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比试
沈晴砚早已准备好了，只等人来挑战自己。
“沈姑娘，在下不才，想同姑娘比试比试。”
这头敲锣的太监刚走，就上来了个年轻公子，沈晴砚对他有些印象，是兵部周尚书之子周衡，自小练习骑射，在京中亦有几分名气，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周家公子先冲着坐在龙椅上的赵安行礼，紧接着转过来冲沈晴砚一揖，便自己到兵器架那挑了把趁手的弓，伸手比了个请，示意沈晴砚先来。
沈晴砚回礼，也不推托，先来就先来，拉弓搭箭，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瞄准靶心就是一箭，忙有小太监上前查看，正中靶心！
台下有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沈晴砚充耳不闻。
今日她着一身嫣红的轻薄骑装，彼时秋风正起，吹过她的衣摆。
她持弓站于擂台之上，衣袍猎猎，青丝如瀑，一顾倾城。
沈晴砚正中了靶心，这周公子便是只有与她持平的份，胜过她是不可能的了，沈牧神色稍安。
周衡惊叹归惊叹，也并不灰心，对着靶子射出一箭，本也有十成把握正中靶心，却不知为何那箭中途突然拐弯，从直奔向靶心拐到了靶子旁等着查看结果的小太监脚边。
箭脱靶了，自然是沈晴砚胜。
周衡冲沈晴砚作了一揖，“姑娘好箭术，在下甘拜下风。”
说罢垂头丧气走下台去，台下的周尚书早已气红了脸，等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周衡心中生疑，想解释几句，见父亲面色不善，讪讪收了话头。
管事的大太监高声宣道：
“第一局，沈家小姐胜！”
沈牧跟着众人在台下鼓掌，看了一眼贺祈年，碰巧贺祈年也转过头来与沈牧对视，二人交换了眼神，便明白了方才是怎么回事。
别人离得远可能看不见，但这二人常年练武，视力及佳，那查验结果的太监袖中之物，贺祈年和沈牧早就看了个清楚。
这幕后之人许是好心，可这手法委实不够隐蔽，坚持不了几局就非得露馅不可了。
沈晴砚也疑惑为何这周衡连靶都没射中，却也没看清一旁的人动了手脚。
接着又有几个来上台挑战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脱靶，有一个夸张的，直接偏到了一丈远的地方。
沈晴砚虽没有次次射中靶心，但也都次次相差不多，更没有脱过靶。
这让她一连胜了好几局，她不是傻子，当即觉得不对，本朝男子历来崇武不崇文，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男的出来，都是上过武馆的人，怎可能连个箭都射不好？
太监又是一声：
“沈家小姐胜！”
“沈小姐如此厉害，那本皇子也上来同你比上一比。”
沈晴砚循声看去，竟是那阴魂不散的二皇子赵云博。
眼看赵云博不紧不慢上了擂台，走到沈晴砚身畔停下，挑了挑眉，不屑意味十足。
沈晴砚皱了皱眉，这二皇子怕不是狗皮膏药托生的吧？怎么哪儿都有他，心下嫌弃，并不理他。
狗皮膏药到架子上随意拿了把弓，抽出箭筒里的箭，不等太监敲锣，突然搭弓射出一箭，正中那看靶子的小太监两只脚中间。
直把小太监吓得一哆嗦，后退两步，赵云博却道：
“方才只是试箭，比试现在才算开始。”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当即低下头，宽大的袖子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赵云博见此不屑一笑。
就这点伎俩，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卖弄，他倒要看看，被他揭穿了，这沈晴砚还能有什么招。
“那便由我先来射这箭吧，沈小姐承让了。”赵云博随了他老子，拱了拱手装模作样道。
沈晴砚不置可否，由着他先来。
就见赵云博再抽出箭来，一连发了三箭，三箭全中！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这么半天总算来了个没脱靶的，就连赵安也前倾着眯眼看了看，看来沈晴砚这擂台就要失守了。
不过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黄毛丫头罢了，侥幸赢了几局，不过是运气，赵安在心里嗤笑。
赵云博挑衅地看她，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在台上大摇大摆跨了几步。
沈晴砚并不理睬，而是抽出箭来，也是一连三箭，直直把赵云博那三箭劈了两半。
这下换赵云博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呢？他绝不会相信，他会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一定是她还有作弊的手段！
他非但没有及时认输，反而厚着脸皮，又提出要让二人比试打移动的飞靶。
打便打，换了个移动的靶子你就打得过我了？笑话。
沈晴砚心中腹诽，不是她自大狂傲，不是沈晴砚，而是这二皇子，属实输不起。
赵云博的要求已经算是无理取闹了，就好像剪刀石头布一局定了胜负，他发现输了就要求三局两胜。
可是谁让赵安是他老子，秋狩猎场是他们家开的呢。
沈晴砚秉承着客随主便的大道理，决定不跟他计较，他要比什么，同他比一比就是了。
她倒要看看，秋狩还要属下帮着作弊的二皇子，能有什么本事。
应着赵云博的要求，专门有侍卫站在一旁往上空抛靶子，沈晴砚和赵云博按规则站在两旁同时射箭，三个回合下来，谁射中的靶子多，便算谁赢了。
二人都拉满了弓，见侍卫向上抛靶，两只见从两个方向同时射向靶子，一箭发完快速发下一箭，等上空的靶子全部落地，那小太监再不敢帮着作弊，跑上前查看，如是禀报，
“禀圣上，二皇子三箭中二，沈小姐三箭全中！”
众人这次总算心服口服，毕竟说那定着的靶子有法儿作弊，这飞上天的靶子谁能把握得准呢，想来是真本事没错了！
赵云博不信，亲自向前查看，见地上落着一根没射中靶的箭，上面正写着自己的名字，不由闭眼，自己竟然真的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
沈晴砚听着太监宣布自己赢了，谦逊地向脸色难看的二皇子鞠了一躬，起身那一瞬露出挑衅的眼神，一瞬便收，于是便只有赵云博看见了，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末了还得装模作样夸她两句，
“沈小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本皇子心服口服！”赵云博明显不服，字字句句都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