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病了

次日一早，雾高教师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正在备课的教师殷蕾抬头，见来人是班里的尖子生，微笑道：「怎么了？遇到不会的难题？」

没吃早饭的方宿，抱着一套模拟试卷，拿着一个空的笔记本直接走到殷蕾面前，他将试卷放下，指着墙上的时钟道：「离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老师请你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说完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在对方的注视下动笔做起试卷。

约莫十分钟后，他将试卷递给对方，「这是刚出的模拟题，您看一下。」

殷蕾不明所以，还是接过试卷查看，结果令她很意外，十分钟试题正确率90％以上。

「不错，假期没有偷懒。」她夸赞道。

在她批阅试卷的空隙方宿也没闲着，中性笔在空白的笔记本上快速书写，只用了几分钟就将一页笔记写得满满当当。

「老师，其实我有个能力。」

他将笔记本递给对方，然后拿起对方备课的材料，记忆上面的知识点。

对方虽觉奇怪，还是接过笔记翻看他刚刚默写的考点，都是平日在课堂上讲到的要点。

也就是这功夫，方宿将对方的材料还给她，自信满满道：「这是您刚刚整理的知识点，现在你可以随机抽问我。」

殷蕾看着自己整理的教材，表情古怪道：「方宿你是想告诉我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是。」

方宿摇头道：「我只是想以此证明我能在任何环境下学习。」

「为什么说这种话，是觉得老师已经没什么可教你？」殷蕾问道。

「学无止境，」方宿道，「我只是想找老师请假，以此证明自己不会落下学习。」

殷蕾闻言微微愣神，随即笑着说道：「你是说这件事，你父母已经找我说过你的情况，好好养病，学习可以暂时放一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养病？」

这次轮到方宿发懵，「养什么病？我得什么病了？」

「你现在的情况就病得很重！」殷蕾无比肯定道。

出了办公室方宿还在奇怪对方的话。

我病了？

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是……」他想起父母的体检报告，「对啊！我自己的报告他们没给我看！」

「爸妈提前给我请了假……我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方宿纳闷，他要是有什么重病，不可能活到33岁自己还不知道！

正想着走在学校过道，他冷不伶仃地看见一个戴眼镜，短头发，双手抱着课本匆忙而过的女高生。

「夏媛！」

他叫住那个走神的少女。

「啊！方宿！」

对方明显受到惊吓，在认出他后，不解道：「你叫我做什么？」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方宿拉着她将她带往一处僻静地。

……

天边晨曦微露，教室里的日光灯有些晃眼。

一夜未睡的白芷眼圈微黑，身旁空荡的座位让她有些怅然若失，不时抬头看向打开的教室门。

「你知道吗？」

「方宿生病请假了。」

几名要好的同学，似有意无意在她身边提起此事。

生病？

请假！

她们的话让白芷脑袋一片空白。

大大的眼睛充满惊慌。

「方宿……他难道……」

想起小学对方突然转学，她局促不安道：「难道是因为我的日记……让他再次不告而别？」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另一位女生说道：「不会吧……我刚来的时候，见他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而且……」说到这里，女生看了眼脑子凌乱的白芷，说道，「他出来后撞见夏媛将对方带到艺术楼去了。」

嗯？

夏媛？

艺术楼？

白芷看向夏媛的位置果然也是空空如也，她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多分钟就是早自习，平常这个时间对方早到学校。

「方宿他与夏媛什么关系……」白芷心里微酸，在众目睽睽下跑出教室。

几名女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纷纷叹气，她们当然是故意给白芷『通风报信』的。

踌躇不安地来到艺术大楼，雾高的艺术生很少，平日里根本没人来这栋大楼，刚到拐角她果真听见方宿的声音：「夏媛有件事我想请你答应。」

被『壁咚』的夏媛缩在墙角，侧着头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方宿，惊慌失措道：「告告告……白吗？可可可……可是，这样白芷会伤心的。」

告白？

方宿愣神，说道：「你误会了。」

「我不是向你表白，而是想找你借钱。」

「借钱！」

夏媛惊呼，「你把我带这里是找我借钱？」

方宿肯定点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事……」

夏媛问道：「你要借多少？」

「大概一两万！」

「一两万！！！」少女震惊，惊呼道，「我上哪借这么多钱给你？！」

「如果是别人确实没有。」

方宿说道：「但你肯定拿得出来。」

「我没有。」夏媛直接拒绝，扭头就走。

「你也不想自己拍写真的事让大家知道吧？」方宿没有强留，而是自顾自地说了句。

刚走出几步的夏媛停住，回过头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

方宿笑道：「别误会，我不是威胁你，而是想与你合作。」

「我知道你手上的钱不多，都是自己挣的，我也不白借，作为回报我可以带你去樱花国游玩，当然这得毕业后再说。」

「樱花国？」

夏媛沉默片刻，狐疑道：「你说我就信？」

「信任是你的事，我知道你有些特殊爱好，实不相瞒我也有摄影的喜好，以后可以帮你出图集。其次别人不了解，但你肯定知道，圈子里最近兴起另一种风潮，名叫：Cosplay，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协助你，将你打造成知名coser。」

「如果你不愿意，也无所谓，我从不强求别人。」方宿说道。

方宿缺钱？他向夏媛借钱……他的真的病了？急着用钱？

躲在拐角偷听的白芷很震惊，她从方宿口中听到很多秘密，更惊异于夏媛作为高中生居然靠自己挣了几万块钱……

话被说破，原本惊慌的夏媛突然变得镇定，黑框眼镜下是一双平静的双眼，她问道：「你真的会摄影？」

「会是会……」方宿心虚道，「但会得不多……」

「不过我可以学，你知道学摄影最大的困难不是技术有多难，而是设备太贵……」他继续诱导对方。

「我可以借给你，但你必须信守承诺！」

夏媛迟疑许久答应借钱给方宿。

「两万块！只要一个假期，我带你去樱花国，将你打造成知名coser，你不用再偷偷摸摸隐藏自己的爱好！有人提起也不会再败坏你的名声！」

方宿保证道：「我说到做到。」

上课铃响，夏媛走了，她让方宿放学后找她。

目视对方背影消失在拐角，方宿转身离去，殊不知从楼梯走下来的白芷，将两人的交易听得一清二楚。

回到家，父母都上班去了。

方宿在家找了很久，从父母藏在衣柜里的皮箱找出自己的检查报告，他心情沉重地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报告。

映入眼帘六个大字：中度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他不可思议道：「我居然被查出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