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狼王与狼群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交流室里一片哗然，不少人主动@或者私聊询问细节。
程明本欲敷衍了事，毕竟“长寿”的吸引力可不小，自己除非脑子抽了才会透露，但有条信息却让他有些意外。
［子夜］：注意东京的“饿狼团”，我专门了解探寻过东京地区领主稀少的原因，众多线索都指向了一群到处流窜的饿狼玩家。
［富士山山大王］：感谢提醒，但，为什么帮我？
［子夜］：我很欣赏你的昵称，注意安全。
［富士山山大王］：当然。
海的另一边，天朝兰城的一栋写字楼的董事办公室内，“子夜”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把精钢长剑，他关掉界面，迈步走近身前四肢筋断瘫倒在滑轮椅上的狼狈男人。
“第五轮，我问你答，如何？”
“呵……哈，来啊！”
豆大汗珠不断从男人头上冒出又随后滴落，他蛮不在意，沙哑的喉咙里透露的尽是疯狂，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子夜”。
“那么，请听题，对于狼群来说，狼王意味着什么？”
“呵呵，当然是拥有绝对支配权的王者，是其余狼所必须听从的首领，是至高无上！”
“子夜”摇了摇头。
“回答错误，看来你还是不懂。”
他惬意地移至男人身后推起靠椅，步伐似乎是某种舞步，显得极为优雅。
男人根本无力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早已破裂的巨大落地窗愈来愈近，尸体的恶臭，血液的腥锈与丧尸的嘶吼声被风裹夹着扑面而来。
“不……不要”
“现在，你又该如何命令你的狼群呢？”
轻轻一推，男人还未叫喊几声就被下方高高举起的丧尸手臂接住，随后身躯瞬间被撕裂啃食。
“小赵，小李，还有老吴，不，不，饶了我，饶了我，我不该拿你们喂丧尸，不该拖欠工资，饶了”
叫喊声如风中残烛般戛然而止。
“子夜”轻笑转身，渐渐隐于暗处的阴影，长剑的寒光与锋芒俱被敛起，唯有声音仍在回荡。
“狼王之所以为王，并不一定最强，也不一定最为崇高，但一定最为坦荡。”
【先行者交流室】（9653/9900）→（9652/9900）
与此同时，东大。
“这人有点意思的，行事风格很合我口味嘛。”
程明微微挑眉，收起了游戏界面。
无论消息真假，程明都会多加防备，不久前的节奏可不是闹着玩的，某些真的可能会将他这个被迫跳出来的出头鸟打掉。
假如那群饿狼真的存在，加上自己很容易被猜出的天朝人士身份，被袭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这里究竟是谁的狩猎场可还说不定呢。”
最后扫了一眼寂静无声地社团大楼，程明转身招呼着二女离开此处。
接下来程明准备前往食堂区域，他有某种预感，自己会碰上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
较远处的食堂区域，丧尸嘶吼声与枪械制动声紧密相撞，大喊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bong！”
“快带着食物撤离，我们要压制不住了。”
一位持枪的警卫满脸肉疼地朝不远处再度涌起的尸群再度抛下一颗手榴弹，用沙哑的嗓子放声大喊着。
五个精神萎靡咬牙坚持的警卫与他错位交替组成一条小型战线，掩护着身后搬运粮食的一群大学生。
“中本队长，还请再多坚持一会，会长要的和牛还没找到。”
“我坚持你牛魔。”
中本正二很想这么骂出去，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毕竟对方的主子自己实在惹不起，更何况现在大部队都还寄人篱下仰仗对方，自己要隐忍，隐忍。
他只能在心里暗骂，然后继续心疼地倾泻着库存不多的子弹。
随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被枪声吸引，安全距离不断压缩，中本正二甚至还远远地看到了几只明显格外高大的壮汉丧尸，注意到队员们一双双疲惫的眼睛纷纷看向自己，他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池田先生！”
