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间已经到了民国三十年（1941年）春节前的小年了，唐晓芙回重庆来了，这次他没有联系赵辛楣、苏文纨、方鸿渐他们，而是告诉了刘祉清，要他去家里叫司机开车一道去机场接她。她与刘祉清到了她的家中，两人一阵商量，唐晓芙吩咐刘祉清去赵教授、康晓明。待刘祉清走后就打电话给苏文纨、赵辛楣他们，必须在下午四点前过来，她有急事要他们帮忙，又不明说是什么事。
她通过祉清知道了苏文纨与赵教授的关系已经差不多了，方鸿渐与康晓明也发展快速，只不过这近一年来，她没在重庆见证而已。
“你是什事哟，这么风急火燎的？，一来也不叫我们去接你。”，苏文纨赵辛楣风风火火按时赶到唐家，到客厅还没坐下就急着问唐晓芙。
“让梅塞德斯休息下马，行不。”，唐晓芙打趣道，“我今天有几个贵客要来，我招呼不过来，请你们来帮一下忙，不得行吗？”，说完朝苏文纨、赵辛楣做了个别嘴。
“唐处长，哪来的贵客？”，赵辛楣问道。
“来了就知道了。”，唐晓芙对赵辛楣道。
“是不是上海来的？”，方鸿渐问她。
“二哥，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哈，哈”，她回方鸿渐道。
“唐处长现还摆起官架子了呢。”，方鸿渐笑着对唐晓芙说到。
“小妹现是刘主席身边的大红人。”，赵辛楣也笑着对她说到，习惯性的用右手托着烟斗。
他们就这样东南西北的聊着，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唐家的车回来了，先下车的是刘祉清，他急忙打开车门，很有礼貌的请下赵教授与康晓明，将他们引导到客厅，对唐晓芙道，“唐小姐，客人请到。”
赵辛楣他们几个快速起坐。
“快请坐，赵教授、康老师。”，唐晓芙急忙对他们招呼道。
“小姐，菜、酒已上好，可以开席了。”佣人李妈过来轻声对唐晓芙道。
唐晓芙回应道，“好的，你去，我们马上来。”
唐晓芙、刘祉清引导众人来到唐家后院的餐厅，大家为入座还客套许多时，最后商定年龄大的坐主位，那就是赵教授坐入主位，右边是苏文纨，赵教授左边是赵辛楣，依次是方鸿渐与康晓明，苏文纨右边是唐晓芙、刘祉清。待众人入座后，佣人们送是酒来，威士忌、茅台、牛奶。
“今天的菜是从朝天门大酒店订的，不知道是否合适，如大家吃不好，我改天再请人来家中做，今天就将就一下，大家别客气哈。”唐晓芙说道。
“大哥，今天，你来倒酒，我来说话，要得不。”，唐晓芙转身又对赵辛楣说道。
“唐处长安排，我哪能不从的。”，赵辛楣调侃唐晓芙道，拿过威士忌，即将众人的酒都倒起了。
赵辛楣倒好酒对唐晓芙道，“请唐处长说话吧！”。
“大哥，你还是叫晓芙或小妹，好生份啰。那不我得叫你赵厅坐的哟。”
“好，依你，小妹那酒我倒起了，你说话吧。”
“今天除了康老师与大哥不熟悉，其他都认识。”唐晓芙对赵辛楣介绍了康晓明。
赵辛楣起身对康晓明道，“康老师好，见到你很高兴。”
“谢谢赵厅长，幸会。”，康晓明也起身对赵辛楣道。
“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唐晓芙非常严肃的站着向众人说道。
众人看着她，等她。
“祉清，是我的男朋友。”，说完，脸都红了，同祉清向大家鞠躬。
“恭喜，恭喜！”，众人对了俩说道。
“不要只恭喜我们，大姐、二哥你们说呢？”
苏文纨道：“有我什么事呢。”，脸上有点微红的。
“姐，别藏了，今天你与赵教授，二哥与康老师，像我与祉清一样，给大家说明吧。”，唐晓芙像政府开会时主持人一样对苏文纨、方鸿渐道。
赵教授向苏文纨示了一下眼神，苏文纨脸又红了一下，“谢谢唐小姐，给我这个机会，我向大家宣布我喜欢苏小姐，我也感觉到，苏小姐不讨厌我，请苏小姐答应吧！”，赵教授转向苏文纨，对她说道，“苏小姐，我赵志远爱你，请你接受的我受，谢谢！”。
苏文纨立即站起来，红着脸，十分腼腆地对赵志远道：“我接受，我也爱你！”。
