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浴火重生
赵元徽冷着脸，隐忍辩解：“在下一介书生，或许武力上确实不如贺小公爷，可小公爷恃武行凶，难道就赢得光彩吗？今日是沈将军家大办喜事的好日子，我并不欲与小公爷争辩。”
贺祈年目露讥讽，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谁想挑起事端，如今又在这里做好人。
这两面书生，还真是一肚子的弯弯肠子。
他不再理会赵元徽，省得这个男人又在众人面前颠倒是非，让沈晴砚误会他。
沈晴砚也不想看到赵元徽，可这人无时无处都会冒出来，真是阴魂不散。
今日特殊，沈晴砚不能当面给他冷脸，只能不去看他，当他不存在。
沈家的热闹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丝竹并奏，酒酣耳热。
院墙根处，三个艺能人接连轮番出场，一个将炽热的铁水倒进城放好的盆子里，一人把手中白色的勺子伸向铁水，火苗子一下就蹿了起来。
当他把一勺铁水奋力抛洒向城墙的时候，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红色水珠“哗”的一下，炸成了一簇簇小伞状的金黄色火花，顺着院墙向远处四散开来。
紫烟中红星乱闪，在夜色之下美得璀璨夺目。
院子里搭了戏台，开阔的台子上，外头请来的杂技班子各显其能。
歌舞伴随着铁树银花的美景，让人目不暇接。
一曲舞毕，夜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闪光的寿字，台上的人也齐齐拉出长红色长绸，上书祝词，口中齐声道贺：“舟山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下子把宴会的气氛推动到了顶峰，台下的尖叫喝彩连连，叫好之声不绝。
沈索香站在沈老夫人身侧，趁着沈老夫人高兴，趁机邀起功：“这个表演班子是陆姨娘费了好大劲请来的，就为了让祖母能好好热闹热闹，祖母可还喜欢？”
“好！很好！这出表演安排得极好，比看戏热闹多了！陆姨娘用心了！鸳鸯，你待会儿安排他们也去喝口酒，另外去给他们每人拿半两银子当赏钱！”
沈老夫人这个年纪就喜欢热闹，这出热闹就正合她的心意。
沈索香满意地听到了沈老夫人的夸奖，立刻得意洋洋的看向了沈晴砚，示威似的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笑容。
宴会是你安排的又如何，最出彩的还不是她们母女吗？
沈晴砚淡定地坐着，专心致志地吃着糕点，看着热闹，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沈索香的小心思。
沈索香没有看到沈晴砚失态，也觉得没有意思。
沈老夫人接受着一堆人吉祥话恭维祝贺，脸笑的跟绽放的花朵似的，每条褶子里带着喜意。
紧接着，孝子贤孙都送上了自己的献礼，沈牧送了一柄玉如意给沈老夫人添福添寿。
陆姨娘则送了一个稀有的福禄寿玉镯，乖巧道：“玉镯乃是天之环，有天圆之意，与异常生圆满。”
沈老夫人也甚为满意，笑着收了起来。
轮到阮氏呈上寿礼，阮氏拿出了一快幅装裱好的观音绣像。
“母亲，这是我在双龙寺祈福期间，于佛祖面前，一针一线绣制而成。每绣一针，就会祈祷保佑母亲。”
这礼物算是送到了沈老夫人的心坎儿上：“不错不错，儿媳有孝心啦。快把这肖想拿来给我好好瞧瞧。”
谁知这绣像一呈到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立刻脸色大变。
她立刻把绣像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你若不是真心送礼，何必要拿出这种东西，故意来折我的寿！”
阮氏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知哪里惹得沈老夫人不快。
“你还装作无辜，这观音像的脖子上，有这么一大块污渍。你是何用意？是想送我一副断了头的观音像吗？”
沈索香凑上去看了一眼，捂着头惊呼：“母亲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如此诅咒，这不是对祖母大不敬吗？”
陆姨娘也是满脸震惊：“这…主母就算对老夫人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一日触老夫人的霉头啊！”
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就要在沈老夫人面前，把阮氏的罪名坐得严严实实。
众人也是惶惶不敢说话，大喜之日，除了这样的变故，谁也不敢再触霉头。
“祖母误会了。”沈晴砚不慌不忙，拿着扔在地上的那幅绣像展示给众人。
慈眉善目无喜无悲的观音坐在莲花台之上，脖颈之处的污渍显得十分扎眼。
这一切一如沈晴砚记忆里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阮氏献礼，沈老夫人震怒，陆姨娘煽风点火……
都和当初如出一辙，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沈晴砚这次早就做好了准备。
沈晴砚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捻起一撮红色的粉末擦拭在绣像污渍处。
她细白的手指将粉末细致地揉了进去，在白色的观音绣像上更加扎眼，仿佛是肖想流了血。
“大胆！你怎可如此亵渎观音！”沈老夫人愈加气愤。
“妹妹，你别闹了。你这样不敬观音，惹得祖母生气，又是何意呢？是故意给宾客们看笑话吗？快住手啊！”
沈索香听着是在劝沈晴砚，实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晴砚不听她的，等到把所有的粉末都涂抹在了观音像上，直接点燃了火折子，把绣像置于火上。
“你这是疯了吗？妹妹，你这样可是会遭报应的！”连沈索香都开始震惊，沈晴砚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贺祈年大量着，他很好奇，这个小姑娘又要给众人一个怎样的惊喜。
宾客们也被震住了，瞪口呆呆地看着这一连串的变故。
沈老夫人气得快要撅过去了，口重一直在念叨着不孝儿孙，这对母女是要活活把她气死吗？
火折子的火一靠近观音绣像，噌的一下变大，金红的火光，足足有一人高。
可沈晴砚拿在手里却像不烫手似的，火光很快熄灭，绣像依旧在她手中。
她当着众人的面，摊开了这副绣像，观音脖子上的污渍不见踪影，整副绣像光彩更甚。
“孙女听说，古有凤凰涅槃，凤凰可以浴火燃烧，向死而生，在火中燃烧后重生重现，并得到永生。这观音像在火中完好无损，不正是预示着祖母也可以如此，遇火化吉，福厚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