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家诡事
江澄还活在醉生梦死之际，就听到有人推门而进，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起床了，起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午时了！”江澄抬手揉了揉皱成一团的眉头，强忍着睁开双眼。正好看到无尘正在打开窗户通风，嘴里嫌弃的说到：“臭死了，一股酒味，你这样的以后怎么嫁人啊？别傻坐着了，过来吃早餐，本公子今日现买回来的，老高家的包子，你最爱吃的。”
一听到有包子，江澄的胃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起身下床来到桌子前，就看到两碗白粥一屉包子还有几个咸菜。一口白粥下肚，江澄的胃瞬间复活一半。无尘打扰自己美梦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那无尘吃饭看似斯斯文文，两口就把一碗白粥喝光了，好像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佳肴一般。无尘吃完就来到床边，他伸出右手把食指和拇指绕成一个环放在嘴边，随着哨声，一只鸽子乖巧的飞了过来。无尘立住胳膊，让鸽子可以站立在上面。
无尘摸摸鸽子的头，又戳了戳鸽子的肚子说到；“江澄，你也不管管它们，它们/都胖成什么样子了，还飞的动吗？要不我再给你买两只小鸽子，你慢慢养，这几只送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如何？”
江澄嘴里还塞着没嚼完的包子说到：“那都是我的灵鸽，你要是给我把他们吃了，我收不到信件，接不到生意赚不到银子，我就给你的望月陵拆了。”
听罢无尘赶紧把胳膊一抖，鸽子蒲扇一下翅膀就飞了出去。“急什么急什么……我那望月陵和你这蓝溪阁可比不了，家徒四壁的，就指着我自己呢。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嘛。”
闻言江澄眉毛微挑。“哦？说来听听。”无尘再次坐到江澄的旁边说到：“前几日不夜城的首富胡老爷子去世了，据他们说胡老爷子死状恐怖，是跪在自家祠堂前七窍流血死了呀。”
“所以他们找你干什么？”无尘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骄傲的说到：“那自然是因为我无尘卦师之名声名在外了。肯定是久仰我望月陵大名，所以特意来请我前去给他们算上一卦，看看他们胡老爷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江澄咽下最后一口粥，翻着白眼说到：“你天天说你那望月陵，可是这么多年除了你我也没瞧见其他人。事我听明白了，这次你需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头等大事了，就是……保证我的安全。诶诶诶，你别走啊，江澄！”
“堂堂望月陵去给人算一卦给自己算死了，你下了阴曹地府可千万别说认识我江澄，我没有这么丢人的朋友。”
“好啦好啦，我实话实说。接到这个请求的当天，我掐了一个小六壬，是白虎。此行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这样我们也有个照应，这不也是赶巧，我正要与你说，你就回来了，我们现在出发，天黑之前就能到不夜城了。大小姐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出发吧，马车还在下面等我们呢。”
江澄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推上了马车，无尘还特意在座位上放了鹅绒垫子，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柔软，江澄心里的怨言也就烟消云散了。不日城和不夜城，虽然听起来好像是相反的两面，但是其实早些年是一座城池。两地虽然曾属一地，但是所爱之物却相差甚远。不日城的人注重享受，吃喝玩乐样样在行。而不夜城则是金钱至上，贫富差距很大，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来说，不夜城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对于不夜城的人来说，金钱就代表了他的地位，同样你拥有不同的财富，不夜城对你展现的也是不同的样子。
而胡老爷子作为不夜城的首富，在不夜城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死的却是如此的离奇，就算江澄也对此事充满了好奇。到了不夜城，江澄才确切的发现两城的不同。不日城的百日是不日城的灵魂，居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富足，人人都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不夜城的灵魂则是夜晚，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是不夜城最为繁华的时候，有钱人的一天也从此时开始。从酒楼青楼到赌坊黑市，把不夜城照的如白日一般。
