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渡陈仓初恋
静静观看愤慨又讽刺、滑稽一幕,欧阳慧芳心在颤动,这已经是阚土木第五次挺身守护她,全班他个子最矮小,却偏偏就他一个男生龙吟虎啸、凤翥鸾翔大丈夫的浩然气慨,其他男生在土匪婆吾玲丽面前就是缩头乌龟。
白易同、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五个人遭到羞辱,见吾玲丽拧鼻子不敢做声,他们夹起尾巴回到自己座位上。
大意了,当阚土木蔑视王一钟、卞晶第、白易同、阮李国、华铭毅五个人回自己座位时,不知道他已经闯下了大祸。
星期日下午,捧着物理书,阚土木照旧来到了离学校两里路的一座山上。
爬上半山腰,在老地方坐下,习惯性的先是放眼眺望前方,三分钟后,阚土木才翻开课本,很快投入到物理海洋里。
半个钟头左右,突然一个鬼哭狼嚎声砸地而起,震地山崩树摇:“黑矮鬼,谁允许你在这座山看书了,这座山是我的,你压折这么多灌木,今天不赔,你是走不了。”
惊吓的,阚土木书掉到地上。
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走掉,但见他面前直筒筒站着五个怪物——说话那个染着红绿色鸡冠头,一个染着金黄色蓬乱头,一个是锅盖头没有染发,一个扎着一条小辫子染着红蓝粉色,一个染着紫色长毛怪把眼睛遮住。
明白眼前这几个怪物不是地头蛇就是痞子,找茬来了,但是他阚土木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很快镇静,仰头怒视,气冲霄汉回敬怒斥:“你住海边呀,管的这么宽。这山是你的,你还不如把整个海马市抢回家得了——”
“你是在找死。”小辫子残暴,一脚朝阚土木头上踩去。
阚土木本能的将头一歪,小辫子踩了个空,失去重心一下摔倒,刚好是山坡,滚下山……
其他几个怪物一瞅同伙滚下山,惊吓得僵住。
醒过神,恼羞成怒,鸡冠头吼喝道:“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的打,打死这个黑鬼。”
顿时,几个怪物对阚土木拳打脚踢,残毒、暴戾地往死里打。
比驴还犟,死不开口求饶,一边抱着着头,阚土木一边放开喉咙拼命大呼:“救命啊,救命啊……”——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担心、害怕把人打伤了,没钱赔医药费,给你母亲闯下祸。
可是在这郊区山上,没人听到他的呼救声,阚土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
怪物们打红了眼,锅盖头心狠手辣一脚又朝阚土木腰背残暴踹过去,阚土木被踹地滚下山。
临死也要找个垫背,说时快,阚土木瞧准鸡冠头使了个绊脚,但听鸡冠头尖叫一声:“啊——”也滚下山。
这时,怪物才停手。
凑巧被一丛灌木拦住,阚土木才没有往下滚,鼻青脸肿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却敏锐观察难怪。
鸡冠似乎摔断了腿,要两个人搀扶着手,锅盖头也是摔着全身是伤,右手也断了。
静静躺在地上装死,阚土木深邃眼睛敏捷观察怪物,直到看不到他们影子,他才爬起来跟踪,但见他们到了街上拉着红包车朝医院奔去,他才带着鼻青脸肿去派出所报案。
第二天早上,阚土木刚在教室门口出现,白易同、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四个人即幸灾乐祸起哄讥笑:“黑矮子,你不是力气大的很吗,怎么也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这等暴惨,哈哈哈……”
眼睛冒火,仇恨一瞪,不吱声,阚土木傲然朝自己座位走去,那种潇飒折杀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白易同五个人。
往座位凛然一站,阚土木转身仇恨眼神逼视王一钟、白易同、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声遏九万里云霄:“我——土木就是不断回炉的一把钢刀,每遭到恶徒暴打,等于淬火一回,每淬火一回,刀口更利,钢韧性更强。”“找社会上小混混跑到山上殴打我,真不是男生,想用暴力叫我屈服,那是白日做梦。”
做贼心虚,阚土木居然知道是他们叫的小混混,乍听下,白易同、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刷地绿了,但是阚土木没有直接点名,他们不能开口否认,不然是他们叫小混混殴打他阚土木这罪恶就坐实。
下课后,欧阳慧芳悄悄将阚土木拉到一个没人角落,关心问他:“土木,到底发生了事,你和谁打架了,会被打成这样?”
