是他结合茅山先辈们斗僵尸所用招式演变而来的逃脱之术，全套脱逃之术由九叔亲自自创。
瞧着前面不断蹦跳的秋生用着与上辈子跑酷相似的动作灵活穿梭，其穿梭障碍物之间除了有着所有跑酷动作，还参杂着很多茅山拳脚功夫。
张缘承认九叔这次所说的“完全自创”是真的事实，因为九叔教给秋生的逃脱之术更像是升级版的跑酷。
……
一路没有耽搁。
很快，葛府到了。
远远地便看到葛府大门前站着很多来祝福的宾客在做着送礼登记，从葛府里面还能听到吹着唢呐打着鼓的声音。
葛府对于这次请九叔到场很是郑重，在义庄三人组没到葛府大门之前有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一直在葛府门口前东张西望着，那焦急的模样很明显在等人。
忽然，在义庄三人组出现在葛府大门前的时候，年轻男子似是找到要找之人一样，满脸笑意地直接迎了上来问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请问道长们，一眉道长在吗？”
不怪男人这么确定要等的人到了，因为在葛府大门前其他人都穿着华贵的礼服，就义庄三人组的穿着与寻常人不同的道袍，结合起自家老爷交代过有道长要来，所以年轻男人才会这么一问。
“不错，这位就是我师父。”九叔，还没说话，一旁的秋生便先点了点头，指着中间位置的九叔礼貌地回答道。
“你好，一眉道长。”年轻男人先是恭敬地对着九叔行了个抱拳礼，之后对着九叔问秋生道，“一眉道长，这两位是？”。
见男子问起自己，没等九叔说话，秋生便直接鼻孔朝天地介绍起自己，“我是一眉道人的首席二弟子，秋生。这位是我师叔，也就是我师尊的师弟，张缘。”
“原来是一眉道长的高徒和张道长啊。”年轻男人十分给面子地对着秋生和张缘也行了个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一眉道长之外还有道士跟来，但正主一眉道长到了就够了，自己要做的只是把人接待好剩下的就是老爷的事情。
“高徒不敢说，只能说师父教导有方而已。”秋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轻男人的客套，自傲地以为男人真的在奉承自己，直接受下男人客套奉承的话。
“确实，确实。”没想到自己客套的话真的被这个小道士受下了，虽然很尴尬，但年轻男人也只能继续往下奉承。
“好了时辰不早了，再拖吉时就要过了，这个小兄弟，带路吧。”一旁的九叔实在受不了自家徒弟了，但碍于出门在外不好发作，只要抬头看天，眼不见为净，结果一看天却发现经过这一拖延吉时快要错过了，连忙打断道。
闻言，本就是敷衍奉承的年轻男子这才想起老爷交代自己的正事，连忙对着中间的九叔恭敬地说道：“一眉道长，还有两位道长这边快请跟我来，老爷已经恭候各位很久了……”
年轻男人的礼仪的确让人无法挑剔，简单的尊敬就让九叔很受用，面无表情地直接对着男子说道：“带路吧！”
就这样，在年轻男人的带领下三人跟着进入葛府内。
因为没来过葛府张缘脚步慢慢落后走在最后面，让霸气逼人的九叔和丝毫不忌外人进了葛府还在蹦蹦跳跳翻跟斗的秋生走在前面。
进入葛府，里面已经满堂宾客，热闹非凡，还没到大厅，年轻男人先是让张缘等人先等一下，之后便快步进入葛府大厅通报，之后张缘便听到葛大富在大厅内高兴地大喊“快请，快请。”的声音。
一进入葛府大厅，葛大富远远地就迎了上来打招呼道：“一眉道长你好，你好。”
九叔还没开口说话，秋生今天就像犯病一样，当着葛府一大堆人的面翻起了跟斗。
几个跟斗翻完，然后才装模作样地对着九叔说，“师父，请。”
这无处可说的尴尬让九叔和站在最后面的张缘直接尬在当场。
为了缓解尬尴，张缘只好远离九叔和秋生的位置，以此来表示自己和秋生不一样。
秋生这犯病之举可苦了九叔这个主角，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过九叔不愧为茅山新生一代的宗师人物，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一匹。
强忍住心中想一巴掌扇死秋生的怒火，面无表情当作不尴尬地对着葛大富打招呼，“葛老爷。”
葛大富内心也尬尴无比，不过好在丢人不是他，尊敬地对着九叔拱手行礼。“一眉道长。”
“我叫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虽然因为秋生的尬搞，整得气氛不对劲，但九叔也没忘记正事，直接地对着葛大富问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请。”葛大富就喜欢爽快，迫不及待地回应道。