“二哥，你要像赵教授一样，勇敢点。”，说完，唐晓芙示意他并将眼光转向康晓明。
“康老师，我，我爱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谢谢！”，方鸿渐很绅士地站起来对康晓明说道。
“谢谢方博士，我接受你的爱。”，康晓明站起来，非常大方地对方鸿渐道。
“今天就是我还不知道，大哥喜欢谁，大哥目前有目标没？”，唐晓芙转身对赵辛楣道。
“今天我这大哥很高兴，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找到了心上人，恭喜大家，没带红包，乍办？”。
“二天补起来呀，这个大哥不得省的哟。”，唐晓芙笑着对赵辛楣道，“大姐、二哥，祉清，你们说呢，哈、哈！”。
“要得。必须补的！我们等着大哥发红包。”，他们几个附和着唐晓芙。
“好，好，二天给你们补，大哥高兴！我喜欢那个，今天还不能满足你们哈。那时告诉你，想好了一定的。”.
赵辛楣从唐府回来，也许是今天酒喝得有些过，感觉头晕脚软的，就直接倒在床上和衣睡下了。
他只是想躺下，并没有多少睡意。他对他们几个找到了心上人是高兴的事。但他此时心里想到的并是他们找到爱情的事，他是在想前次到上海处理军统站内有人贪污的事后，去见了中共上海组织的负责人，要求他在重庆要站好脚，现在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目前也没有任何任务，可物色一些可靠有培养价值的人，他本人不能去做，如有合适的人，到时会有人前来联系他。他脑中现在的视野内的人物还是有几个，唐晓芙、黄阳春等。
他又想到，唐晓芙与卓妍的交往，他是有所闻，她到底是否加入了组织。他自己也才加入组织两年，他想起自己加入组织，是在离开三闾大学取道香港来重庆后，在西康省军部的同志介绍加入组织的。
赵辛楣翻了几个身，还是难以入睡，想到领导对他很坚决的态度，目前做好自己本职的事，目前也不会给他任何任务，他也不得擅自行动，如组织有需要他做什么的，一定有人来与他联系，来人自称叫阿米，真名叫杨其，接头的暗语是，会称是大舅家的女儿出嫁接你回去做客。对方的话是，你大舅叫你在重庆带十斤红花椒去，上海的味道不正宗。你的回话是，十斤用不完，三斤就有了。如对方回答：怕要四斤才行，就是组织来与头的人。
正在满脑画面乱飞时，电话铃呼起来了，他接过来是唐晓芙打来的。
“大哥，睡没？”
“在床上呢，睡不着，你屋那酒凶得很，我有点喝多了。”。
“不要紧吧？二哥呢？”。
“他比我好些，他酒量大些，我也没事，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哦，大哥，还帮个忙沙？”。
“什么事，唐处长都搞不定？”。
“大哥，你又取笑我，是这样，祉清不想回康定、成都那边去，想在重庆、武汉这边做事，你帮我弄回重庆来沙。”
“刘主席能放你吗？”。
“我怕我去搞不定，倒将事情弄砸了，不好的，祉清也不好意去说。”。
“我来找机会问一下刘主席了再回你，你想回重庆哪去？”。
“来你国防部行不？”。
“又是我国防部，你哥有多大能耐。”。
“重庆驻军军部也行的。”。
“我打听一下情况再说哈，不急得很沙。”。
“不急，不急。”。
一九四二年清明后，经赵辛楣的运作，唐晓芙终于调回重庆，去了国民政府中央调查统计局。
端午节的重庆就有点热了，天空中阴云密布，下着雨，看来将要涨端午水了。刘志进到书房“报告，厅坐，外面有一个人找您，说是你上海大舅家的人。”。
“请进来吧。你去方先生那，与他一起去找个吃饭的地方。”。
“你是赵厅长吧，我叫阿米，你大舅家女儿要出嫁，叫我来请你回去做客。”。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中等很健壮，是外地人口音。
“差点忘记了，你大舅叫你在重庆带十斤红花椒去，上海的味道不正宗。”。
“十斤用不完，三斤就有了。”赵辛楣回道
