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卖员

程信从外卖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平底锅，这个平底锅似乎是自制的，锅身和把手似乎是一块铁敲打而成的，把手特别长，反而锅身直径只有十来公分的样子，与其说是一个平底锅，倒不如更像一个铁苍蝇拍，而且整个锅上面都是暗红色的锈迹，浓郁的铁锈味扑鼻而来，闻的程信一阵恶心。再次朝四周看了看确定了什么人都没有，于是就把外卖盒拿进了店里，把平底锅塞了进去，拿出了里面的塑料盒子，然后随手把外卖箱塞入了收银台下面，这个塑料盒外面还有着一层塑封，想了想，程信还是找了小刀划开了塑封打开了塑料盒。盒子里面是一个用餐巾纸包裹的圆形物体，包裹的很是...很是用心，每一道折痕都似乎是非常用力的压了压。感觉生怕里面包裹的东西掉了出来一样。

一层层的打开折叠的餐巾纸，终于露出了里面的物体。

程信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一些疑惑，也有一些无语。这...这是美瞳吗？用餐巾纸包裹着的美瞳？想到手机上提示会附赠直播设备，程信想到了这难道是什么高科技的直播摄像头？毕竟常年在店里也没什么生意，程信最爱看电影了。电影里面也不缺这种类型的摄像头。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尝试戴一下的时候，厨房里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程信跑过去拿起手机

上面的倒计时只剩下30分钟了。

就在这个时候，程信突然发现原本他放在餐边柜上面的炒饭和炒河粉不见了。连盘子一起不见了！就只剩下炒面还在

“这...什么情况？”程信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确定刚刚放在这里的炒面和炒河粉都不见了。甚至餐边柜上面还残留着刚刚炒面洒出来的一根面条。

“我靠。撞鬼了吧？”程信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和那一句不可预估的后果又想着刚刚莫名其妙出现在店门口的外卖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你100块的提现，你这是要我命啊！”

心一横，程信快速的把炒面倒入一次性饭盒。由于他平时也不做外卖，索性又从收银台底下拽出了那个黄色的外卖箱，把炒面放进了里面然后打开收银台的电脑搜索起了富阳诊所，搜了半天也没有搜出这附近有什么富阳诊所，于是他换了一个思路，搜索起了附近的诊所。因为手机上倒计时只有半个多小时，那么说明这个地方应该就在他附近，果然他搜索附近的诊所搜出了这么几条有用的信息

白猫投诉网站公示里面有几条附近居民投诉利民诊所（原富阳诊所）里面晚上焚烧物体有异味，还有几条是诊所晚上搬运砖头施工有噪音的投诉，网站调查结果显示是诊所里面病患抽烟点燃了窗帘导致。至于噪音是诊所最近换了老板，正在重新装修导致，为此诊所老板还赔偿了投诉的居民每户500元。

原来叫利民诊所，看了看地址好像真的比较近，就在附近的一栋大楼里面，程信现在手机无法退出那个界面也就无法打电话询问，于是他撕了一张纸抄下号码就拧着外卖箱出门了。

锁好门，程信把外卖箱放在脚踏板上，循着记忆里面的方向就出门了。

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之前好像还看到路上有车路过，远处也有行人，但是现在出门，程信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甚至一辆车都没有看到。

虽然感觉平时不是这样，程信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有点开始下小雨了。这样的季节的晚上还是蛮冷的。

骑车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程信抵达了那栋大楼，抬头望去这似乎是一栋商业楼大概有二十多层，搜出来的信息里面这个利民诊所是在11楼，看了看手机里面的倒计时。就剩下13分钟了，程信停好车直接就钻入了大楼

结果刚到一楼就被保安大爷拦了下来，大爷打量着程信告知外卖员不允许用电梯只能爬楼上去

程信被气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也不想跟大楼保安起冲突，于是无奈的走向了旁边的楼梯，楼梯里面很是昏暗，并没有灯，只有每层楼梯转弯的地方有一个绿色的逃生通道的标志。

