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旅途
第二天早晨，林空、何良和雇工们准备出发去采药，又是一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打点好行李和装备后，何隐在门口为他们送行。
“好好照顾林空。”何隐临行前对何良嘱咐道。
“一路平安。”何隐对林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意。林空也谢过何隐的好意，一行人便出发了。
整支队伍需要跋涉几天的时间才能达到目的地，有几匹马与他们同行。离开了主要的行路，便拐入了深山老林之中，也只有在这些地方，才可能找到足够的药材。
“林大人，”徐杰突然问到，“小人不才，但是很好奇，为什么每次你都能采到别为珍贵的药材，明明你就在我们附近呀，可我们却基本很难找到。”
“这我也不清楚，”林空有些腼腆的回答，“或许是运气比较好吧。”
“少来这套，”徐杰有些生气了。“每次你都能拿比我们高得多的报酬，你肯定有什么没说的秘密，让你每次采到的药材能比我们好得多。”徐杰的言论在众人中引起一小阵附和。
“我真的没有什么秘诀。”林空感到十分诧异，这阵恶意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我劝你赶紧告诉我们，不然有你好看。”徐杰威胁道。
“没有我父亲你什么也不是。”何良说道。
“何良？”林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对我恶语相向？”
“你的沉默就是最大的罪过。”又有一个人说道。
林空正欲为自己辩解、安抚众人的情绪，他的背后却突然挨了一击，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全然不知。
待林空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辆马车上。还有几个人也被捆在马车上，但都是儿童和老人，而只有他一个束发之年的年轻人。林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接着他开始回溯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他被出卖了，出卖给了一群人贩子。
“你醒了。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林空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他费力的把头转过去，看见一个中年的男人，头发和胡子都很乱，体格看起来有些健壮，腰间别着一把匕首。不过他才看了一眼，一双有力的大手就粗暴的把他的头扭了回来。
“老实点，你要是再大一点，我们就不要了。”中年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林空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有一个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安静点！”中年男子怒吼道，但那孩子反而哭的更大声了，那男人抽了一鞭子，孩子并没有停止哭泣，林空看着那孩子，衣衫褴褛，想必是出身低微。中年男子似乎有些受不了了，居然直接将这个孩子从马车上扔了出去。剩下的孩子原本也都想跟着哭，见状也都不敢出声了。
“天啊，你在干什么，鞋底光？你是不知道他值多少钱吗？”在前面赶车的人叫道
“得了吧，要是哭声把什么东西引来了，我们可全都白搭了。”
“怕什么，我们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足够应付那些巡查，他们大都是捞钱。”
“我当然不会害怕巡查。”中年男人显得十分轻蔑。
马车颠簸着沿着道路的前进了不知多久，在更远处逐渐可以看见鳞次栉比的房屋，走到这里，马车拐进一条更为隐蔽的小道，从这里就正式进入了这座城市破败不堪的外围。大大小小的破烂的木屋在此聚集，而爬上屋顶可以在远处望见高耸的城墙，那是真正的城市之中。
马车在一栋有宽敞院子的屋子前停下来了，里面走出来几个衣装不整的人前来迎接，鞋底光把车上的人全部赶下马车，吩咐道：“这些人，明天赶到奴隶市场上去卖了。”
“瞧给你神气的，好像打了胜仗一样。”有人嘲讽道。
“得了吧，你看看那个男孩，这样的五官和容貌，谁不喜欢呢？明天定能卖个好价钱。”
鞋底光这么一说，几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林空身上，林空的外貌确实令他们十分惊讶，有的人的目光则相当的猥琐。
“好是好，就是年龄稍微大了一些。这约莫要有十五六岁了吧。”
“甭管这些，明天他值一百两银子。”
在这些人面前，林空不敢出声。不过好在明天他就能被卖掉了。
林空和其他人一起被关在一件狭小的屋子里。不同年龄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这里，环境十分脏乱，很难不滋生疾病。但林空没有太大的怨言，他勉强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了，石头墙壁非常僵硬，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新来的吧。”一个有些温柔的声音传来，林空连忙站起身，却看见一个似乎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蓬乱的头发和肮脏的脸颊令林空很难分得清这人的性别，不过听声音来看应该是一个女生。
“是的。”林空平静的回答。
“真奇怪，一般的孩子刚来这都是又哭又闹，你却十分平静。你难道不会因为远离家而恐慌吗。”
“我早已离开家了。”林空淡淡的回答。这回答令她愈发好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林空，你呢？”
“我本姓陈，不过现在他们都管我叫小耗子。”
“小耗子，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人贩子抓来人，分成两类，一类拿去卖，一类去上街乞讨，讨来的钱供他们花，也给我们买些吃的，有时候也教我们偷窃，去偷珍贵的东西。”
“人贩子明天就会把我卖了。”
“那你可真幸运。像你这样的资质，应该会有很好的下家吧。”
“很好的下家？”
“是啊，要知道，许多有钱人家也会光顾奴隶市场，为自己家物色仆人和丫鬟。”
“那你怎么还没被卖呢。我看你也到了年龄了吧”林空十分不解。
“他们说要把我留着，不能卖。不过我可真想被卖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挨饿受冻。”
“那只能祝你好运了，小耗子。”
“你也是，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