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埔军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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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求情

要知道刘万里属于中央军嫡系将领,有兵权在身的中将,委员长面前的红人,他要是愿意为林向南求情的话,就是局座本人也得卖个面子。

毕竟刘万里和他为同一派系,以前在南京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是有些人情在里面。

这样就很难对林向南进行家法处置了。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边泽伸手接听,然后立即把电话交给了局座,来电之人是军事委员会作战部罗坚少将!

局座并没有感觉到惊奇,林向南是他军统局黄埔系的青年骨干,自然知道他有什么背景。

二人在电话里说了很长时间,才挂断,又是一个来为林向南求情的。

一边的边泽感觉有希望了,急忙说道:

“林向南带领清原站特工死战不退,为国军树立了榜样,不应该将其惩处。”

局座正要说话,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竟然是五十一军中将军长顾正声的电话,来意是为了林向南,意思是让他放林向南一马。

这可是让他有些诧异,这位顾中将比刘万里这个中将还要厉害,相比之下委员长也更加重视前者。

他知道顾正声的女儿和自己的亲信林向东在谈恋爱,奈何因为家境原因以及身份原因,顾军长一直不松口,搞的林向东很是郁闷。

据他所知,顾正声和林向东的关系一般,根本就没把他当成未来的女婿,和林向东的弟弟林向南,关系就更是一般。

今天怎么也会为他求情呢!

一时有些心惊,这个林向南到底认识多少大佬,还都是黄埔系的,让他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因为都是黄埔系的,局座作风再怎么狠辣,也不可能把同僚都给得罪了,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在重庆混。

心里已经有了放过林向南的想法。

只是一个情报站三百名特工的伤亡摆在那里,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如果最后真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让军统局的其他人怎么看,怕不是会有一些想法。

局座一时有些为难,处罚林向南不是放过林向南也不是。

此时边泽却是心里有了注意,给局座使了个眼神,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局座会意,当即就从电讯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边泽紧随其后。

“说说吧,你有什么看法?”局座坐在座椅上,喝了口水,不咸不淡的开口。

边泽说道:“局座,我觉得我们不能光从清原站死伤几百名特工这个角度来看待问题,凡事都有两面性嘛!”

局座不置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一直以来,军队不管是大佬还是普通士兵,都觉得干我们这行的见不得光,认为我们是人嫌狗憎的狗特务。

觉得我们这些特工就只会躲在暗处,从来不敢跟小鬼子真刀真枪的干,而今天的清原站特工死守石柱台阻击战,我认为可以拿来做一下文章。

正好堵住那些有心人的嘴,光是一个石柱台阻击战,就证明我们军统局特工不是孬种,同样敢跟小鬼子刺刀见红,因为凭借区区三百号人,就能够击溃一个日军大队,就足以展示出我们的战斗力。

这件事情如果操作好了其实让领袖知道也未尝不可,让领袖知道,我们军统局不是只能搞情报的,打阵地仗照样在行,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领袖会体谅我们的!”

这一番话说完,局座认真想了想,眼睛一亮,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总有人认为他们是特务,有时候甚至听到这个身份都会嗤之以鼻,顾正声不就是因为林向东是特务,才死活不同意他与自己女儿的婚事嘛。

想到这里局座心里也很愤怒,特么的那些大佬们没一个是好东西,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就客客气气的;等用完了或者用不到了,马上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以显示自己清高不与特务往来。

这特么就是把他们军统局的特工当成了烂抹布,想用就用,想扔就扔,作为军统局的首脑,局座心里当然不爽。

边泽说的没错,军统局清原站特工石柱台阻击战,一定要大肆宣传,为此不仅不能处罚林向南,还要奖励他!

而且这正好也可以同林向南再拉进一下关系,通过这次事件,局座才彻底认清了林向南的人脉。

这家伙,看着平时不吭不响的,谁能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大的靠山,好几个黄埔系的大佬都为他说情,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所以当下一定得跟此人搞好关系,所谓朋友多了路好走嘛,没人会跟人脉过不去!

想到这里,局座赶紧又来到了电讯处,对电讯员说道:

“马上发报,此次石柱台阻击战,歼敌数百有余,彰显了我军统特工不惧生死、一心报国的大无畏精神,应当表彰!

念及于此,请林向南站长及其幸存部下即刻返回重庆总部,接受荣誉!”

