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贼船
“晚上我在这等你！”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就走了，虽然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看起来很自信。
回到家我坐立难安。
奶奶又在唠叨我工作的事，说赶紧去城里找个活干，别一辈子窝在大山里种地，种一辈子地都没出息，你要是有本事就娶个媳妇回来。
巴拉巴拉。
说了一下午。
实际上奶奶说的很对，我没考上大学，除了出去打工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索性就一咬牙，趁着天黑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工地。
等了半天没人。
就藏在一旁躲着。
过了一会来了四个人。
其中有黄老板，白手套老头，还有一个精壮的小伙，以及一个身材不错的女的。
至于为啥不错。
晚上虽然黑，但是有月光，远远的就能看到圆圆的，各位绅士自然都懂这种朦胧的曲线美。
只听女的说道：
“李把头，你说找那个替代小周的家伙，靠不靠谱啊？新人入行不得走个流程吗？祖宗的规矩都忘了？”
“可不是吗！”
精壮小伙说道：
“这小周刚进去没几天……”
我躲在一旁听得心头一紧，听这话是要自己替代刚进去的小周？这群人是干什么的？
难道是抢劫犯？
“都少说几句！”
黄老板点上一根烟说道：“那小伙我见过，人灵光着呢，我感觉天生就是干咱这行的一把好手，李把头什么时候看走眼？这一眼能看到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印记！”
“那咋还不来？”
精壮小伙说道。
“别吵吵！”
“说不定早来了，就等着看你们几个出洋相，一点规矩都不懂，这是办正事，我这个当把头的说了还算不算了？”
老头有些怒意。
其它人都不敢吱声。
我见状有些尴尬，这时候是出去好？还是不出去好？思来想去我还是准备先溜走，然后假装刚刚赶来，但不想弄出了动静……
嗖的一声！
那精壮小伙向我跑来。
然后直接把我从草丛里提溜了出来，就像是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看的几人哈哈大笑，尤其是那身材火辣的女的，笑的花枝乱颤，说道：
“哎呦~”
“还是小帅哥呢！”
“大家好~”
我尴尬的笑笑。
四个人团团把我围住，我算是被迫入伙了，当然了既然是入伙那得有投名状，而我的投名状很简单，就是今天晚上跟大家一起下墓。
不去也不行！
黄老板说就算是塞，也得把我塞进墓室里，然后再掏出来过一遍土，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带我入行的老头。
是我们团队……是团伙的核心。
说是老头有些过分，他约摸50多岁，但是一头银白的头发，给人的感觉至少苍老10岁，据说他之前在北派，20年前来南派不知道找什么。
北派专掏旱洞，给他一把铲子，他能挖穿整个地球，这话虽然是玩笑话，但话糙理不糙，后来我认识的几个北派大佬，那都是绝活人物。
眼睛一瞧。
铲子一下。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更厉害的甚至能三铲定穴，就是打三个眼，然后就在地上画个圈，这个圈不一定在眼上，但一定就在主墓室的顶上，只要顺着圈往下挖，一挖一个准。
南派比较复杂。
但是掏水坑比较狠。
像是河流水洞、淤泥沼泽，这底下的宝贝多着呢，俗话说干千年，湿万年，水坑的宝贝保存度都很高，但是危险系数非常大。
那得是真本事真玩命。
老一辈哪有潜水服氧气瓶，甚至连个护目镜都没有，有的就倒扣个陶罐，存点空气在头上，有的就用牛肚子吹满气，身上绑着铁块就下水了。
再就是积水墓。
像是大名鼎鼎的马王堆，女尸千年不腐，锦绣华袍千年不褪色，那就是典型的积水墓，很多人都觉得东西在水里泡久了不就烂了吗？
其实恰恰相反。
明器长期封闭在水中隔绝了空气，像是青铜器不会形成氧化铜、碳酸铜等物质，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绿锈，许多出水的文物看起来跟新的一样，十分惊人。
马王堆墓室里曾发现过藕片，就是咱们吃的那种藕片，就浸泡在水里，时隔千年重见天日依旧完好如初，但是接触空气后十几秒就消失不见，仅仅留下了一张照片。
……
言归正传。
盗墓这一行什么傻比都有。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有些个傻比学点本事就去挖，打个洞钻进去，在墓室里搞破坏，生拉硬拽专找金银铜器，这种死里面纯活该。
真正的团伙有着明确分工。
我所在的正规军，成型的队伍一共需要五个人，最核心的被称之为把头，全称叫做眼把头，全靠个人本事寻墓找墓，这是个纯技术活。
李把头就是团伙的核心。
他身上的故事很多，据说是搬山道人的后裔，又从北派学得寻墓十五术：山势看脉、水势看走、土势靠切、断代靠闻、夯土靠听……
基本上人往哪一站，一铲子下去带上来五花土，哪个年代的能出什么东西，张口就有。
其次就是打地洞。
团队里的精壮小伙阿风，就是打地洞的，要求是打洞要快，要规整，而且要直就直要弯就弯，真正的高手打出来的洞，比机器作业都漂亮。
那铲印一层层像鱼鳞一样。
有些新手挖出来的洞坑坑洼洼，上来下去磕磕碰碰，搞不好还得塌，所以打地洞也是个技术活。
再次就是放风人。
可别小瞧了这个岗位。
能不能溜的掉都得靠放风人……
当然了这是大家经常开的玩笑，实际上放风人不仅仅是站在那放风，还兼顾踩点等等的任务，不少大活提前一年半载就得开始准备，需要先摸透当地的情况，也算是个后勤岗位。
也就是团伙里的美女花红。
再就是卖米人。
黄老板就是卖米人，就是销赃，这人要路子野人脉广，南来北往的朋友多，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干净利落，不能被逮住小尾巴追查到。
同时我所在的团伙还有要求。
那就是所有东西都不能流出境外，这点看似很难，其实也非常简单，各条路子的销货途径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大概率不会出现意外，最起码前两手不会。
最后那个岗位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