在不夜城的右下角有一条街，那上面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和最贫穷的人。那里的人生存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哪怕是出了人命也无人关心。不日城和不夜城就像一个太极一般，看似是天平的两端，其实恰好构成了一条完美的水平线。江澄来不夜城的次数不算多，每次看到夜幕降临的不夜城都要在心里偷偷感叹一番。
胡老爷子是不夜城的首富，马夫轻车熟路的来到胡府的宅前。无尘下车把怀中的拜帖递给胡府的侍卫，很快就有一个相貌清秀的侍女接引这二人前往内院。那胡府不愧是财大气粗，整个府邸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园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华云紧促，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一带水池，明明夜幕已经降临可是整个却亮似白日。
二人跟着侍女很快就来到了中庭，在一处挂着“清韵轩”的牌匾处停下，对着二人说到：“还请二人在此留步，奴婢这就上前禀告。”侍女回来的速度比二人预想中的还要快，侍女对二人鞠了一躬说道：“夫人请二位到前厅一叙。”二人缓步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贵的女人，女人长相英气，眉宇间充满了精明。早前听闻胡老爷子只负责赌博玩乐，家中琐事皆由这位胡夫人操办，看来传闻所言不虚。
胡夫人看二人进门，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早听闻无尘卦师是位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的还以为神仙在世了。”无尘微微一笑说道：“夫人谬赞了。”“贵客还请落座，碧辰，给贵客看茶。”江澄顺手坐在无尘的旁边。“这位姑娘是……”无尘对着胡夫人解释道：“这位是在下的好友，蓝溪阁的阁主江澄。对于精灵鬼怪之事没有人比她更为精通了，此次和在下一起前来查明胡老爷子的死因。”
胡夫人一听甚喜说到：“早听闻蓝溪阁的大名，今日竟也有幸见到阁主了。没想到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只可怜我那老爷……”说着说着，胡夫人拿出手帕开始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哭一边说道：“我那老爷创下这么大一片家业，为人和善，好事做尽，谁成想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结局……呜呜呜……”
“夫人还请节哀，还请夫人给我们讲述一下胡老爷去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在下和在下的朋友也好判断。”无尘彬彬有礼的说着。胡夫人听罢擦干眼角的泪珠，带着一点哽咽的声音说到：“从上个月开始，老爷夜里就总是被噩梦缠身，醒来之后也浑浑噩噩的，总是说自己看到勾魂使者，他们拿着勾魂索就要带老爷走。可是我和碧辰都看的真切，老爷身边除了我们根本什么人都没有。老爷因为这件事情每天对着佛像朝拜，诵经。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一圈，我作为老爷的夫人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们家老爷心善，一心向佛，从买下这个府邸开始，老爷就分出一个房子来，作为佛堂单独供奉，每天鲜花吃食美酒，蜡烛香火从未间断，朝拜礼佛，月月施粥，每年生辰都要送一些下人出府，还给他们自由身还给他们盘缠。在府上伺候的丫头婆子也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从来没有苛待过下人，也从来都没有委屈过他们。”胡夫人说的和无尘听说的几乎没有什么出入，这胡老爷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赌输不高，运气也不好。年轻的时候输的家徒四壁，最后连祖宅都没有保住，就在这不夜城的穷人街乞讨维生。
哪知有一天这胡老爷用自己乞讨下来的五个铜板从乞丐之间的小赌赌到街道的小摊，再从小摊赌到不夜城的外围，再从不夜城的外围赌下这样的一片家业。成功翻身的胡老爷也没有忘本，和胡夫人说的一样，月月施粥，对乞丐对下人都是极好的，胡家的产业也是越做越大。
“我也曾请过山上的道士过来给老爷驱邪，可是来的道士到了府上之后没有一个待下超过一盏茶时间的，全都说自己无能为力。老爷的癔症也日益严重，从一开始看见勾魂使者到后来身上竟然真的出现鞭痕。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帮老爷看，我哭的眼泪都干了，那漫天神佛也没有保住我家老爷的性命。三天之后，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老爷，最后发现我家老爷就跪在佛堂前七窍流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