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否有替代之法
江凡的话，让沈沅颇感意外。
据他了解，五城兵马司虽有万人，平日却只处理一些杂务。
诸如给尚书家找猫，给侯府寻狗等事情，倒是很在行。
因此，他先入为主，对五城兵马司的士卒并不看好。
但此时，听江凡所言，里面还真有不少好苗子。
过了一会儿，又听江凡补充道：“只是......这些人年龄都偏大些，二十余岁的占了多数。”
在古代，十三岁的男丁，就可以服兵役了，二十多确实大了点。
江凡话还未完，继续道：“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大多以前在边军待过，因不善结交，遭受排挤，后来回到后方，就被塞到了五城兵马司，做些杂役工作。”
“边军老卒？”沈沅眸光微动。
江凡颔首。
默然片刻，沈沅沉吟道：“新军配老卒，倒是个不错的搭配。”
对于年龄上的问题，他并不在意，二十几岁才是一个成年男子，最身壮力强的年纪，只是古代寿命偏短，才会觉得年纪大。
招揽这么一批边军老卒，可极大缩短新军卫形成战力的时间。
当然，必须要严明军纪，不能让刺头冒出。
收敛思绪，沈沅又看向柳湘莲和赵环，道：“坊间那边如何？”
柳湘莲抱拳道：“我与赵兄分别在城东与城西设下募兵台，百姓中很多少年都敬仰沈大人，报名参军的倒是不少，但能满足募兵标准的却不多，今日我只招募了两百人。”
赵环接着话，说道：“我这边稍多些，有三百人。”
沈沅听完，点了点头，对眼下的情况还算满意，清声道：“冯兄，京营那边就不用再去了，明日你将已经招募到的士卒编练入队，按照新军操典开始训练起来，牢记，军队纪律永远排在第一位，不容任何人挑战。”
“是！”冯紫英应命。
沈沅又对江凡等人吩咐道：“你们继续募兵，直到满额为止。”
“是！”
按照今日的情况推算，新军卫招满五千人，也就这三五日的时间。
接下来数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在进行。
......
城西院子。
沈沅下衙回到家中，来到后院，便见宝钗已在厢房等着，与秋儿喝茶叙话，湘云今日也跟了过来。
见着沈沅回来，几个女孩面上皆是露着欢喜。
“沈大哥。”宝钗轻唤了声。
“薛妹妹来了。”
沈沅说着，来到桌边坐下，莺儿给他倒了杯茶。
“感觉好久没看到沈大哥了，近来很忙吗？”湘云问道。
沈沅最近确实有些忙，新军卫募兵和训练的事儿，还有军器监那边也要时常去看看。
连着宝钗也是好些天没过来了，今日来，也是提前约好的，有太医过来给宝钗诊脉。
沈沅喝了口香茗，看着湘云，笑道：“新军刚组建，事情确实不少，待过些时日，会好些。”
宝钗听了，柳眉下杏眸微动，柔声道：“沈大哥忙正事要紧，我的身子不打紧的，有冷香丸......”
沈沅严肃道：“在我这里，妹妹的身体才是紧要的正事，那冷香丸终究是外物，一直这般依赖，我不放心......”
他之前听宝钗说起过，这冷香丸是从一个和尚那听来的‘海上仙方儿’，配制起来极其困难。
是将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两研末，并用同年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各十二钱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丸药，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树根下。
热毒发作时，用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一丸。
如此苛刻的条件，谁能保证未来不出差池？
情郎温言在耳，宝钗芳心只觉暖暖的，沈郎真真是把她捧在手心疼爱。
湘云看着沈大哥少见露出这般严肃和忧虑的神情，心中也有触动，感觉沈大哥对宝姐姐与旁人都不同，这就是爱情吗？
秋儿此刻盯着沈沅，一双俏美明眸现出些许痴意，沈大哥永远这般温润如玉，哪天若是她的身子有恙，沈大哥也会紧张的吧？
几人又闲聊片刻，李太医应约而至，来给宝钗诊脉治疗。
搭过脉后，李太医有了初步的判断。
“沈大人，令夫人体内确实藏着一股热毒，不知此症已有多久？”
沈沅心神微凝，回道：“从娘胎带来的，常日靠冷香丸压着。”
“可否将那药丸和方子给老夫一看？”
宝钗闻言，并未犹豫，从随身的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与那方子一起，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接过，盯着药丸打量一番，又拿起药方仔细查看，倏而面色现出讶然，苍老眸光闪烁不停，旋即惊喜道：“就是这个方子，老夫曾在一古籍中见过，可治天生的热毒之症，想不到还真有人能制出？”
沈沅闻言，心中一喜，既然古籍载有此方，说不得能找到更多治疗办法。
他原还担心给出药方的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是什么神仙之流，现在看来，应只能算作能人异士。
“不知老先生可有根治之法？”
李太医沉思一下，摇了摇头，感慨道：“这胎元而来的热毒，已是深入血髓，老夫也没有洗精伐髓之术。”
沈沅心中一沉，陷入默然，想不到这热毒竟如此难治。
“沈大哥，我没事的。”宝钗见沈沅神色萧然，心中有些难过，素手轻轻拉了下情郎的袖角，宽慰一句。
“嗯，没事。”沈沅伸手抚了抚少女的柔荑。
又看向李太医，说道：“此方难配，不知老先生是否有什么替代之法？”
既无根治之法，能有个简单点的药方也是好的。
李太医沉吟片刻，说道：“依老夫所见，也并非一定要按照这个方子配药，许多药材有相近的药理，其中或许能找到替代。”
停顿一下，抬眸看向那方子和药丸，继续道：“沈大人，这东西可否让老夫带回？找太医院的同僚一起参详，如此能更快找出替代药方。”
沈沅看了眼宝钗，随后对李太医点了点头，道：“有劳李太医。”
送走李太医，沈沅复又回到后院厢房。
之前回避的秋儿和湘云也聚了过来，二人得知了诊断结果，难免心有戚然。
“没事的，这么多年不也都过来了？”宝钗见氛围低沉，笑着出言宽慰。
沈沅敛去心中忧虑，上前将宝钗揽入怀中，嘴唇贴在少女前额，温声道：“嗯，没事的，此生我们既已相遇，我如何会让妹妹从我身边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