嘴角撅起桀骜,阚土木仇恨咬牙:“没事,若芳,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昨天下午我在山上看书,突然上来几个小混混,二话不说打我。不用猜,我也晓得是土匪婆和白易同、王一钟、卞晶第、阮李国、华铭毅五个人狗杂种干的。”
“太无法无天。”欧阳慧芳气愤大骂,很是内疚,说起来这件到底是因为引起。
下午提前十分钟去上学,欧阳慧芳去买了两瓶正骨水给阚土木涂伤口,她心疼这个穷男生,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没钱买药。
接过正骨水一霎间,阚土木这个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掉一滴泪男生,眼泪一古脑儿鼓了上来,差点当着欧阳慧芳这个校花面前掉落,心里的自卑同时翻涌。
报案报了个寂寞,一个星期了,派出所也没有给阚土木一个音信,他还是个学生,很单纯、幼稚,根本不知道其中道道,因为他是来自农村穷家庭,没有任何背景,当时一听他讲述,民警便晓得那几个小混混是谁,查都懒的去查。
先将报仇的事放一边去,将心思和精力投入学习中,才是阚土木眼前的头等正事。
吾玲丽和王一钟、卞晶第、白易同、阮李国、华铭毅五个人以为阚土木被暴打后,他不敢再护着欧阳慧芳,然而他们想多啦,阚土木还是那样剽悍和虎气,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三年高中生活眼看即将过去,莘莘学子们正加紧高考前最后冲刺,去实现自己的大学梦。
天,正下着瓢泼大雨。
大雨没能阻止欧阳慧芳,她提两箱牛奶给阚土木送去,芳心底头沛然莫御一团少女情感洪峰汹涌澎湃。
宿舍里,照旧是阚土木孤单单一个人埋头学习。
叫开宿舍门,未等阚土木开口,欧阳慧芳即把牛奶往他怀里一递,笑吟吟的:“给,小矮人大侠。高考眼看要到了,我爸爸、妈妈叫我给你送箱牛奶,补补身体,精力充沛高考。”“这十盒西洋参呢,是我悄悄拿来犒劳你。”
——自从阚土木浩气凌云惩罚了吾玲丽、被小混混殴之后,不知从哪天起,欧阳慧芳就爱诙谐的叫他小矮人大侠。
尚未等阚土木从一波冲击一波的心海浪涛中平静下来,欧阳慧芳从口袋里拿出五百钱,放在他手上,情真意切:“土木,高考快到了,你不能再去卖血。这是我平时攒下的五百块零钱,你拿去当伙食费。”
片刻间,好想哭,泪水犹如一股洪峰抑制不住冒上来,他父亲有一成欧阳慧芳这么好,他根本不必受这份罪,偷偷去卖血求学,还被同学知道,遭到耻笑,丢人现眼。——想到这里,阚土木嗓音哽咽:“谢谢,谢谢你——慧芳,谢谢你爸、妈。”
顿了顿,感激、欣喜从阚土木脸上消失,忧愁则笼罩在他黝黑脸庞上:“慧芳,昨晚上我想了想,在这一个多月里,我们要把往届高考试卷做几遍,找出其中规律。你要毫无悬念考上名牌大学,至少是重点大学,绝对不能叫土匪婆看笑话。”
怔了一会,突然一股强大的莫名洪流冲撞少女情窦初开那扇紧闭闸门,按捺不住芳心小鹿乱撞,欧阳慧芳没商量的一头扎进阚土木胸怀:“土木,我爱你。”
顷刻间,宿舍空气在这一刻定格凝固,万籁俱寂,只剩下两个人激烈心跳声……
眼睛不听话了,视线瞬间模糊的一团糟,不知说什么,阚土木只能机械地牢牢搂抱欧阳慧芳,少男少女单纯忠贞的心在这一时刻撞击出纯真爱情的火星。
黄昏。
欧阳慧芳才恋恋不舍回家去。
估计欧阳慧芳已经到家,阚土木便提着牛奶,直奔医院,他母亲患了一场大病,在住院。
意外看到儿子提着两箱牛奶,李花丽吃了一惊,好奇地问:“木儿,你今天哪来钱买牛奶?”