“怕要四斤才行。”来人道。
“同志，你是？”。
“我叫杨其，是上海来的，受少白同志委托来看望你，本次来重庆也没什么大事要事。在重庆我们还有一位同志要与你接头认识，今天下午五点半在嘉陵江万福鱼餐馆二楼嘉陵江雅间与你会面”。杨其对他说，记清楚了哈。你接头后，对方是你领导，未接到少白同志的指令时，你们什么也不做，也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指令。”。
接头人带黑色帽子、墨镜、上身着白蓝格子上衣，下着黑色裤子，桌上放有一本横排版《镜花缘》的书。你去了看一下书，对对方说，先生，这可坐吗？他会说，没问题，你说这书好看不，他回答，你自己看就是，我才从楼下买的，还没看，就是要见你的人。
赵辛楣按杨其的安排准时来到万福鱼餐馆二楼的嘉陵江雅间，见到一个女人，头戴黑色帽子、墨镜、上身着白蓝格子上衣，下着黑色裤子，其它与杨其说的一致，两人对话暗语也一致。
赵辛楣就严肃小声地对来人道，”我是赵辛楣，前来认识你。”。
对方取下墨镜，调皮地对她道，“大哥，你好呀“，原来是唐晓芙。
赵辛楣十分吃惊，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共党，我早就有怀疑，现还是我领导，就有点不明白了。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对唐晓芙道，”小妹，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自出去走一下吧。”。
”好的，大哥，就到嘉陵江边走一下吧。”，说罢两人就漫步在江边的鹅卵石小路上。
“大哥，你很吃惊吧，我知道，你自知道我认识卓妍后，就怀疑我加入了共产党，是不？“。
“是的，你是在哪里什么时间加入组织的。”，赵辛楣问道。
“是在你与二哥离开上海后，我在大学参加一个组织时遇到少白同志助手，由他介绍加入的，可惜至今我还没有机会见到少白同志。现在组织要我在重庆这边的地方稳定下来，我一个人能力有限，经组织同意，我今天才能来见你，当然是以这种身份哈，与以往天天见面是不同的。”。
“现小妹是我领导了，那我就听你的一切安排。”。
“大哥，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报告过组织，我没有你的阅历与经验，仅是比你早入党。你说一下你几时入党的？在哪？”。
“我是从三闾大学走后来到重庆进入国防部后，在处理刘主席手下一个军官的案件中，遇到在他军中的一个组织的人，我们先是相见十分有缘，后来他就做我的工作，我就入党了，我在三闾大学时看过一些《共产党宣言》等书，对党就有一定认识，感觉国民党现在有很多的问题，这也是后来陆子潇告诉高松年开了鸿渐的一个理由。上次送你去康定，才知道他已经走了，去了湖北的施南陈晓的叔叔那了。”。
“大哥，我们目前才两个人，不能成立支部，只能是一个小组，我是组长，这也是组织的要求与安排，我们只能执行。”。
“一切听你安排。”。
“我们在未接到少白同志传来的指令时，不得做任何事，就保持目前的状态。也就是说我直接接受少白同志处传达的指令，你只接受我的指令。根据目前抗日情况，估计短时间内还不能结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将自己隐藏在国民政府中，为今后备用，发展组织人员已经安排有人去做，这不需要我两去，因为我们去容易暴露，发展组织这块直接由延安负责。少白同志还传来指令，我们注意一下如赵教授、二哥、大姐他们这些专家的思想方向，如果党胜利，他们可是宝贵的人才资源。你的代号是黄角丁，我的代号是柳根条，这是高级机密，只有少白同志处来的指令才能启用，一旦启用我们，你听我的指令。另，目前组织也很困难，少白同志交待了，要我们克服一下，暂时不给我们工作经费。”。
“可以发展他们不？明白，费用我们自己解决这没问题的。”。