此时,山洞。

这期间林向南也没闲着,先后用电台给刘万里司令、老师罗坚、甚至是兄长林向东都发去了电报,陈述此次阻击战结果,并希望这些人能够拉他一马,至于能够拉他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电报发完,林向南就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双手向后拨拢着头发,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许儒见状说道:“站长,你也别太忧愁,刘司令、罗将军都是你们黄埔系的大佬,局座自己也是黄埔系的,而你又是黄埔系的子弟,光是考虑到这一点,局座就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林向南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

局座这个人,他在南京的时候接触过好几次,也通过别人的耳朵知道了局座的为人,作风心狠手辣,行事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旦决定好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因此他实在是心里没底,也不知道那几位大佬说的话局座到底能不能听进去。

希望局座不是一个冷酷到极点的人,多少念及黄埔系的情分,愿意拉他一把.....林向南心说。

这时电台的指示灯又亮了,许儒赶紧戴上耳机抄写电文,然后快速翻译。

看着这张军统局总部发过来的电文,许儒表情凝固,当场愣住了,一张嘴张的能塞入一个鸡蛋,满脸的震惊之色。

丝毫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林向南见状,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仰天长叹,这就是命啊!

局座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想来也是,一个乙种情报站三百余名特工,死伤殆尽,不严厉处置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对内对外都无法交代,不如手段狠辣直接把他处决了,既能震慑宵小还能彰显局座本人大公无私。

看,林向南是我戴某人的亲信手下,同为黄埔系,犯了错误照样被我处决了,我多公平公正。

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料许儒这时反应过来了,竟然三两步直接奔到了林向南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兴奋地大叫:

“站长,好事啊,大好事啊!”

林向南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什么好事?”

他一时没有搞清楚许儒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陈安东沉不住气了,伸手直接把许儒推到一边,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兄弟们都沦落到到这个地步,能有什么好事?

是不是看见站长心情不好,故意给他上眼药呢,小心老子揍你!”

许儒没好气的瞪了陈安东这二货一眼,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电文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

结果陈安东看完电文,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表情是又难受又激动,这时候他总算明白许儒会这么说了,真的就是时来运转劫后余生啊!

林向南看见二人的表情,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干脆直接把电文夺了过来,仔细阅览。

瞬间发出“卧槽”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清原站建制都被打残了,总部非但没有惩处他们的意思,反而还要奖励。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林向南突然发现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就好像你本来犯了大错,已经被判了死刑,就差执行了,结果最后临门一脚,你的死刑不但被叫停了,反而还要奖励你,你成了有功之人,就是这么离谱!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事有反常必有妖!

林向南三人不约而同的都是这么想的,兴奋过后身体里面沸腾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陈安东最先质疑:“我怎么感觉总部没安好心啊?

犯了错不但不处罚反而还要奖励,好像有猫腻!”

许儒附和道:“我认为也是,你们看其中一条文字,‘即刻返回重庆总部’,这是想干什么?”

“如此火急火燎的让我们回去,恐怕没安好心,说不准回去了迎接我们的不是奖励,而是子弹,还是要慎重!”

“对,慎重!”陈安东重复一遍。

林向南也拿不准主意,因为总部发过来的电文实在太反常,他不敢傻傻的相信。

还是陈安东胆子大,敢说敢做,“站长,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总部不知道我们藏在哪里,赶紧跑路吧!

天高任鸟飞,这天大地大肯定有我们兄弟容身之处,就凭咱们几个人的能力,到哪里都是如鱼得水,混的绝对不会差!”

林向南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怪异、直勾勾的看了一会陈安东,直到后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才转移视线,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许儒嘲讽道:“拜托你下次说话过过脑子行不行,你这建议提了不如不提。

你自己就是军统局的老人,复兴社特务处时期你就已经进来了,难道不知道我们军统的能力?!”

许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军统局的特工,北到西伯利亚,南至东南亚,局座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要真是接到总部命令,不回去反而主动断了联系,那就是畏罪潜逃,总部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一定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不然那些投降卖国的狗汉奸,如果担心军统锄奸队,都跑到深山老林就可以活命,军统成什么了?

那还是委座手中的利剑吗!”

