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一种爱叫父母觉得你累了

回到家，天有些阴沉，屋外刮着大风。

方宿一进门就听见父亲的声音：「老杨啊，让你费心了！这次的事真得感谢你！你放心我会管好他，下次请你喝酒……一定一定……」

「这小崽子……」

方正生气地挂断电话，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方宿，脸色一沉，严肃道，「你跟人打架了？」

「打架？」

方宿迷茫道：「打什么架？」

「还跟我装！」

方正厉声呵斥，「你杨叔叔都告诉我，说你殴打该（街）溜子逃走了。」

知道自己撞枪口上，方宿连忙说道：「爸，你都说了是该溜子……」

「住口！」方正义正言辞道，「这是你打人的理由？」

「人家录口供都说了，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什么打别人？」

方宿解释道：「他骚扰女同学。」

「那女生的哥哥就在旁边，她被骚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宿挠头道：「我这不是打抱不平，做好事属于正能量……」

「你还跟我狡辩是不是！」

方正指着他气愤道：「打抱不平……真当自己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了！」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老方啊！」

「外面刮大风，你把衣服收一下……」

姜英端着刚做好的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见父子俩站在客厅，丈夫又黑着张脸，不禁问道：「怎么了？」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菜，来到二人中间，将方宿护在身后，质问方正道：「你干嘛！」

「是不是想动手打我儿子！」

「你别捣乱，」方正对她说道，「我正教育孩子呢！」

「教育？」

「方宿做错什么？」姜英问道。

「你儿子跟人打架，你说什么事！」方正气道。

「打架？」姜英闻言立马拉着方宿上下查看他的身体，关切道，「方宿你跟谁打架了？有没有伤到哪！」

她的话不光令方正无语，就连方宿本人也感到羞愧，老妈实在太护崽了……

「你让开。」

方正对她说道：「今天我必须教育他！翅膀硬了学会跟人打架！」

「教育什么！有你这样教育的吗！你敢动手试试！」挡在他身前的姜英丝毫不退让。

老婆拦在中间，方正有些无可奈何，忿忿道：「你这样惯着他早晚要出事！」

「出事？」

「出什么事？」

「就因为在街上打了个混混？」姜英盛气凌人道，「你都说了是他先骚扰女生，我儿子这是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

方正怒极反笑道：「老杨是看在我面子上帮你把事压下去了，不然被打那混混死咬着不放，你看这小崽子今天会不会被带走！」

「我看你今天是诚心跟我过不去……」

听得云里雾里的方宿，见父母就要吵起来，赶紧挤了进去，「爸妈！都是我的错！你们别上火！」

「爸！打人不对我记住了！」

「还有妈！您消消火！爸也是担心我！没想跟你吵！」

他拉着二人往饭桌走，「桌上的菜都凉了，有什么事咱们坐下心平气和讲！」

……

因为刚刚的事，晚饭的气氛很低沉。

见父母都闷不作声，方宿向方正主动问道：「爸你之前提到的杨叔叔是谁？」

「街道派出所管我们这片的人，」提起这事方正没好气道，「他要不是我同学，听见你名字后留了个心眼，你看你今天会不会去局里蹲一晚！到时你妈就不会认为这是件小事！」

见老妈就要发作，方宿连忙分散火力，「爸！我们都是男人，是我的问题我绝不逃避，咱们爷们之间单独聊！别把老妈也扯进来！」

「你还知道关心你妈，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你要是在外出了好歹，就你妈那小心脏还不被你吓出病来！」方正说道。

方宿偷偷瞄了眼面沉如水的姜英，有些怀疑老爸是不是在故意气她！

「你还得感谢那对兄妹，人家受害者加现场证人为你作证，咬死是混混先动手骚扰你才打的人，将你说成见义勇为的路人！」

得知具体细节，方宿不禁再次看向一言不发的母亲，心想还真让她说中了，自己真成『良好市民』！

弄清原委这事也就翻了篇，但餐桌上的气氛依旧沉闷，方宿知道他们还在纠结这件事，再次保证道：「爸妈你们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言出必行。」

方正语重心长道：「你都成年了，别整天让父母操心，尤其是你妈每天又要上班又要做饭，多辛苦！」

听到他服软的话，姜英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转移话题道：「去年末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体检？」方宿心头一紧，不安地问道，「你跟爸都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姜英无所谓道。

「真的？」方宿不信起身寻找，「报告在哪让我看看！」

「这孩子怎么不相信别人的话！」

「就让他看吧，」方正说道，「你不给他看他能放心吗！」

说话间方宿已经从父母房间翻出体检报告，「尿盐结晶？」

「妈你这什么问题？」

「都是些老毛病！」

姜英说道：「医生让我多喝水，防止肾结石，这还不是夜尿多那毛病引起的，水一喝多了晚上光起夜。」

「我爸怎么心律不齐，还有高血压！」方宿惊讶道。

「没什么大事，开了降压药，平时吃清淡点就行了，心律不齐就是高血压引起的。」

听她这么说方宿才放下心来，主要报告上确实也是这么写的。

但刚坐下，还没端起碗筷，他又奇怪道：「我的报告呢？」

「你的……」方正正欲开口。

姜英却打岔道：「小宿啊，我们感觉你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你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不急着去学校。」

「压力？」

方宿迷茫道：「学习能有什么压力？不都挺简单的吗？」

见老婆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方正无奈道：「你妈的意思是你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想让你回去陪陪外祖母。」

「你知道她岁数大，孤家寡人在乡下，而且最近又病了。我们天天在厂里上班没时间回去。」

想起乡下老人方宿释然，说道：「没问题，我回去照顾外祖母，反正我在哪都能学习。」

他这么说，母亲姜英眼中的担忧就更浓了。

察觉二人频繁用眼神交流，方宿总觉得父母有事瞒着自己，毕竟眼前的氛围太古怪。

但父亲方正却说道：「正好，你回去把祖父家的老房子处理了。」

「两位老人去世后，房子就一直空着，我们好不容易从乡下搬进省城，总不可能老了再住回去。」

老房子？！

方宿闻言心思一动，拍桌而起，无比激动道：「对啊老房子！我怎么没想到！」

「你这是怎么了……」

他突然的举动惊吓到两人。

「没什么。」

发现自己失态的方宿，按耐住激动的心，坐下道：「突然想起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