“不要这么恐怖的吧”程信搓了搓手开始了爬楼

1楼2楼3楼4楼

这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商业楼，每层楼的楼高比较高。每3次转弯才是一层楼，刚爬到四楼程信就已经有一些气喘吁吁了。看着楼梯转弯处写的4F程信有一些高估自己的体力，一边抱怨一边拽着楼梯扶手往上爬。5楼6楼，就在程信慢慢的爬到了6楼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像是一个麻袋被从高处扔下来的那种声音。

程信抬头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于是继续慢慢的往上爬。刚走几步，就在他看到7F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转过去的楼梯上气喘吁吁的。

“嘿兄弟，你也送外卖啊？”程信首先打了招呼。

那个人背着一个蓝色的外卖箱，扭头看了看程信。苦笑了一下。

“这栋破楼就是不给咱们做电梯。每次最怕遇到送这栋楼的单子了”

程信笑了笑说：“是啊兄弟，我也是爬了半天才到这真的是有点累，腿也酸了”

“腿...你的腿...”外卖小哥听到程信说腿酸的时候，突然抬头盯着程信的腿看着

程信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这个人的样貌，大概四十岁上下，身上的外卖服有点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哪家风里来雨里去的顶梁柱。

那个人挪开了眼神，喘了几口气说道：“我也是倒霉，连续接了2单，这破楼梯我半个小时爬了两次，真是的......”

“兄弟你送几楼啊！”程信一边拽着扶手往上爬一边问

“嘿，11楼”外卖员突然咧开嘴笑着，然后擦了擦嘴

“这么巧我也是11楼”程信有一些惊讶

“11楼利民诊所吧，这家人也真奇怪，点个外卖还分好几次点不同平台的，估计又是想拼单凑满减真是小气鬼，现在诊所那么赚钱”

“得嘞兄弟，咱们一起慢慢爬吧”程信心里想着这下还有人陪自己一起爬楼，这黑漆漆的楼道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阴森恐怖了。

“我..我还得休息一下，太累了，我都感觉我的腿跟楼梯粘在一起了”那个外卖员揉了揉自己的双腿，

程信借着紧急通道那微弱的绿色光看了过去。那个外卖员坐在楼梯上，双腿似乎真的嵌入了楼梯台阶上。

程信刚刚还觉得有人跟他一起爬楼有些安全感，现在又突然觉得有一些阴森了，程信仔细的盯着外卖员的双腿，借着微弱的光看过去但是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程信忧郁的时候，那个外卖员却突然站了起来。

“走吧兄弟一起爬楼吧”外卖员突然站起来，并且跺了跺双脚，似乎在给程信展示自己的双脚一样。

程信松了一口气，笑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一起加油爬”说着转过身拽着扶手继续爬楼。越往上，双腿感觉越重，好不容易看到了11F的字样，程信感觉自己就要解脱了一样，终于爬到了11楼了

“兄弟，咱们就快胜利了，终于爬到11楼了”程信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外卖员

只见那个外卖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台阶上背对着程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是累坏了。

程信笑着说：“兄弟，再走几步就到了啊！”

说着转身上楼，就在程信准备再爬几级台阶推开11楼的楼梯门的时候，那道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来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保洁员。穿着淡黄色的工作服，可能由于工作的关系。虽然看起来有一些旧，但是却很干净。

大妈似乎被程信吓了一跳，看着程信说道：“送外卖的吧？真是辛苦你们这些小伙子了。这栋楼不让外卖坐电梯。送过来挺辛苦的吧。”

程信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着说“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干这一行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行吧小伙子你送11楼吗？是的话就进来吧。这个门它有点问题，从外面拉不开。我给你顶着门。”看着大门和蔼可亲的样子，程信心里暖洋洋的。于是扭头准备喊刚刚一起爬楼的外卖员一起进去。可是刚刚还坐在那气喘吁吁的外卖员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程信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人呢？刚刚还在这的呢？”程信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妈似乎听到了程信的话，很明显抵着门的双手颤抖了一下，那道门突然吱呀一声就要关上。

