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拼命三郎赵楷
双手几乎要冻麻了，赵楷忍不住问一旁的张元干：“张兄，这些细绳究竟有什么用处？”
“小郎君说过，这东西叫做引线，可不能小看，它的用处可大着呢……”
张元干一边说，一边将一根干燥的引线放在地上，随手又找到一根火把点燃引线，随着一阵“嗤嗤……”声响起，那根引线迅速燃烧起来，很快就燃尽了。
看着赵楷依然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张元干笑道：“如果把这东西插在火药桶里，再合适不过了，既方便又安全。”
对于赵楷，张元干很有些好奇，这家伙看样子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是，他干起活来却是一丝不苟。
赵楷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总比用纸或者火把引火更加方便。”
张元干微微一笑：“说起来，这都是小郎君的奇思妙想，虽然只是细节，但却非常有效，到了使用之时，就会发现它的作用很重要！”
起初，赵楷认为这些工匠们做的事情都是奇巧淫技，但是到了现在，他却改变了想法，这些东西将来一旦用在战场上，那就是胜负攸关的大事啊！尤其是那突火枪，要是能大批量制造出来，将来面对北方的敌人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就连赵权都很惊讶，这小子不愧是拼命三郎，他竟然哆哆嗦嗦地站在寒风中，拿着一个小本子，记录同一杆突火枪发射不同的弹丸究竟能够射到多远。
赵楷一本正经地对赵权说出了自己的困惑：“硝石的提纯是个问题，竹子做的枪管还是不够坚固，强度比不上铜或者铁，一旦炸膛就可能伤及自己，那可如何是好？还有，装填子弹到射击的间隔时间越短，实战中的效果就越好，这还是需要继续改进的，只可惜小弟还是不明白，到底如何才能用铜铁造成枪管……”
说到这些，赵楷皱起了眉头，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赵权看着这位拼命三郎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很快进入了角色……
赵楷提出的一些具体问题，就连赵权也无法解决，他只能让赵楷和那些工匠们在实践中慢慢研究。
赵玉盘和赵楷参观了正在建设中的高炉，听了赵权的宏伟设想，两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虽然见到过铁匠铺子，可是，他们却从来没见过图纸中画的高炉。
其实，高炉早在西汉初年就已经出现了雏形，在汉代，就已出现了百炼钢。不过，那时候的高炉几乎全都是用来炼铜的高炉。在当时的蒙城，有四个高炉，每个高炉都是高约一丈，宽达一丈五尺，那是汉文帝时邓通用于冶铜铸钱的作坊。
赵楷虽然感觉叹为观止，但却还是一头雾水，问道：“堂兄，建这么高的炉子……你，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对于赵楷的提问，赵权一点也不奇怪，他指着图纸中的高炉，随意地介绍了一番：“你们看看，建成之后，这个高炉将来要达到一丈高左右，我们还要采用水排代替人力进行鼓风……以后，我要招一些有经验的铁匠，他们应该能通过观察高炉的火色来判断炼铁的质量……可惜，这个高炉最大的问题就是炉温依然不高，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技术瓶颈，所以，我们将来只能炼出白口铁，却炼不出含硅量超过百分之一的灰口铁。”
赵权顿了顿，看着一脸茫然的赵楷和赵玉盘，继续解释道：“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将白口铁进行石墨化退火，也就是经过所谓的生铁柔化处理，就能得到灰口铁了……还有啊，愚兄有个不传之秘，叫做冷锻法，也就是对于铁不加热而是直接锻造，经过这样锻造的铁，不仅表面又黑又亮，而且特别刚硬，这或许是朝廷将来最感兴趣的技术，哈哈哈哈……”
赵楷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傻笑，对于赵权方才的讲解，他根本就听不懂，但却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堂兄可真是史上罕见的大才呀！
其实，最早发现这种锻造工艺的是藏族人，到了北宋时期，由于通商往来，这种锻造工艺才传到了中原。后来，汉人就采用这种冷锻方法制造了大量的高质量铠甲用来装备军队。
看到赵楷和赵玉盘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赵权干笑了几声，道：“额，这个炼铁说起来实在是太枯燥乏味了……你们都听不懂吧？”
赵楷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这时候却听得如同天书一般，他苦着脸，实在是有些灰心。
赵玉盘眨了眨眼睛，茫然不解地问：“额……堂兄，你这是要给朝廷打造兵器么？可是，这些炼铁的知识，还有那个所谓的不传之秘，你能否教教三郎？”
赵楷虽然对于炼铁一窍不通，可是，在他看来，这是非常神奇的事物，面对似乎无所不能的赵权，他满眼都是小星星，他的好奇心也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这个高炉一旦造出来，确实可以给朝廷打造一些兵器，那也是为国效力，理所应当的嘛……”赵权嬉皮笑脸道，“如果三郎能愿意学，当然是可以的，其实，愚兄也是只懂得皮毛，将来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赵玉盘掩嘴一笑，道：“万万没想到，堂兄你竟然如此心怀家国，当真是国家栋梁之才……当然，国家也不会亏待你……”
赵权虽然没有过炼铁方面的经验，可是，作为一名千年之后的工程师，他至少对于炼铁的工业流程大体上是了解的，但是客观的说，这些流程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的指导意义。
诸如什么脱碳，喷吹，除尘，渣铁处理啊……这些技术在千年之后非常简单，可是，在这个年代，纯属于摸着石头过河。
还有，一些关键性的细节问题，赵权更是一无所知，他需要与那些能工巧匠们一起探讨，这就需要消耗许多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