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无能为力
陈子语来到新港体育场的时候，被眼前出现的景象彻底的震惊了。
新港市民的尸体，已经堆成了高墙，零散的血肉几乎散落的到处都是，更可怖的师，这些稀碎的血肉，是由疯狂的新港居民，用双手生生撕扯下来的。
看到这一幕，陈子语饶是见惯了死人，也几乎要吐了出来。
还有许多未死透的新港居民，倒在尸堆当中哀嚎着，但是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死亡......
人类在疯狂的时候，会爆发出远超正常水平的力量，与凶猛的野兽无异。
“只是影响心智的法术，居然......”陈子语通过尚未死透的人群，发现了他们相互杀戮的原因，这样的法术，在古老的夏国屡见不鲜，大军交战的时候更是常见，可是在过去，有佛道两家的修行者会在军阵之前给士兵们施法安定心神，而现在嘛......
夏国的超凡力量，已经衰弱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无法再庇护夏国的百姓了。
木屋学派的几位教授，之所以同意了维克托如此疯狂的计划，也是了解到了佛道两家正在经历堕境，夏国已经没有可以阻挡他们的本土超凡势力了。
现在新崛起的超凡力量，他们这些法脉中人，也还没有成长起来，就被木屋学派算计，试图想要彻底将法脉中人转变为他们提升力量的资粮。
一时之间，陈子语的内心涌现出了以往没有的绝望，既是对法脉，也是对夏国。
新港体育场的外围，之前聚集的人群，因为冬夜号的几发火炮，乱做一团。
再加上菲格力斯的空间屏障，他们想要进入新港体育场去救人，也不可能做到，哭喊、挣扎、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陈子语试图突破空间屏障，进入到新港体育场的内部，可用遍了法术，却也没能破开。
香火神力已经耗尽，他无法在使用出【以纸为皮】和【画皮术】了。
如果用刚刚二郎显圣真君所施展的力量，说不定可以平破开这处空间屏障.....
可这四周，也没有个观庙什么的，陈子语没有办法去补充香火神力。
他呆呆的站在新港体育馆前，双目失神。
曾经在异世界的经历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也是一处巨大的战场，无数的虚空猛兽，破开空间出现在战场上，人族战士操控着巨型战争机器，与这些猛兽拼命。
那处战场之上的场景，与他现在见到的，几乎同样惨烈。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回来了，还要再经历这种事情......”陈子语低声呢喃，跪倒在空间壁垒之前。
他依稀记得，在那场战役当中，自己的队友一个个的死去，他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那种孤独，那种不甘，都让他记忆犹新。
“D1105，现在有一个特殊的任务交给你......”
陈子语的脑海之中，出现模糊的记忆，那是他的长官对他说的话，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从哪个异世界逃了回来，回到了他从小生活的地方，逃回了一处避风港湾。
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那种刀尖添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过着普通人平复的生活，娶妻生子，繁衍后代。
可是，木屋学派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幻梦。
没有力量的人，无论身处什么世界，都只能任人欺凌，连安稳生活都像是一种奢望。
【没有牺牲，就没有未来。】
陈子语想起了他在异世界的军队当中，所喊出的人族宣言，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知道杀光了那些虚空猛兽，他们人类便能够过上好日子。
......
“陈宗主？”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陈子语的耳边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
陈子语回头望去，见到了一个身穿道袍，头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浑身散发死气的老者。
“王真人？”
他怎么这么苍老了？
陈子语连忙站起，将王真人颤颤巍巍的身子扶住，他猜到了王真人此时过来的目的，可是一个堕境之后的大修行者，又能做什么呢？
“陈宗主，你是想进入新港体育馆内吗？”王真人眼神昏暗，盯着陈子语的眼睛。
“是！语卿还在里面，我不能放下她不管。”陈子语如实说道。
“那如果你进去之后，又有几分把握，可以从那群西洋炼金术士手上，把毛小姐带出来呢？”王真人追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陈子语不知如何回答，说实话，他现在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他的沉默，让王真人明白了陈子语并无把握。
“勇气可嘉，但是行为嘛......过于愚蠢！”王真人严厉的批评道：“你现在进去，可能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还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这话是没错，但......难道还要再逃一次？
让自己丢下毛语卿不管吗？
他似乎做不到。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么简单的道理，陈宗主还不明白吗？”王真人语气冰冷，似乎对陈子语的行为很是不屑：“你们法脉，没有经历堕境，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留着有用之身，未来再来复仇，不好吗？”
这两句反问，让陈子语再次陷入沉默。
未来......
他曾经想过，自己凭借光幕法脉融合的手段，掌握力量，然后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可惜这种想法，在自己遇到那个怪异之人诡物之后，似乎变了。
光幕融合法脉，并不能提升境界，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再次变回了那个循规蹈矩的自己，按照既定的规则和框架做着之前经常做的事情。
这是改变吗？
亦或是退缩和软弱的表现？
他一时分不清，也说不上来。
“你走吧，留着有用之身，想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王真人叹息一声，抽走了陈子语扶着他的那只手。
“可......”
“毛小姐不会有事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陈子语话还没有说出口，王真人便打断了他，而且听其论调，似乎知道些什么。
“王真人，何出此言？”陈子语依旧追问道。
王真人昏暗的目光之中，浮现出一丝光亮来，他抬头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说完，他便朝着新港体育场的空间壁垒走去。
“走吧，离开新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西南，去找回你们葬门法脉当年在莲花教中搞出的哪些东西，毛小姐会在那个地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