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愚公移山

夸父族人不但有追赶太阳的故事，还有帮助愚公搬掉挡在他家门前两座大山的故事。据说上古时候，北山有一个叫“愚公”的老头子，年纪已经九十岁了，他家面对着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居住，进出很感不便。于是他就召集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来商议道：“这两座大山真是可恶，挡住了我们进出的道路，我们把它搬到别处去好不好？”愚公的子孙们都说：“好，好，好！”愚公的妻子听说一家人要去搬山，有些怀疑，便向愚公道：“算了罢，像你这把年纪，恐怕就连魁父那点大的小土坡都动不了，还想去搬太行和王屋两座大山呢。——就算你能搬吧，这些泥块石头又朝那里堆呢？”愚公的儿孙都说：“挑到渤海边上去一倒，岂不就完事？”大家既然赞成，搬山的工程就决定了。于是挖土的挖土，畚泥的畚泥，挖下来的泥块和石头，结队朝渤海搬运。邻居京城氏的寡妇，有个遗腹子，只有七八岁，刚刚在换牙齿，看见大家干活干得这么起劲，也跑跑跳跳地前来帮忙。这些搬运泥土到渤海去倾倒的人，一去就是大半年，脱下棉袄换单衫，才打了个来回。河曲智叟看见他们这么辛苦，笑着去阻挡愚公说：“老头子，歇口气，像你这样风烛残年的人，能把这两座大山怎么办呢！”愚公气愤愤地回答道：“请你不要多说，我看你的见识，竟连那寡妇和小孩都不如。你就不知道，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有孙子，孙子又会生儿子，儿子还会有儿子；山又不会再长高，我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地干下去，哪怕这山平不了！”河曲智叟给他说得哑口无言，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正当愚公这么说时，不料恰被一个手里握蛇的天神在云端听见了，怕他真的这么傻干起来，这两座大山总有一天会变成平地，赶紧跑去报吿上帝。上帝听了天神的报吿，也很吃惊，心里也产生了同样的顾虑。不得已，只好派了巨人夸蛾氏——其实就是夸父氏——的两个儿子，替愚公把门前的两座大山背在背上，一座搬去安顿到朔东，一座搬去安顿到雍北。两座大山本来是连在一起的，从此就天南地北地分在两处了。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杂然相许。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士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齓，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吿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蛾氏二子负二山，一厝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