程信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扶手没有让它关上。

“大妈您怎么了？”程信关心的问了一句

大妈有些紧张的盯着程信后面黑乎乎的楼梯看了一眼，然后有些紧张的说“没有没有。这个门太重了，刚刚没抵住。你快进来吧”说着大妈往后退了一步，程信也走了进去。程信盯着大妈。就在他进来的一瞬间。他发现大妈又一次朝着他身后黑漆漆的楼道看了过去。而且很明显大妈好像看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就在程信想说什么的时候，大妈一把拉上了大门。大妈拉的很用力。碰的一声。整个楼道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大妈你刚刚看到了什么？”程信有些不死心的盯着大妈？他也很想知道刚刚的外卖员到底是人是鬼？

“就黑漆漆的楼道呗，还能有什么？”大妈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大妈您知道富阳诊所吗？”程信追问道

“富阳？...诊所？”大妈听到程信的话，声音很明显的有些急促。“你找富阳诊所干什么？这里没有富阳诊所，11楼是利民诊所”

“哦对，就是利民诊所”程信似乎也不想追问什么了。因为他看到手机上面的倒计时就剩3分钟了。

“门厅就往这里走就是！”大妈给程信指了方向也不再想搭理程信，拿着拖把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砰....”就在程信转身准备走过去的时候，一旁的楼梯道防火门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然后一阵非常让人汗毛倒立的刺耳声音从门后传来，似乎有人用指甲在防火门后面划拉着。那个声音听起来真的让人心都跟着颤一下。

程信很想打开门看看到底是什么。他倒不是不怕有什么鬼怪。从小父母就告诉他身正不怕影子歪，冤有头债有主，做人只要心正什么都不怕。但是看着倒计时就快结束了，他还是强忍住好奇心没有去推开那扇门，而是转身朝着大妈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身后挠门的声音还在继续，程信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朝着利民诊所走去。

走到诊所大门口，程信发现这个诊所不仅叫利民诊所，而且也叫富阳诊所，因为诊所门厅外卖的LED灯箱上面确实写着利民诊所。但是前台后面利民诊所四个字的后面隐约能够看到被撕下来的“富阳”两个字的痕迹。

“请问是这里叫的外卖吗？”程信推开玻璃门轻声的问了一句。

并没有人回答他，而且看了一眼手机，似乎倒计时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停止。

想了一下，程信走入了门厅。打开外卖箱准备拿出炒饭放在前台。可当他打开外卖箱后愣住了。他之前匆匆忙忙把炒面放进去也没注意。居然把平底锅也带过来了。

程信把平底锅往里面塞了塞。然后提着炒面就放到了前台。同时又轻声的喊了一声“您好，请问是这里点的炒面外卖吗？”好一会儿依然没有动静。

程信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倒计时就剩下23秒了。当下有一些焦急。突然，他看到倒计时变成了绿色，紧接着倒计时界面慢慢消失，同时“完成”两个绿色的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走廊里面传来

“是，是我点的外卖。谢谢..谢..你...”

程信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原来诊所对面有一扇门。一个年轻的护士打扮的女孩子从门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能把外卖拿过来吗？院长不让在工作区域吃饭。”

看着护士略有些白皙的脸，程信赶紧提着炒饭推开玻璃门递给了小护士，然后笑着说：“炒面给您送来了，麻烦您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哦！”

“一...一定...”护士好像有一些害怕程信接过外卖就赶紧往回缩了缩，然后又指了指诊所旁边的拐角说：“电梯就在那边...你..你可以坐电梯下去”

程信这才发现原来电梯就在诊所大门的旁边。

小护士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赶紧退了回去并且快速的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程信才又掏出了手机手机界面上完成两个字依然存在，用手滑动了一下发现也没有反应。程信想着难道这手机又死机了?

