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县里来人了
“嫂嫂莫急。”
安慰着惊慌失措的王氏，方旭开口道：“嫂嫂并非有意纵火，官府就算查到了，顶多是让嫂嫂赔些钱财，重新修缮义庄。”
“嫂嫂别忘了，二虎兄弟是府兵，是武者，作为他的亲嫂嫂，官府不会深究此事。”
这番话倒是让王氏冷静了不少，但随之她又苦着脸道：“可……可修缮义庄当需要很多钱财吧？”
“奴家……奴家只有一些首饰和散银几十两……”
嫁给王二狗之后，王氏深居简出，平日也不参与什么劳作，家中大小事情都指望王二狗一个人，靠着十多亩薄田，二人也只是勉强果腹。
攒下的这些钱财还都是在黄州府当府兵的王二虎每月寄来的俸钱。
这些俸钱，王二狗自己私藏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才会交给王氏。
“嫂嫂莫急，这件事二虎兄弟应当会摆平。”方旭再次劝慰道。
身为府兵，王二虎要是连这件小事都处理不了，那还真说不过去了。
“对……对！还有叔叔……”
王氏微微攥紧拳头，然后看向方旭道：“即便如此，奴家还是尽快将那些首饰变卖掉，随后再到府衙投案吧。”
大虞皇朝的律法倒是有一条规定，犯人有投案自首者，可从轻处罚。
王氏觉得自己只是过失酿成火灾，又主动投案自首，应该会少罚点钱。
对此，方旭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王氏能够背下这桩大火案，顶多是损失一些钱财，可若是将他也牵扯进去，《衍神藏》的秘密便有多了一丝暴露的风险。
“那嫂嫂快去吧，若钱财不够，小子这还有点闲钱，可暂借给嫂嫂。”方旭开口道。
王氏感激的朝着他行了个礼，便慌慌张张的离开小院。
送走王氏，方旭简单洗漱一下，将张明亮派人送来的血食处理干净，取一块放在锅中炖上。
所谓血食其实就是山中猛兽的血肉，相较于家中饲养的家畜，山中猛兽的血肉蕴含的气血更多，对修炼的帮助更大一些。
趁着锅中炖血食的时间，方旭将院中那一陇菜地翻完土，然后取来一些蔬菜的种子撒下，浇上水，一番忙碌之后，炖肉的香气传来。
将一锅炖肉吃完，他便盘膝坐在院中的那块青石上，开始引导体内的气血之力进行炼腑。
陆致远昨日已经带着他走了一遍，且当时的方旭偶然进入了内窥之境，能够更清晰的知晓如何炼腑。
此番第一次独自修炼，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渐渐地，方旭便能熟练的操控自身气血之力，对五脏六腑进行锤炼。
五脏六腑关乎性命，不似手足这般耐糙，是以，炼腑就是水磨功夫，需要一点一点进行磨炼。
这一修炼，时间直接来到了傍晚时分，待得方旭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准备起身准备些吃食时，发现院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三十岁上下，身着黑色劲装，手持一柄金环刀，头戴平津帽，帽子中间镶嵌着一枚黑色水晶，有些懒散的倚在门框上。
见方旭起身，他便阔步走到跟前。
“清河县司稽小旗廖云峰。”
“你是方旭？”
方旭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拱手：“正是小子。”
廖云峰直接伸手示意：“走吧，我家大人要见你。”
“可是为了王二狗之死？”方旭开口问道。
廖云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方旭也没再多问，跟着他朝着院外走去。
枫林镇府衙，廖云峰带着方旭赶到时，枫林镇镇长黄德川和那名嘴角长着痦子的师爷正哈着腰在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男人面前谄媚答话。
“大人，方旭带到。”
廖云峰抱拳拱手。
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伸手将黄德川和那师爷驱散到一旁，起身缓步来到方旭面前沉声道：“你是方旭？”
方旭微微拱手：“是。”
中年男人继续开口道：“本官乃是清河县负责刑狱审查的狱掾司郑鸣，此次来到枫林镇是为了调查王二狗之死。”
“现在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官，不得有一丝遗漏。”
方旭拱了拱手，将王二狗死亡之前和死亡之后的事情详细讲了一边。
那郑鸣听后，看着方旭皱眉道：“这般说来，发现王二狗身死的只有你和王氏二人？”
“你与本官说说，案发现场都发现了什么？”
方旭再次将案发现场自己所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当他提及王二狗那头诡异的耕牛时，一旁的司稽小旗廖云峰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俯身在郑鸣耳边低语了几句。
郑鸣听后，脸色罕见凝重了几分，随后转身看向梁云峰道：“你确定？”
廖云峰拱手：“属下确定，大人，此事还需让……”
郑鸣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对着黄德川问道：“那只耕牛的尸体现在在何处？”
黄德川神情一怔，连忙看向旁边的师爷。
师爷支支吾吾道：“爷……人的尸体是带回来了，那牛……小的也不知有用啊。”
“废物！”
一脚将那师爷踹倒在地，黄德川连忙擦着额头的冷汗凑到郑鸣跟前道：“大人，属下这就派人去将那耕牛的尸体运回来！”
郑鸣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廖云峰道：“带两个人，和这位方小哥一起去。”
廖云峰拱手应声，领了两名司稽官差和方旭一起离开了府衙。
一行四人赶到案发地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幸是初春的天气，还不算太热，案发之地又在提篮山的山脚下，没有其他野兽靠近，那耕牛的尸体还在。
廖云峰来到耕牛尸体跟前，抽出手中的金环刀，轻轻划开干瘪的牛皮，见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眉头微皱着将刀送回刀鞘，然后便是在周围细细查看了一番。
“方小哥，这两处脚印……”
“是小子和王氏嫂嫂的。”方旭连忙解释着。
廖云峰以眼力比对一番，然后又找到了一个第三者的脚印。
蹲在那脚印面前查看片刻，他缓缓伸出手，随行的司稽官差连忙拿出一张白纸和一瓶药剂，廖云峰将药剂均匀洒在那个脚印处，随后将白纸覆上。
片刻功夫，那白纸上便显露出一只清晰的脚印。
方旭觉得很神奇，但也没敢开口多问。
收集了这一处脚印，廖云峰又仔细在四周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脸色不由有些凝重。
“好了，将耕牛尸体带回！”
环顾四周许久，廖云峰这才下令，带着方旭和那耕牛的尸体回到枫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