言罢，便带领着众人来到大厅的角落里。
葛府大厅的东南角落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桌道坛阵法。
来到道坛前面，葛大富便从其夫人手中接过一张红纸，对着九叔道：“道长，这是我小孩的生辰八字。”
说着便将红纸交给九叔。
接过红纸，将写有葛大富儿子生辰八字的红纸展开。
其他旁观众人都自觉地远离开九叔身边，在这个年代，寻常百姓人家都有着互不看对方八字生辰的禁忌。
正事来了，张缘也不好再躲在人群里，与秋生一起来到九叔身后。
今天他之所以大老远跟来这，除了想多看几眼葛大富让自己想起他是什么人之外，也是想验证一下这些年自己从九叔身上学到的周易之术的功力。
当张缘刚看清红纸上的生辰八字就双眼直接瞪大双眼。
张缘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悲哀的生辰八字。
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眼睛，以为只是自己一时看错。
只是纸上写的生辰八字并不会因为张缘的不相信而改变。
与张缘一样九叔在看到红纸上的生辰八字也是愣了一下。
当然，九叔和张缘呆愣的原因，其他人自然不知道。
只是看着义庄三人一直皱着眉头又掐又算地愣在原地半天，这让围观的葛府宾客都等得不耐烦了。
“一眉道长，到底我孩子的命运怎么样？”主家葛大富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问道。
他从义庄三人不太好看的脸色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要先听我说，还是听我徒弟说？”主人家都开口了，九叔也不好再算下去，默默地收起红纸，沉吟一会直接反问葛大富。
答案九叔早就有，但其中结果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说出来有些不太合适。
葛大富闻言一愣，这是什么鬼？反问我？旋即焦急地问道：“有分别吗？”
“有！”一旁的张缘内心默默地想道。
九叔犹豫了一下，随后看向身边的秋生。
秋生见师父望来，愣住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说？
秋生刚刚也算出来了，但就算调皮如他也知道这结果不能说啊。
说出来不被人家打死才怪。
“你先说。”秋生的拒绝让九叔瞪了他一眼，眼神凶狠地道。
真要说？
“是。”师父那不容拒绝的眼神让秋生眼神有些发怵，不敢拒绝，打算硬着头皮说。
正当秋生打算直接说的时候，他转头一想，何必要在这大喜之日说那些不好的话，自己随便胡乱编造几句让葛大富听着舒服的好话不就可以了吗？
心里暗自佩服自己聪明机智的秋生脸上苦瓜脸瞬间转变成笑脸，想通这个秋生又突然犯病想翻几个跟斗。
走到葛大富面前秋生先是翻了几个跟斗，然后一脸笑意地对着葛大富祝贺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你的小孩福禄双全，将来不是个文秀才嘛，就是个武状元，而且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一旁的九叔眼睛直接瞪大，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九叔原本打算先推徒弟出来承受葛府人的怒火，最后自己再出来挽救全场，给别人一点希望。
但心中秋生出乎预料的自作聪明，直接脱离了九叔对剧本的掌控。
秋生一番奉承的好话出奇地好使，哪个父母的不希望自家儿子好，更何况是算命先生的好话。
顿时葛大富直接转悲为喜，满脸笑意地对着自家妻子喊道：“红包，红包，给这个小道长红包。”
给完秋生红包，葛大富满脸得意地对着其他宾客大喊道：“怎么样，我家儿子命好吧？”
“恭喜大富了。”
“恭喜，恭喜。”
葛府宾客也替葛大富开心，纷纷送上最好的祝福。
秋生一脸得意地拿着红包跑到九叔面前，开心道：“怎么样师父？”
“混账，谁叫你这么说的？”眼见事态快要被秋生的自作聪明搞得完全控制不住，九叔先是瞪了一眼秋生然后直接破口大骂。
九叔这次大骂秋生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
闻言，众人回过头看向义庄三人。
本来还满脸欢喜的葛大富见状，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来到九叔面前焦急地问道：“一眉道长，到底怎么回事？”