“不能！这个不由我们两个去做，也不能去做去管。”，唐晓芙态度非常坚决。“与他们，我们就是保持现在的关系，经请求少白同志，我可与刘祉清结婚的。大哥，你可将国防部、军统的一些基础资源，可以给我一些，如上级有指令，我会电话通知你来我家。你给我信息不一定要物质的，可以通过口述。”。
“明白了，唐组长。”。
”大哥，别取笑我呀！”。
“不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组织，得到领导对我工作的指导与安排，出自内心的。哦，我问一下，组织的有些纪律，在这场所，不能完全遵守，如打牌、有时收别人的钱物、有时还与要员们去那些场所等。”，赵辛楣严肃地问道。
“这个上级也作了指示的，我们现在还是按民国政府工作人员的工作、生活状态就行了。只要我们内心牢记组织的宗旨。”，唐晓芙回复道。
“我现是双重身份，一个是国防部二厅的副厅长、一个是军统的少校处长。所以我才说先的那些问题，你应该明白。”，赵辛楣认真地对唐晓芙说道。
“你这些意见，我在合适时机会汇报给少白同志的。”。
“大哥，你在军统也好，国防部也好，如果有重大发现危害组织及重要同志的事情，你以最快的时间告诉我，也只能告诉我，一般的小事就不要管了。”，唐晓芙很认真的告诉赵辛楣。
“这个我明白，我一定会按你的意思，也就是组织的意见执行。”。
“我们两个没有重要事的时候，每月第一天晚上，如出差回来再说，你到我家来我们研究总结一下工作，如有紧急情况，你给我打电话，说请我到你家吃饭。”。
“大哥，组织上的事我说完了，你还有其他说的不？”。
“我也没什么说的了，哦，鸿渐最近在写一篇自传文章，说叫《克莱登之痛》，说想完稿后在重庆日报上发表，他说主要是想唤醒象他前几年那样混日子的年轻人，其中还将我们帮助他那些内容也写进去？可以不。”。
“这个没什么，不过建议了尽量将这些内容写得隐秘些，最好不要写我们的真名，即使有关方面调查我们的关系，我们再说时也好说些。”。
“明白了，因他在学校的有些演讲中也提及他买博士文凭、回国后工作、婚姻失败等事，他说他说出来了，心里通透了，现非常努力做学问，不想从政。他说得还是较为理想，没有说我们看共产党类的书籍，当然你与卓妍认识这些事，他应该还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我在军统，那些能说那些不能说。他也不想给高松年弄麻烦，这些事都过了，说出来对他自己也没好处的。”。
“有时还是提醒一下他，如他真心做学问，那就好好做学问，我们党胜利了，建设新中国也很需要他们要这样的学问家，如他们有危险，我们也要保护。因二哥常在你家，你的有些东西最好不要让他看到。”。
“这你放心，我在家里从来不会放目前政府不让涉足的东西的，哦，你现还是长住你家中吧。”。
“是的，我已经给王处长请示他同意了。”。
“你现是什么职位？”。
“情报处上尉副处长，主要是管理处里的行政后勤总务等杂事，目前还接触不到核心的。”。
“也是，才来吧，我在军统还是少校处长。我现还能时不时地与局长出去办事。”。
“我们好好将这些资源保护利用好，才是目前我们的重点工作。即使卓妍她们来找你，坚决拒绝，可警告她们，如若不听，将由军统收拾她们。另你留意一下天津站的副站长徐程，有什么异常不要你处理，要及时告诉我，少白同志处转给我的意思，目前这个信息只有我俩人及少白同志及他的助手知道。”，赵辛楣明白，实际是卓妍已经暴露了，组织可能要她们不要再出现在国统区，是保护她们。但留意徐程是什么意思一时不明白，也不便问，唐晓芙也不许问的。
“不说了，大哥，找大姐他们，喝酒吃火锅去。”。
“好呀，今天由唐处长作东哟！”。
“没问题的，我现不差钱。”。
“你先回家，我回去叫刘志开车，我与鸿渐来接你与文纨，今天就不叫祉清他们了。你回家给文纨打电话，你决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