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身份互换
肖太傅还是死了。
依旧是一刀扎在胸前,不同的是他还有另外两处刀伤。于此同时,李望才也被砍了两刀,有一刀狠狠地砍在右臂之下,差点就到了手腕。
他们到的时候,李望才已经在包扎伤口,鲜血染红了包布,脸也因为疼痛狰狞着。
“大人。”李望才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而苍白许多。
“你。”桑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后背那道伤口触目惊心,“他偷袭你了?”
“嗯。”李望才垂了垂眸看向自己的胳膊,“他有功夫。”
桑落看了看傅川,又看了看吴文鹤,“这,他,算是,自卫吧,会怎么判。”桑落不懂那个大赢律法,但是杀人终究是要付出代价。
“大人放心,王家是入狱有罪之人,王家仆从亦是罪奴,虽此次逃过流放,但罪奴身份不可更改。
故不过是一条贱命,花些银两赎罪便可。”傅川替着解释,吴文鹤反倒是显得沉默。
桑落听着,虽说事情容易摆平,但这个处理让她心中不大舒服,明明是死了一个人,即使是偷袭被反杀,但和她的世界规则系统不匹配,她难免带了些愤懑。
李望才也能清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虽然是离开了五年,但李望才对那段日子印象深刻,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如此机遇。
“大人,是我的错,不该对他下死手。”
“那种情况,他不死,就得你死。当然不能手下留情。”李花子表示站在他这边,算是为其宽心。
“这个尸体,一般运到哪里去?”桑落没有对这件事表态,转移到她更为关心的话题上去,如果此刻的王邪是肖太傅尸体,那杀他的就是李望才,肖家记恨上李望才也是有可能。
“若有家人在京畿,则送回。若无,则是送入义庄,等着一同埋入公坟。”
“有乱葬岗这个地方吗?”
“大人,公坟俗称,就是乱葬岗。”李花子给她说解释,“不过,也是有人管的。王邪死后会先寻找其家族,给他家族送信。在他家族派人来收尸之前,会先埋入乱葬岗。”
“等亲戚来了,再挖出去吗?”桑落礼貌发问。
“不是。只是坟前带一捧黄土归乡,说是也会把魂魄带回去。若是要迁坟,则是要选好良辰吉日,又要找大师才成。一般的人家耗不起这钱财,多是给这个坟修一座石碑,离得近就一年一拜。若是离得远,这年岁日久,很快也就是荒坟。”
李花子说着还颇有感怀,不过有没有那般感怀,毕竟女子是不能入祖坟,葬在哪里,都是乱葬岗。
“可是死的人越多,这个地方不就会越来越挤,还能有地方埋人吗?”桑落大胆发问。
李花子哽了下,“大人,京畿还是很安全的,就算是丫鬟小厮死了,按理也是主家来收埋,只不过这次王家之事,估摸着他们也没有银两来处理。”
他们交不出五十万两白银,估摸着只能变卖家产,若是还剩几处庄子,就已经算是幸事。
“哦哦哦,那肖太傅的尸体,能藏进肖家祖坟吗?”桑落眨巴着眼睛,毕竟干了这么大的祸事。
“肖太傅的尸首处理之事,当是会由肖家呈报宫中,得陛下首肯,方能藏之。上一个反叛勾结的,是悬其尸首于宫门,供百官观之三日,才扔进了乱葬岗。”
“三日啊。”桑落感觉是骑虎难下,她确认尸体后,该怎么不动声色的把尸体调换呢?
“大人,王邪这事可否要与肖太傅呈报宫中?”
桑落和吴文鹤对上眸子,瞬间领悟的点点头,顺势接上话,“当然,一个人想逃跑是不会对别人下死手,而且肖太傅逃跑之前,也是和他待在一处,说不定两人本来就有关系。”
“傅将军,可否将他一道送到大理寺?与肖太傅一道先放着,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处理?”
傅川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另有内情,不过与他无什么关系,最多算是看守失察,一个小奴,算不得大事。
傅川抱拳,乐意做这顺水之舟。
瞧着傅川去准备草席板车走远,医师也告退,桑落才略松一口气,她看向吴文鹤,吴文鹤立即明白的走上前查看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大人,有。”
“什么?”李花子看着他们两个在打哑迷,而谜面出现在了尸体上,立即去查验尸体,她虽不是仵作,不过也是学了些皮毛。
她从脸查看,先是皱了皱眉,而后查看双手,似乎更疑惑了。她起身时眉毛已经打结一般,“这尸体有问题。”
“这双手分明,是握笔鞋子的文人。”李花子说出这话时,立即明白了,“他是,肖太傅?”
李望才听着,从旁边石桌也缓缓起身,脸上挂着错愕的震惊,桑落和吴文鹤倒是一同的表情平淡,只不过桑落看起来略有尴尬。
“嗯。”桑落讲了下当时她将二人模样更换的事,李望才便有些坐不住了,原本失血的脸色更是白的可怕。
杀一个肖太傅和一个王家奴仆,即使前者恶贯满盈,但也曾是权利颠覆之人,若是旁人知晓再传,他可是有麻烦了。
“肖太傅死前,有说什么吗?”桑落看向李望才,他神情迷茫了一瞬,而后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学生该死。”
当时他以为,只是因为他们引得王家抄家,所以王氏奴仆怀恨而气杀心。
“把这件事遮掩,应该难度不大。”桑落看向吴文鹤,他是唯一在场还算冷静的人。吴文鹤轻轻的给了她一个确认的眼神。
“大人能遮掩他们伤口吗?”李花子想,只要混过其他查验之人的眼睛,应该没什么问题。
“能持续一天。”桑落回答着,“他们调查一个人,要查验尸体吗?”
“嗯,进大理寺的尸体,不管如何都是要查看一番。有无鼻息,有无脉搏,伤口和病史等。”
“你说,肖正翎会不会发觉?”桑落欲言又止,所有人的脸色都凝着淡淡的担忧,李望才的眼神也变得沉如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