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于
还剩五天的时间，这对于花十三来讲是根本不敢想的。
她只是知道这需要的时间长，却没想到这样夸张。
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山头，她还是叹了口气。
这可真的比江湖难多了！
接下来的五天，花十三都紧跟着东方白，整座山头已经被两人跑了个遍。
早上割，晚上收，花十三真心感觉到了累。
这样的技艺，每一次的开始，都是和时间的赛跑。
江湖中人常说，修习武艺是和时间赛跑，而现在，花十三才明白，和时间赛跑，可能并不是指年月，有可能只是几天。
一连五天，两人终于是收集到了足够的生漆。
现在花十三也知道了，一棵漆树六个漆口，一个漆口每天也只能产出两三钱的漆，那么，细细算一下，整整十棵漆树才可以割够十两！
“十三，这是最后的生漆了，将它拿过来，咱们就要准备给生漆进行下一道工艺了。”
花十三点头，此时天色黑了下去。原本是不应该继续工作的，但这一次的生漆收获颇丰，数量不少，所以要早些忙碌。
“十三，谢谢你的帮忙，这一次因为有了你，所以我们采集的生漆数量多了不少。”
“嗯，没事的。”
花十三听着东方白的话，点了点头，面色微红。
她被东方白夸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脸红，东方白的声音好听，或者是原本的话语带着暖意。
她感到有些高兴。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漆器当中的杂志过滤掉，就可以用来涂抹模子了。
她将那装着生漆的筒子拿好，见到那东方白将网子拉好，搭在大桶子上。
花十三就开始倒生漆了，生漆接触到网子，开始凑近网子向下流。
过滤了的生漆留到了网下的桶子里，杂质就这样被留到了网子上。
生漆的数量很多，他们收集了好几桶，全部都要用来过滤，只有过滤完了，他们才可以缓一下，直到进入到下一个工作当中去！
花十三捏着倒生漆的筒子，看着沾在手上的生漆，心中有些担惊受怕。
她还记得东方白说过的话，生漆过敏很难受，脸可能会肿成一个猪头，浑身上下因为过敏起疹子，这都是很难受的。
所以在这一道工序的时候，花十三很担心，她的手指紧紧捏着，生怕会让自己的手沾到更多的生漆。
“怎么了？怎么这一下这么慢？”
“东方白，你可不可以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花十三，东方白笑了笑，心中软了些。
莫不是这姑娘累了？也有可能。
这个技艺从自己的父母传到自己，每一次到了时候，这采集生漆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总是累的前胸贴后背。
这是一个真正的体力活，他竟然也害怕花十三吃不消了。
但真正触动东方白心灵的，是花十三的脸，她每一次说话时，每一次脸上有表情时，东方白就会挂上一层滤镜。
对待小猫咪的滤镜。
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可爱的小猫咪，受了委屈，想要求休息或者表扬一下。
“十三辛苦了，你第一次生手，就做的这样好，真的很棒。”
“啊？谢谢……”
花十三一愣，她不知道东方白为什么突然之间想要夸她，看着东方白的眼神，她低下了头。
“那我问你问题了。”
“问吧。”
东方白做好了回答问题的准备，就看到花十三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
她的指头上，虎口上都沾着生漆，棕白颜色的生漆沾在她洁白的手上，东方白看到这里，立马明白了意思。
“东方白，你说，我会不会肿成猪头？”
东方白看着花十三认真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他很快恢复凝重，看着花十三，坚定的说。
“会！绝对是会的！”
“啊？真的吗？”
“真的！不仅仅只是肿成猪头，还会手上生疮，身上生出红色的过敏疹子，像是鱼鳞一样，摸着都扎手！”
“啊！那我不就没了？”
花十三一脸的担惊受怕，她看着东方白，正想要寻求帮助，但看到东方白那完全没有任何认真的笑脸，还是明白了。
“东方白！你这人！”
花十三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筒子，她动作很轻，对筒子她还是很耐心。可即便如此，东方白还是一脸就看出来了花十三要做什么！
“等等！”
东方白正想要跑，就见到花十三出手。
她的食指和中指一并，就朝着那东方白的腰间刺去。
这一击速度很快，就像是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刺出了一道闪电。
东方白的速度怎么能比得上花十三，他刚要站起身子，就被花十三刺中了腰部。
东方白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诶呀！东方白！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注意！”
东方白看着过来的花十三，她的动作很温柔，看起来很关心东方白。
但是东方白却还是能看到不对，花十三的动作确实很温柔。
但手总是不自觉的放在东方白的手上或者脸上，这些位置，都沾染了花十三手上的生漆。
不愧是江湖中人，真狡猾！
东方白心中笑着说了两句，就站起身子。
“你真的没事吗？”
花十三看着依然坚挺的东方白，心中暗暗震惊。
她刚才只是在打闹，但自己毕竟是江湖中人，力量不足一成但疼也是真的疼，东方白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没事，我还行。”
东方白轻轻的呼吸几口，心中打定主意一定不要让花十三笑话。
“十三，你既然累了，接下来就叫给我吧。”
“那么，好吧。”
花十三看着东方白重新坐下，动作有一些慢，也有一些不稳。
“十三，你现在想要睡觉吗？”
“我有点睡不着。”
“那么，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
花十三点头，她坐在庭院当中的躺椅上，开始听东方白讲故事。
“你知道，我对于这项传承，这门技艺，有多深厚的感情吗？”
东方白打开了话匣子，他说的故事也许会很有趣，也许会很平淡，但花十三没想到，她的人生，那如同残花一样的人生，却因为这个故事的三言两语，而被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