“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
在一群男人的簇拥中，池田合一满身血污腥臭地抱着一大袋和牛跑了出来，其他人则都或举或托地载着一袋袋米面蔬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神色。
中本正二终于送了一口气，连忙招呼起队友再打一轮就后撤转移。
此刻他们火力全开，为了保证撤退的顺利更是不要钱似的将身上携带的手榴弹尽数抛洒。
比之前更为庞大且连绵不断的响声合奏了一曲轰鸣，似乎引来了某些东西，但他们毫不知情。
食堂顶部的外墙处突然出现了数道凹痕，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掉落的碎石不断响起。
中本正二却根本未曾注意，他只顾匆忙逃命，眼中只有强撑着的疲惫，能留意四周已是煎熬，哪里想的到危险会自高处袭来。
“快了，就快到了。”
池田合一满脸痴笑，全然不顾身上因在翻找冰库时而沾染到的极为刺鼻的牛羊腥臭，身为一名合格的本家从小培养的家臣，他的心中只有马上就能完成主子命令的病态快乐。
“主上的宠爱，嘿嘿嘿。”
他心中畅享着美好的未来，却突然听到了几声刺耳的尖叫，重物落地声与近在咫尺的枪响。
“混账东西，要是摔坏了东西而导致材料不够无法发挥和牛那极为鲜嫩的肉质，我一定要将你沉入东京湾。”
他欲开口呵斥，却无法发声，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视角被拉得好高，好高，想要动弹却无法控制四肢，世界正以三百六十的角度在他眼前旋转。
他看到了地上慌乱的人群，被踩踏破碎的蔬菜，打碎的调料瓶……以及自己那因失去了头颅而倾倒的身体。
“原来……我死了啊。”
产生这一想法的瞬间，池田合一的意识彻底消散，但他的身体仍然紧紧抱着那袋和牛。
“八格牙路，这里为什么会有舔食者！”
冲锋枪因刚刚舔食者的袭击而破损无法使用，中本正二只好拿手枪替换，惊恐地大口喘着气。
他看过生化系列，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弱点是裸露在外的大脑，强忍着疲惫开始瞄准。
“我可是队里有名的神枪手，一定行的。”
“嘭”
舔食者撕开了一名他的队员的身躯，鲜血四溢。
“我可是曾经进了射击比赛的前十，一定行的。”
“嘭”
舔食者咬下了一名大学生的胳膊，白骨森然。
“我…我可是从小打枪，经验十余年，一定行的！”
“嘭”
“嘭”
舔食者抓起两个试图当逃兵的警卫，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
“我可是……！”
“嘭”
“我…我是……”
“嘭”
……
“我……我……”
中本正二麻木地扣动着扳机，看着一个个队员被虐杀，啃食，看着一个个勇敢跟随的男生被杀戮，践踏，看着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倒地不起，眼睛已然红肿，布满血丝。
他自信至极的枪术在过度疲惫劳累之下甚至未能击中舔食者哪怕一次，那本应带来胜利的枪声反而成了宣告死亡的丧钟。
中本正二嗫嚅着。
中本正二大喊着！
中本正二也死了。
舔食者一爪扒拉住他的双腿，大嘴咬着用力一拧就将他的头颅卸了下来。
他的双眼还睁着，但舔食者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它只是觉得这个食物不如其他的那些好吃，所以又吐了出来。
中本正二的脑袋缓缓滚落，很快被一群丧尸围了起来，他的双眼总算闭上了。
远处，程明正望着这里，他并没有小日子好死的欣喜，毕竟遭受如此折磨的并不是当初作恶的它们，但程明也没有兔死狐悲的触动与哀伤，死了也仅仅只是死了而已。
死亡所附带的影响仅取决于活着的人的观念与看法，但很可惜，对程明来说，这些日本人的死活毫无意义。
反倒是这聚集起来的一群丧尸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