叹息一声，九叔也不好再兜圈子了，只能先是解释，“他的话你都听完了，现在轮到我说。“第一，我要澄清一件事情，刚刚秋生那段话只属于他个人意见，与本道长无关。””
葛大富听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来到九叔跟前追问道：“一眉道长，究竟我小孩的命怎么样？”
沉吟一下，九叔问了一个问题，“他取了名字没有？”
葛大富连连点头，“取了，叫葛长寿。”
本来九叔只是那么随口一问，结果一听葛大富的话，眼睛先是一亮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叹息道，“名字还不错，不过与他本命相反。”
“什么意思？”葛大富不解。
没有立即回应葛大富，九叔抱着最后的侥幸来到一个妇人面前，先是问了一下妇人，“请问夫人，这位就是令公子吧？”
见妇人点头确认，九叔伸出手指在其抱着的婴孩头上度量一下，度量完九叔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后回头对着葛大富摇头道：“令公子生于丁卯三月初三，正所谓三月三渡难关，难关，难关。”说到这，九叔沉吟了许久，才继续道：“依我看他难活二十三。”
一语话出，全场震惊。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九叔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知道小孩命理的张缘也觉得九叔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于直白了。
不过，九叔可没管其他人怎么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在众人震惊中继续对着说道，“令公子，生于阴年阴月阴时，所谓阴盛必定阳衰，二十三正好是他的一个难关。”
“不可能，你放屁。”九叔话没说完，葛大富就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怒斥道，他不能接受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过不了二十三。
闻言，九叔不由得摇头叹息，他就知道这么说会得到怒骂，不过九叔也明白，换哪个父亲来让自己这么说都接受不了，对于葛大富的呵斥九叔也没有生气，而是用眼神示意张缘和秋生准备离开了。
就在九叔准备开口对葛大富说告辞时，葛大富妻子怀中抱着的婴孩忽然开始大哭大喊起来。
葛大富妻子对着自家丈夫埋怨道：“你看你，刚刚这么大声，都把孩子吓哭了。”
“我...”被妻子这么一埋怨，本就不开心的葛大富顿时手足无措都快哭了。
“令公子并不是被他吓哭的，各位你们开口外面的月亮。”一旁的张缘插嘴道，他实在看不下九叔实话实说反而被人污蔑了，九叔能忍，他不能忍。
说完，张缘直接用眼神示意葛大富跟着他。
见状众人跟上，离开大厅来到院子里，张缘直接指着月亮道：“你看。”
众人抬头跟着张缘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寂静漆黑的天空中，一个圆盘般的大月亮正高高地挂在天空中。
“每逢初一十五月圆之时，也就是阳气最弱的时候，因此令公子都会变得狂躁不安，所以葛老板以后在月圆之日要特别注意好令公子，因为月圆之月就是令公子最有可能命丧之时，如果你不想你儿子连二十三都活不到，就问问我师兄怎么让他平安活到二十三吧！”张缘毫不客气地直接道。
“大师，那怎么办呢？”
虽张缘这么一通呵斥，但葛大富也顾不得他是说了，急忙跑到九叔面前急切的问道。
知道九叔有真本事的他，其实很清楚九叔说的可能是事实。
怒骂九叔也只是心中的倔强和侥幸让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刚听张缘说如果不做点挽救的措施儿子可能连二十三都活不了，哪还顾得上倔强，当即就向九叔求助。
倔强什么的和他儿子的性命比起来都不重要！
瞧着张缘仅用短短几句话就让葛大富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一时间也是让九叔愣住。
直到注意到一旁的张缘使劲给自己使眼色才幡然醒悟。
反应过来的九叔暗自给张缘竖起大拇指。
虽然八字命卦他说完，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但如果今天就这样直接被人轰出葛府，那对于义庄的名声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