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年时代（2）

走到武定新村的后门那里，隔着围墙就是幼儿园。围墙上面半截是黑色铁栅栏，透过栅栏就能看见幼儿园楼旁的滑梯。

围墙外有两台自动售货机，里面售卖饮料。这次是我跟母亲步行去幼儿园，我求母亲给我买一瓶。

在我的苦苦央求下，母亲答应了。买了一瓶葡萄汁，是纯果汁，透明塑料的包装，在售货机里冷藏着。绛紫色的果汁和浓郁的果香分外诱人，香醇的汁液沁人心脾，凉爽的感觉瞬间到达全身。一时间，如临仙境。

我和母亲一人喝了一半，很快便一饮而尽。我们享受着夏日中难得的凉爽，冰凉的果汁冲退了酷暑的侵袭。我想每天都喝这么一瓶，母亲以价格昂贵和每天喝对我身体不好为由回绝了。

母亲拉着我走向武定新村后门，准备把我送去幼儿园了。我被拉着走，回头望望那售货机。下次喝葡萄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家住节制闸小区一幢二单元（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大概率不会错的）。走下那个大陡坡，左手第一栋就是。朝左走到最里面就是二单元，201就是我家。

1幢与后面一幢楼之间有一块水泥地，一块水泥平台略高出小路，周围种着些许灌木，很多自行车、电瓶车停在上面，也有汽车。

我还记得我初学走路的时候，大概是在我上幼儿园之前了，就是在这片地方，或许是旁边的小路上吧。母亲好像是拿来一张床单来，系在我的腰间，她牵着另一头。我摸索着控制平衡，学着身体慢慢往前探，接着迈开腿，期间继续保持平衡，失去重心快要摔倒的时候她便赶忙拽起来。

床单在我腰间系的非常紧，本身就有点膈应。要摔倒时，母亲往上一拽更是勒的生疼。

我请求母亲系得松一点。

母亲说：“不行，我怕你摔着了。要是再擦破皮，那就更要命了！”

可是，分明她拽的时候，这床单勒的比我摔倒了要疼的多。苦于我无法表达出来，只好哑巴吃黄连，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要摔倒时又要被勒。

很快，我就学会了走路，虽然每一步都迈得很慢，步幅也小，可终究是学会了。

后一幢楼是3幢，我所住的1幢和后面的3幢前面都盖着一排平房，是1楼自建的。

幼儿时期的玩伴，都住在这附近。有一个叫王志诚的（我并不知道字怎么写，只知道读音），住在3幢。他离得最近，正好我一下楼，楼梯口就正对着3幢。还有叫阿（á）豆和吉吉的，住在小区后面。其余的，也不记得了。

王志诚家我去过一次，家里原本不大，跟我家一样，50㎡左右，靠着建出来的平房，家里豁然开朗起来。门口有几个大的泡沫箱子，里面填满土，就当是小小的菜圃，种些葱什么的。

紧挨着王志诚家的并排的一家住着一个大妈，在他家右边。大妈常常拿出一个很大很大的、红色的、十分厚实的塑料大澡盆，蹲在那里洗碗洗碗洗盘子。我忘了这大妈是干嘛的了，应该是跟餐饮有关，可能是买盒饭的吧。

将近过年的时候，妈妈和奶（读lài，南京话）接我回来的时候，洗碗大妈先是和她们互道新年好，然后送给我几枚金币。

到了家，我说：“妈！看！金币！”

奶先是大笑，然后一边笑着一边解释道：“我的大头孙子诶！哈哈！哎呦！这是巧克力哎！”（奶讲南京话）接着她当着我的面拆开了金币巧克力的包装。

妈妈也跟着说道：“然，你记着噢——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噢。”

“那这个？”我接过巧克力，包装纸被奶拆了一半，另一半正好方便用手来抓。我尝了一口，巧克力面面的不怎么好吃。

“邻居给的就算了，人都蛮好的。”妈妈解释道。

“是啊！人都蛮好的。”奶跟着附和道。然后她们就开始议论起几个邻居或是亲戚来。她们讲的人我也不大认得，只觉得她们很烦。

剩下的几枚金币巧克力我都没吃，天生不好吃，都被我当作玩具留着了，在灯光下金灿灿的，除了质感稍微有点软，就如同真的金币一样。之后它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