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妈的大事
北方的春节总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即便是在年味越来越淡的时候,在北方的农村,人们还是会被一种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个个欢欣鼓舞起来。
绮雯一家像往年一样正在家里夹油饼,这夹油饼可是家里的一件大事。两天前,绮雯就已经看到妈妈在和酵面,忙里忙外。过年总是这样既使人情绪高涨,也叫人叫苦连天,恨不得想要是不过年多好!绮雯知道妈妈昨晚没有睡好,爸爸烧的炕太热,摸上去烫手,昨晚妈妈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好,今天还得她来把关。
这油饼要是夹得不好,可是要在亲戚面前丢人的,毕竟家里来亲戚可都是要给上盘油饼来就菜吃的,就算别人不说什么,自己脸上也不光彩。妈妈自然是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一大早就从炕上爬起来,准备早饭。绮雯还是照样赖在床上,不到八点多是绝不可能起来的,每天都得爸爸拿他要开门了来恐吓,每次听到这个绮雯都是哭笑不得说:“爸爸,我好不容易才放假,你就别这样了,干嘛呀,还要不要人活了啊!”,爸爸:“你就睡,我已经把家里的大门打开了,要是你杨爸进来聊天,看你还能睡住嘛。”,爸爸一脸的得意和幸灾乐祸。这让我想起前几天,我照样听着爸爸在我耳边唠叨让我起床的时候,家里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爸:“文建,起来了吗?”,我脑子轰的一声,抓紧穿衣服,还不忘说“等一下”,慌慌忙忙的收拾,爸爸笑着就走出房间,在院子里与老人聊天,知道我穿戴整齐才进来喝茶。
爸爸唠叨完,妈妈又不紧不慢的补枪:“你这孩子晚上十二点了还不睡觉,早上都九点了还不起床,今天我们中午要夹油饼,你就睡,我饭都快做熟了。”,我只得叫苦连天的起床,用妈妈的话说“叫我起床,比割我头一样还难受。”。
中午,妈妈将昨晚就活好的面醒了醒,有将面揉成一团,在正中间撕了道口子,形成了一个像盆地般的样子,在空心的位置打了六个鸡蛋,撒了一把白糖,用刚刚熟好的油激了一下,只听刺啦一声。妈妈用筷子搅了搅,便又开始揉面,妈妈将揉好的面用一个大盆空扣在下面,跟我说:“你看着点,在一点了叫我,我们开始夹。”,我问:“你干啥去呀?”妈妈边走边说:“我去睡一会,我头晕,我快撑不住了,你常看时间。”,我说:“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妈妈满含抱怨地说:“都怪你爸,不知道昨晚填炕时放了些啥,炕是越睡越热,我是越睡越烦躁。”,我笑着说:“好好好,妈,你尽管去睡,我保证到点就叫你,你放心睡吧!”,妈妈笑着就去睡觉了,我也乐了个自在逍遥,去南房里刷视频去。
妈妈没等我叫就已经起来收拾了,我和爸爸也被妈妈叫去灶台帮忙。妈妈:“绮雯,你来和我揉面团,擀油饼面,让你爸爸夹。”,我和爸爸互相看了一眼,爷俩默契的交换了一下“敢怒而不敢言”的小眼神,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每年夹油饼的时候都是状况百出,而所有的状况都无非是围绕着“油饼焦没焦”,“油饼颜色好看不好看”,“爸爸总是嫌油不够热,妈妈总是怕油太热”,总之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从中中和。
今年也是这样,爸爸又将油烧得太热。厨房里烟雾缭绕,我和妈妈熏得睁不开眼睛,爸爸也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油锅里不断冒出的烟。我揉面团,妈妈负责擀油饼的形状,擀完一个就顺着油锅边的位置轻轻放手,油饼顿时像鱼儿一般,从滑落的锅底蹦出油花漂浮在油面上,爸爸用筷子慢慢的拨动这鱼儿,试图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不一会妈妈已经在锅里放了四个油饼。
厨房里的烟越来越浓,妈妈:“绮雯,再不要揉了,我看这油饼颜色不对。”,爸爸忙佯装生气地说:“哪里不对了?”,妈妈看着爸爸将第一个油饼翻了个身,只见这条刚刚还畅游的小鱼儿,它的刚刚浸在油里的那部分已经变成了黑色。我偷偷的撇了一眼妈妈的脸色,妈妈眼睛直直的盯着爸爸,爸爸装作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兀自翻着第二个,第三个油饼,妈妈突然发话,声音冷峻:“绮雯,把火关了!”,我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手忙脚乱的转身去关火。妈妈:“我说了不让再开着火,你非要开,现在好了吧,这四个都给我烧焦了。”,妈妈火气十足,爸爸也不甘示弱,放声道:“这油饼咋了嘛,也好着呢。”,妈妈接着道:“这四个熟了,等一会油凉了再夹,还好着呢,我跟你说啥,你都没理还要硬辩个理。”,说罢,爸爸也再没有接茬,依旧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油锅。
我和妈妈实在受不了了,我们就从厨房出来,站在院子里,舒缓眼睛,随即爸爸也跟了出来,蹲在了大门口看起了快手。过了一会,一切正常之后,夹出的油饼金黄金黄的,颜色甚是好看,爸爸满是骄傲的说:“看到了没,这油饼还得是我李文建来夹,你光看这油饼的成色你就知道了。”,妈妈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肘笑着说:“你看,又吹起来了,你看你爸那嘚瑟样。”,我也说:“我爸也没说错,油饼颜色本来就很好。”,妈妈笑着瞪我说:“你们爷俩总是穿一条裤子,我说不过,行了吧!”,我和爸爸都笑了,忙绿了两个小时,终于算是夹完了。妈妈最重要的一项任务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