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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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朦胧月色笼罩着小院,没有风,偶有几声虫鸣。

灶房门口,男人正在为旧弓弦抹油,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有时而小幅度翕动的耳朵透出一丝隐晦的心情。

第一遍油上完时,正房方向隐约传来像是水声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夜里便听得格外清楚。

男人回过头,看了眼动静传来的方向,只看到正房大门紧闭,窗扉却透出晕黄的光芒,俨然有人在里头。

他叹了口气,人生中竟头一次为自己听力太好而懊恼!

跟云巧成亲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当起了仿佛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塑料夫妻”,两人各住一个房间,晚上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两人相处融洽,但,彼此都有着些许顾虑,始终隔着一层无人得见的透明薄膜。

白天时没什么,一到夜里,尤其是云巧在房间里洗漱时,薄膜就会出现细细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迄今,已经摇摇欲坠!

光是听着那时而淅沥、时而哗啦的水声,脑海中总没来由冒出类似纤纤素手在水中拨动,以及更多浮想联翩的画面。

今天,可能又到了云巧洗头的日子,这声响持续的时间就比平时长些,于是愈发难熬。

卫城没忍住红了脸,赶紧扭过头来,继续手中旧弓弦的保养工作。

许是最近天气和暖,一切顺遂,附近十里八村的牛也都无病无痛,暂时等不到牛皮牛筋炮制新弓弦,只能多费些心思延长旧弓弦寿命。

晾得差不多了,正要上第二遍油,正房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而后便是“扑通”“哐当”之类的声响。

尖叫声是个女子,显然只可能是云巧发出的!

卫城立刻跳起来,手中的弓随手扔到一旁地上,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正房。

距离紧闭的门前不到两寸的地方,他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抬起的右手悬在半空中,没敢推门。

他急声问:“巧儿,你没事吧?”

屋里又是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木盆跟地面摩擦碰撞发出的声音,还夹杂着云巧慌张的回话。

“我,我没事,嘶,就是刚刚,看到只大老鼠,吓了一跳……”

云巧语气还算冷静,卫城却隐约觉得不对。

她说话速度比平时慢了一半,断句方式也有些古怪,像是因为某些不得已原因无法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方才某个停顿时,云巧似乎在倒抽冷气?

卫城的手立刻放到门上:“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云巧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就是摔了一跤……我可以的……”

她越这么说,卫城疑心越重。

关键是,侧耳倾听,并没听到屋内响起正常的脚步声,反而安静得有些过分。

联想到云巧被老鼠吓到摔跤的说法,卫城脑中不禁浮现出,她可能崴到脚、跌坐地上动弹不得、痛得不得了还忍住不敢发声的画面。

现在还是暮春,早晚比白天凉得多,要是已经换上衣服还好,要是全身还湿着,穿堂风一吹过岂不是要着凉?

卫城心跳得极快,脑子仿佛被一劈为二,一半清醒,一半混沌,在看不见的天平上进行激烈拉锯。

最终,被屋内传出的轻轻痛呼声彻底压向某个方向。

“对不住!得罪了!”

他猛地推开房门,情急之下,并未发现门并未从内部上闩,没碰到多少阻力就开了。反倒是因为用力过猛,两扇门板险些弹回来拍到面门。

地上一片狼藉,水流得到处都是,大木桶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一侧表面还带着眼神更深的湿痕。

木桶背后,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伸了出来,隐约可见有水珠从皮肤上滚落。湿漉漉似海藻般浓密的乌黑长发也在不断往下滴水,并将白的衬托得更白了三分。

“卫大哥,我,我真的没事……”云巧背过身子,红着脸说。

卫城脸色爆红,整个脑袋都在发烫,晕乎乎的,却条件反射地第一时间移开眼睛,不敢细看,只用余光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他尽可能调动浆糊般的脑子去思考,分析得知:云巧方才可能脚下一滑摔了跤,从浴桶里跌出来,又将浴桶压倒倾翻,亦或是刚出了浴桶要擦身,却在惊吓之下不小心撞翻浴桶,导致摔跤。

总之,云巧是个纯真善良腼腆的好姑娘,在她身上绝不可能出现“刻意勾引”这种行为,以至于这个可能性压根没在卫城缜密的分析中冒过泡。

“你是不是崴到脚了?”

云巧低着头,背对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又补充解释:“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磕到骨头上,刚刚疼得厉害,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虽然这么说,卫城却不大信。

他略一思索,立刻迈开脚步,冲到还未撤下红彤彤大喜装饰的里屋,从床上抱起一床被子,折返回去,仿佛风卷残云般,以极快速度将云巧整个人卷了起来。

而后,再打横把人放回床上,又匆匆冲出去找跌打金疮药。

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门槛、想要突破两人关系的云巧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再低头看向身上披着的鸳鸯戏水大红被面,深深地沉默了。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毫无魅力,以至于卫城竟能坐怀不乱到这种地步!

难道,前世江传芳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她压根哪哪儿都不好,所以也不配得到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喜爱?

或许,卫城对她真的只有责任……

正胡思乱想着,卫城拿着药瓶回来了,红着脸递过来,讷讷道:“你,你擦点药——”突然留意到枕边被滴水长发弄湿的一小摊水渍,立刻又转过身去找干布巾。

云巧波澜起伏的心湖突然平静下来,又泛起浅浅的涟漪,前后变化宛如夏日午后的狂风骤雨,对上春日里熏人迷醉的和风细雨。

“先把头发擦干再上药吧,别着凉了。”卫城垂着眼说罢,便急吼吼要转身离开。

饶是已经用被子将云巧整个人包起来,宛如一只红色大粽子,连脖子都没露出来几分。可,光是那张沾着水珠、额前贴着几缕湿发的芙蓉面,怯生生、带着紧张的眸子,已经足以让火星瞬间爆燃,成为熊熊大火!

这把火不能在这里烧。卫城这般想。

不料,才迈出去一只脚,腰间就被一双柔软光洁的白皙手臂环住。

“卫大哥,我,我们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