兴奋脸上又夹着三分忧愁,阚土木很珍惜地告诉母亲:“娘,高考快到了,这两箱牛奶是一个同学的父母送我补补身体。你看,她还悄悄拿了十盒西洋参给我呢,还有她自己攒下的五百块零花钱也全给我了。”
手上攥着五百块钱,未说话,酸楚泪水已经大海涨潮一般漫上,内疚与痛苦笼罩在她憔悴脸上,李花丽哽咽地愧疚说道:“木儿,娘这场病来的不是时候啊,穷人总是祸患不断,亲戚、乡亲、熟人,能借的都已经借了,眼下已经欠下五万多的债,恐怕你考上了大学,娘也没能力送去读大学了——”
压抑眼眶泪水不当着母亲面前滚出来,阚土木很懂事地一步奔上去,抱着母亲只剩皮包骨双手,安慰她:“娘,我知道。你安心的治病,你身体才是头等重要,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不能倒下。”
嘴上是这样说,有一枚针却无情扎进阚土木的心。
走出病房,已经没能力压抑,泪水犹如堤岸溃决,阚土木狂奔出医院……
或许是初恋的力量强大到主宰他的意志,阚土木第二天又乐观地投入到高考冲刺的浪涛里,家庭的困难没有影响他。
初恋是人生中最美风景,加上紧张高考,日子过得很快,犹如火箭发射。
高考一结束,顾不上问欧阳慧芳考得怎样,阚土木急急地把她拉到一个偏僻角落,羞愧的不敢看她,低着头,颤诺诺地说:“慧芳,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现在高考结束了,学校不会同意我仍住在宿舍里,我想去租个小房间住。”
根本不知道阚土木天塌地陷窘境,欧阳慧芳攥着小拳头,信心满满擂了一拳他左胸:“现在还租什么房间呀,你一定能考得上,小冤家,实在不行,去我家住几天也行啊——”
痛苦与忧愁是两把尖刀,已经架在阚土木脸上,他猛地抬头,直视欧阳慧芳,带着男子汉大丈夫的无奈哭腔:“考上又能怎样呢,慧芳,我不读大学了……”
“什么,你不读大学?”欧阳慧芳惊掉下巴。
“嗯。”不敢触碰欧阳慧芳那对皓眸,阚土木低下头:“你上次送牛奶和西洋参给我的时候,我娘正在住院。家里能借的钱都借遍了,已经欠下五万多的债,一分钱也借不到了。”
芳心震撼,一阵恐惧,欧阳慧芳不相信又好奇盯着阚土木:“你早就不准备读大学了,那你干么还参加高考?”
男子汉大丈夫的情义和担当汹涌澎湃,阚土木一锤定乾坤:“我要你百分之一千的考上名牌大学,慧芳,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参加高考,我要陪你到高考结束,给你自信,做你支柱。”
一怔,忘记了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欧阳慧芳一头扎进阚土木怀里,呢喃燕语责怪:“你这憨包,你咋这样憨呐,你这是在剜我的心,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