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文臣武将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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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下,入秋乎?

国朝的制度,本应有四镇将军,也应有四安将军。

但燕国居于北,南方乃是大周朝廷,自然不能将兵峰对准南方。

为表恭敬,便一直虚职各类名号有南字的将军。

安西将军于文良,如今一跃成为燕国中官职最高的将军。

叶云起不知道若是于文良在此刻会是怎样的情绪。

但现在,他难以张口,只得含泪点头,跪接了父王的遗旨。

此时,他并非仅仅以于文良的身份接旨。

更是以燕王之子叶云起的身份接旨。

叶云起神情肃穆。

在那封仓促而写的遗旨落入掌心之前,他的思绪良多。

面对突如而来的变故,由记忆之中浮现的那股子依赖,让他心头酸酸的。

叶云起常以穿越者的身份而自傲。

然而,原身的记忆,总是影响着他,让他习惯性的依赖着父王。

让他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也没那么的紧迫。

如今细细思来,那股子情绪,叫做有靠山的有恃无恐。

而现在,他的靠山倒了。

他没有靠山了,而他将要成为无数人的靠山。

遗旨落入掌心,纷纷扰扰的思绪,被一份沉沉的责任压下。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如今燕国的担子,便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叶云起沉沉的深呼吸着,心里无数念头一一划过。

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在心中激荡回响。

“父王,我会像你一样,当个好燕王的。”

孔博文看着于将军的沉默,忍不住催促道:“于将军?莫要悲痛了,前线还需要于将军主持。”

叶云起狠狠的点了点头,起身道:“大王遗体,是否运回燕都?”

孔博文抿了抿唇:“大王说了,秘不发丧,遗体藏在军中,假称养伤,待新王即位,才能公开此事。”

“如此,末将遵令。”叶云起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具遗体,便转身离开。

叶云起手持遗旨,按捺着心中的情绪,大步的走向军营,接管此地的军队。

而在心中,则是默默的和系统说着话。

“系统,你救不了父王了,是吗?”

【是的。】

“为何?你明明有逆天之力,能模拟,能重开,能将黄粱一梦般的全息游戏化作现实,为什么不能重开到父王战死之前?无论给我什么身份,我,我都能可以。”

【此乃天意,大势所趋,不可改也。】

【天意大局,不可违背,燕王的结局已然注定。】

【系统并非逆天之物,而是顺天应民而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大道之大局不可改,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人心汇聚,亦有胜天半子之机】

【系统汇聚人心愿力,助宿主更改大局之微末处。】

【当宿主汇聚无数微末,汇聚天下人心,集万千伟力于一身,方有一线机会。】

“什么机会?救父王的机会吗?”

【是胜天半子,以救万民。】

叶云起嘴唇翻动数下,那前进的步伐都为之凌乱。

胜天半子,以救万民。

自己的路,是这样的路吗?

父王,为什么会是我,而不是您呢?

或许是察觉到叶云起的疑惑。

系统继续说道。

【天生之民,命数已定,你有非天地所生之机缘,方能有逆天改命之机会。】

叶云起苦笑一声。

前世看过那么多的网文,还曾嗤笑几句起点孤儿院。

如今,自己也要光荣的加入其中了。

每个穿越者,难道都背负着救世之愿么?

叶云起不知道。

但此刻,那轻飘飘的遗旨,握在手中,恍若千钧。

同样有此感受的,还有帐内的孔博文。

孔博文见于将军离去,过了许久,才敢长呼出一口浊气,此时,他的背部已经全部汗湿了。

那怀中的几张遗旨,在怀中似乎重若千钧。

除了让叶云起继位的遗旨,剩下两张分别是任命新的安北安东将军,不至于让安西将军一人独大。

天下最不能考验的,便是人心。

除了他孔博文,太傅也在军营之中。

但他不在此处。此时,已经奔向燕都了。

无他。

若于将军有异心,最起码能保证燕王的旨意还能传达出去。

太傅怀中,亦有相同的遗旨。关于叶云起的继位和安东安北将军的任命。

但少了刚刚孔博文交于于将军的任命遗旨。

而是多了一份,宣布于将军叛国投敌的遗旨。

如今,于将军似是还算可靠。孔博文也得赶回燕都,去看看太傅是否可靠了。

孔博文匆匆离去了。

叶云起知道的时候,约摸着孔博文都能跑回燕都了。

不久后,燕都传来消息,新的安北将军和安东将军已经筹备兵马,前往各地前线戒备了。

叶云起心中恍然。

原来是权衡之术啊。

父王直到战死,依旧是一位顶天立地王者。

亲征前线,掩民撤退。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御敌不畏生死,治内明而有德。

叶云起忽然对王这个字,有了别样的认知。

三横者,天地人也。

所谓王者,便是其中一竖,顶天立地,贯彻天地人三者,方为王者。

此时,北蛮蜷缩在辛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宛如一批被痛击后的狼群。

他们没有离去,远远的缩在一旁,碧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道关隘。

他们在等。

等来自更北方的野狼的加入。

等后方的粮草。

此时,大周北方边境之中,无数的争吵响彻营帐,

大丈夫,怎能蜷缩于龟壳之中?

求战的请愿一日三请,接连飞入京都。

而京都朝堂之上,谢太后面色阴沉,小皇帝神情畏惧的蜷缩在冰冷坚硬的龙椅之上。

谢宰相修了大半辈子的修身养性,如今也两眼血丝。

天下,何至于此?

大行山上,那位斩蛇起义的新任大行王,却没有想象中的威风。

白日里,他端坐在王座之上,痛斥着麾下之人。

到了夜里,王座之上,却另有他人。

而这位新任的大行王,就恍如白日里被训斥的反贼一般,缩在脑袋被王座之上的人训斥。

虽然,天下动荡不安。

尚且没有影响到京都繁华。

谢宰相夜夜殚精竭虑,试图稳住那名为社稷的庞然大物。

而他的儿子谢公子,却越发得意。

常有人对谢公子说:“天下灾祸未停,乃是有失德之举,然而连罢高官,仍未见太平,莫非,已是天下之秋?”

秋者,叶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