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升为统制
回到南门军营后,赵玉城很快发现了变化,以前他走在军营时,只有站岗士兵会向他见礼。
如今不仅其他营的低级军官会向他见礼,就连一些高级军官,碰到后也会与他寒暄两句,认识一番。
一瞬间,赵玉城竟成为了南门军的名人。
回到帐中,小顺子才告诉他原因,原来童贯宴请他、辛兴宗和刘光世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
所有人都瞧出来,他已经获得了童贯的赏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才提前来交好一番!
这天下午,前来拜访的军官络绎不绝,赵玉城细心记住每一名军官的名字,言辞谦卑,热心接待。
与一个叫王伯奋的统制闲聊时,赵玉城听到一个传闻,格外关注。
据说西门军能够攻破西门,全凭宋江带五十人从西湖潜入杭州城。
后来辛兴宗带人强攻城门时,宋江等人在城门口制造混乱,辛兴宗这才攻破西门。
那一战宋江等人损失惨重,事后,辛兴宗却根本不提他们功劳。
赵玉城听完后,都有些可怜宋江一伙的遭遇了。
未牌时分,一位来自刘延庆部的军官来访,赵玉城命人请进,瞧见那人后,起身笑道:“王渊将军?”
来人正是王渊,他并未通禀姓名,只说姓王,却被对方认出,奇道:“赵将军莫非见过王某?”
赵玉城笑道:“在也去过樊楼。”
王渊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样。”
赵玉城请王渊坐下,命人上了茶,茶毕,王渊突然叹了口气。
赵玉城道:“王将军何故叹气?”
王渊道:“我不是为自己叹气,而是为我一名部下叹气。”
“王将军说的人,莫不是樊楼那位韩世忠将军?”
王渊慨然道:“就是他,韩副将也不知是不是祖坟风水不好,自入伍以来,专门撞霉运!”
“怎么讲?”
王渊道:“赵将军可知道北门是如何攻破的吗?”
赵玉城道:“听说是刘光世将军攻破!”
王渊直摇头,道:“不对!不对!是韩副将献策,将北门贼兵骗出来,也是他领兵攻破北门!”
赵玉城道:“那头功为何是刘光世将军?”
王渊嘿了一声,道:“谁知道啊,不说了,不说了,赵将军,我军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赵玉城将王渊送出帐外,回帐后,望着还在冒气的茶杯,不禁暗暗好笑。
王渊此来的目的再清楚不过,就是希望赵玉城将韩世忠的事告诉童贯。
他估计也只是碰碰运气,所以提上一嘴,也不多说,算是为部下尽一份心力。
王渊能为部下争取功劳,赵玉城倒并不讨厌他,不过他想把自己当枪使,未免想的太天真。
这中间的水太深,谁也不知是刘延庆父子在抢功,还是童贯故意打压韩世忠。
赵玉城自然不会轻易插手。
临近酉时,童贯派的人到了,赵玉城来到凤凰山。
凤凰山是吴越国的皇城所在,吴越国被宋朝灭亡后,凤凰山改成了州治所在。
不过赵玉城知道,等北宋灭亡后,南宋又会将杭州立为国都,南宋的皇城,也健在这座凤凰山上。
酒宴摆在山顶石亭中。
紫色的纱窗悬挂在亭檐,春回大地,四周尽是复苏的林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马上就是三月了。
赵玉城来到石亭时,发现童贯穿着一身常服,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看起来竟像一个慈和的长辈。
辛兴宗已经到了,也不知说了什么,竟逗得童贯哈哈大笑,刘光世还没来。
赵玉城快步上前,先向童贯行了一个大礼,又朝辛兴宗拱手致意。
童贯笑呵呵道:“赵统制来了,最近几日,老夫听你名字都快听出茧来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坐吧。”
赵玉城愣了一下,道:“宣抚,卑职还只是指挥使。”
童贯一摆手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统制,老夫待会就让人给王禀传令!”
赵玉城暗道:“难怪这阉人能在军中建立权威,这拉拢人的手段,果然不差。”
当即拱手致谢,语气非常诚恳。
辛兴宗看了赵玉城一眼,笑道:“恩帅,不如将我手下宋江部,调给赵副将听用吧?”
赵玉城脸色微变。
此人让宋江一伙背锅,又夺人功劳,估计怕此事暴露,又怕宋江再反,所以想一脚踢开,将这个定时炸弹扔给别人!
略一思索,心中有了对策。
“听说宋江等人帮助辛将军立下大功,定是辛将军手下得力部众,在下怎好夺人所爱?”
辛兴宗脸色大变,狠狠瞪了赵玉城一眼。
童贯奇道:“宋江立了什么大功?”
赵玉城微笑道:“回宣抚,在下听说宋江等人从西湖潜入杭州,里应外合,帮辛将军打下了杭州城西门。”
童贯皱眉道:“兴宗,有这事吗?”
辛兴宗深知童贯多疑,事后定会调查此事,故而不敢欺骗。
“确有此事,不过宋江等人虽破城有功,但秀州之战作战不力,这次只能算抵赎前罪,故而末将未有上报。”
童贯点头道:“嗯,说的有理,那就当他们将功赎罪了。”
辛兴宗目光又转向赵玉城,脸上多了几分冷厉之色。
“赵统制,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怎么听着你声音有些耳熟?”
赵玉城心中一惊,他曾在樊楼帮韩世忠说了句话,但并未露面,不想就那一句话,就被辛兴宗记下了。
赵玉城凝思片刻,不动声色道:“在下曾在秀州之战与辛将军并肩作战,也许将军是那时候听过在下声音。”
辛兴宗暗暗一凛。
心知赵玉城是在警告自己,若是再追究不放,就要揭破自己推卸责任之事,瞥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童贯微笑道:“听说秀州之战是赵统制第一次上战场,竟然就能活捉方七佛,果然是后生可畏呀!”
赵玉城拱手道:“全靠宣抚统筹全局,正面击败叛军,末将才能趁势追击逃敌。”
童贯朗声一笑,道:“此战让老夫最欣慰的是,我大宋除了有精锐西军,还有河东军值得信赖!”
辛兴宗笑道:“若非恩帅将王禀留在河东,河东军如何能重振雄风?”
童贯大笑不止,显得极为得意。
没过一会,刘光世终于到了,童贯招呼一声,便开宴了。
刘光世似乎有心事,显得沉默异常,菜也吃的很少。
赵玉城暗暗寻思,可能与他抢了韩世忠的功劳有关。
酒过三巡,刘光世突然猛地站起身,道:“宣抚,末将……”
话未说完,便被童贯出声截断了。
“赵统制,你那改进的火药,王禀给老夫看了,威力果然不差。”
赵玉城和刘光世皆是一愣。
赵玉城暗道:“童贯应该知道刘光世想说什么,所以不让他开口。如此来看,韩世忠功劳落到刘光世头上,该是童贯的意思。”
刘光世怔怔半晌,又坐了回去。
赵玉城当即道:“回宣抚,末将以为,火药潜力无穷,我军若能善用,定能在战场大放异彩。”
童贯笑道:“很好,老夫也相信,将来收复燕云十六州时,火药能起到作用。”
一顿宴席很快吃完,刘光世再没有开口了。
童贯只单独留下了辛兴宗,派人送赵玉城和刘光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