这个时候，一声非常刺耳的声音从走廊的另外一头传来，紧接着一声吱呀开门声传来。

程信知道是刚刚的楼梯防火门被打开了。而那个非常刺耳的声音就是之前他听到过的似乎是用指甲划门的声音。

“防火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程信想着难道是那个保洁阿姨把门打开了？因为那个保洁阿姨非常明确的说那道门从外面打不开。只能从里面打开。

“哗啦..哗啦...”一阵拖动的声音从走廊另外一头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就在程信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叮的一声，旁边的电梯门打开了。

一楼的那个保安大爷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送外卖的，送完了就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保安大爷朝着程信招手，程信有一点犹豫，这个保安大爷出现的时间也太巧合了吧。

耳边的声音还在持续传来，似乎立刻就要到走廊转角了。

保安大爷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还在催促着程信

“赶紧吧，别耽误我睡觉！”

看着保安大爷，程信跟着保安大爷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程信还是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走廊尽头的拐角。一张侧躺着的脸从拐角伸了出来，死死的盯着他看。似乎就是那个外卖员的，但是它怎么是好像侧躺在地上，难道他在爬行？

一瞬间，程信脑袋里面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有点懵。

跟着保安大爷下了电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出了大楼，回头看了看大楼，程信打了个冷颤，找到了自己的电动车，骑着车就回去了。

骑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店里，程信给电动车充上电，因为他这个电动车也实在是够老了，只能骑个十几公里就要充电。到了店里，程信把外卖箱取了下来，却突然听到外卖箱里叮铃哐当的响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放着几个盘子还有一张纸。

这个盘子他可太认识了。因为盘子一圈都印着“好再来”这正是他用来装炒面和炒河粉的盘子。之前放在厨房餐边柜上面后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外卖箱里面！

拿起那张纸，似乎就是很普通的A4纸，只不过被裁剪了一下，纸被折了两次，翻开后，上面赫然写着

“你们家的炒饭真的太实惠太好吃太棒啦！我们以后一定经常光顾！”

后面还画了一个小爱心，但是似乎是因为爱心可能会被误会于是被狠狠的几笔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画的非常好看的竖着大拇指的手，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画的非常的好看。

此刻的程信已经有一些麻木了。他似乎知道刚刚自己真的撞鬼了，让他送外卖的小护士是鬼，一楼的保安大爷似乎也是，楼梯间的外卖员似乎也是，甚至..可能那个保洁阿姨也是....

而这些外卖就是他们点的...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嗡嗡震动了几下。

手机响了。

程信掏出手机滑动解锁。

“完成”两个绿色的字正在缓慢消失。

紧接着几行字出现。

“恭喜完成直播间搭建任务，您可以随时随地的开启直播了。请绑定您的微信提取100元现金大奖。”

恭喜完成直播间搭建任务，任务奖励如下：护士长的创口贴；护士长的止痛药；保安的电棍；

由于并未开启直播摄像头，本次奖励将减少90%，您获得了护士长的创口贴。

“什么？”程信有一些不可思议，未开启摄像头？什么摄像头？程信突然想到了那个美瞳，程信走到前台发现那个美瞳还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收银台上面，看了看美瞳又看看手机，程信点击了一下护士长的创口贴

手机跳出来一个贴图，上面是一个淡绿色的创口贴，看起来有一些脏兮兮的。

护士长的创口贴，是护士长随身携带的创口贴，可以很快的治愈伤口。

请与24小时内找到护士长领取护士长的创口贴。

剩余领取时间：23小时59分

而这个时候，程信随手滑动一下手机，发现手机可以退出这个界面了。他随手点开了几个其他的APP发现都正常，但是当他再次点击这个叫做“京南冒险”的APP的时候，发现这个APP就好像坏了一样怎么点都没反应。试了试卸载，发现没有卸载选项。

“我靠，不会还要我去那个鬼地方一趟吧！”程信嘴角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