陈安东被说的满脸通红非常不好意思,心里不服气想反驳但又无从反驳,只好蹲到一边用手指画圈圈。

这时电台的指示灯又亮了,意味有人在联络他们,许儒赶紧到电台跟前接收电报。

就短短几行电文,许儒很快翻译完毕,递给了林向南。

后者接过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

原来是老上级边泽发来的,让他不要怀疑总部的命令,马上返回重庆军统局复命,还解释说上一封电文是由局座亲拟的,为的就是打消他们的怀疑。

坦白讲,相比局座,林向南还是更加相信边泽,毕竟林向南刚进当时的军情处情报科没多久,就被边泽收为麾下,二人一起共事了数年时间,早已培养出深厚的情谊。

于是林向南下定决心不再犹豫,当即就说道:

“马上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我们马上赶往重庆,不要耽误时间,别让总部长官等急了。”

军统局清原站仅剩的五名特工简单的填饱肚子,便赶上了踏往重庆的征途。

一路上并不太平,到处都是生活无落、拖家带口的流民,以及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溃兵,溃兵们仗着自己是当兵的手里有硬家伙,竟然直接抢起了流亡的百姓。

无论衣服干粮还是百姓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统统抢走,一个子都不留,弄得百姓们怨声载道,咒骂纷纷。

不长眼的溃兵甚至直接抢到了林向南等人的身上,他们没有穿军服,穿的是找来的便装,外表还挺整洁干净,溃兵们便动起了歪心思。

直接伸长了手要钱,林向南冷眼看着一副小人相的溃兵,懒得多说一句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子弹上膛,瞄准为首溃兵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

溃兵当场倒地身亡。

其他溃兵们吓了一大跳,连忙拉开枪栓准备开枪,许儒直接亮出了军统局的证件。

这些溃兵一看是军统局的长官,差点吓尿了,他们之前可都在军队服役,自然听说过军统局是什么单位,他们的部队里面往往都有军统局的分支,那可是惹不起的存在。

于是都非常识趣的退到一边,满脸堆笑,嘴里恭维着长官您先走。

林向南不依不挠,勒令他们把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并且当场又枪决了一名不老实的士兵,溃兵们这才照做。

已经被抢走的财物失而复得,百姓们纷纷对几人表示感谢。

逃难继续。

陈安东看着连绵不断的人流,感慨道:

“这一打仗啊,遭殃的就是老百姓,担惊受怕不说还会受欺负,就跟今天这样;反倒是我们当兵的,只要能活下来手里还有枪,走在路上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抢了去!”

许儒接过话茬:“谁说不是呢,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家积贫积弱,实力不行,有句话说的多好,落后就要挨打!”

林向南没有管那么多,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眼皮子直跳,总感觉这一路上可能会出现什么事故,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此时据前线退下来的的士兵说,日军已经全面占领了清原城,清原守军已经全面撤退,有一部分士兵是抓的壮丁,见部队建制都混乱了,便趁乱逃跑想要返回家乡。

于是一路上乱哄哄的,不时有几架飞机在上空盘旋,然后又晃动翅膀离开。

林向南心里一突,赶紧对身边几人说道:

“我们快离开大路,离人群远一点,能离多远就多远,可能有麻烦了!”

几人不明所以:“什么麻烦?”

“来不及多说了,赶快走,等安全了再说!”

见站长如此坚持,下属也不好多说什么,五人离开大路很远,一直到大路上的人群在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黑点才罢休。

林向南这才解释道:“我刚才注意到日军的几架飞机,只是侦察机,所以没有开火,它们又飞走了,一会再过来的可能就是轰炸机了!

人群里穿黄军装戴钢盔的士兵那么显眼,而且数量还不少,日军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说不定一会炸弹就从天上落下来了。”

“这样啊,”陈安东拍拍胸脯,“那我们还真得离开大路远一点,不然日军开始轰炸波及到我们可就惨了,可别没死在日军的重炮下面,死在日军的轰炸机下面了!”

许儒有些惋惜:“只是那些不知情的百姓....”

陈安东这时淡淡道:“这么多人,我们喊了也没用,再说聚集是人的天性,他们就算暂时散开了,一会肯定又要聚到一块,毕竟聚一块心理上有安全感嘛!

我们帮得了初一帮不了十五,况且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不是身边有几百号兄弟的军人了,一路上就孤单单的我们几个人,能够安全返回重庆就是万幸了!”

许儒点点头,陈安东说的有道理,于是不再说话。

五人继续赶路,只是警惕心提到了顶点,有意识的关注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