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艰难的选择
季运希想着要不要就这么跑了，上山为匪去！
想一想古川示郎大队长特意从徐州下来剿匪，这个时候跑去当土匪，不是找死吗？
不跑的话，他这个代理中队长护送的二十几个太君伤员，一个都没有逃得出来，这个责任谁负？
思来想去，季运希只能够脚步沉重地朝着吴营庄走过去。
他希望古川示郎大队长看在自己跑过去报信的份上，饶了自己！
同时也想到了护送伤员的是田中日向分队，黑锅应该由他来背！
季运希纠结着朝吴营庄前进的时候，古川示郎大队长已经带着队伍进了吴营庄。
远远看到吴营庄的时候，古川示郎大队长还有些欣喜：庄子上空炊烟袅袅，乡亲们都在家！
这可是一个好现象！
古川大队的鬼子让带路的伪军敲锣打鼓地把庄里的乡亲驱赶到了晒场上。
古川示郎大队长看着聚集到脚下来的这些村民，原本还好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所有被驱赶过来的全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老太婆，一个年轻人和小孩子都没有。
这不是一个村子应该有的状态！
“八格！你得问问：年轻人去哪儿了？把他们找出来！”
“哈依！”跟在身边的翻译王四郎答应一声。
赶紧跑到台子下面揪住一个老头子问道：“太君问话！年轻人去哪儿了？”
吴崇高赔着笑脸说道：“上地做农活去了！”
“小孩子呢？小孩子去哪儿了？”
“跟着年轻人一起上地做农活去了！”
“把他们叫回来！”王四郎大声说道。
“天黑了，他们自己就回来了！”吴崇高还是赔着笑脸解释。
赶紧跑回古川示郎大队长身边：“太君！年轻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小孩子也跟着下地去了。天黑就回来！”
“八格！现在是正午时间，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回家吃饭的时候！村子里面的女人！
那些女人和狗呢？”古川示郎大队长有些出离愤怒了。
他不是一个蠢人，古川示郎大队长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关键之处。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才感觉智商被这群老头子踩在地上摩擦。
王四郎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这个村子不正常！
现在是中午时分，男人们下地做活，女人们也应该在家里做事，怎么会一个年轻女人都没有了呢？
整个了里面连狗都没有一条，也没有鸡鸭猪羊，只剩下一群老头子老太婆！
这只能够说明一个问题：全村其他人都跑了，他们连狗都带着一起跑了！
“问他们前些天从列车上抢回来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古川示郎大队长吩咐着。
“乡亲们！太君今天到吴营庄里来，是专门来寻找前些天列车上丢失的东西，只要你们把那些东西交出来，大家都还是良民！”王四郎对着晒场上面几十个老头老太们吼着。
“我们没有抢东西！”吴崇高大声喊着。
开玩笑！搬进自家屋里的东西，想要吐出来，就算是土匪来了也做不到！
自己今年六十有三，谁见到自己不得说一句：老人家！
尊老爱幼是人之常情，这些鬼子想来也不能够对我怎么样？
吴营庄留下来不愿意躲到山上去的老人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没有那些东西！”其余的老头子都这么附和着。
法不责众！他们这么多人一口咬定没有，这些鬼子还能够把他们怎么办？
他们能够把一群老头子怎么办？
王四郎把这些人的话翻译给古川示郎大队长听。
“这些刁民太坏了！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他们就不会醒悟！”古川示郎大队长一挥手。
早就架好的机枪开始扫射了：“哒哒哒！”
困在晒场上的几十个老头子一下就倒了十几个。
吴营庄在上次滕县之战的时候没有遭到兵灾，并没有见识到机枪的威力。
十几个老头子倒在血泊中，有些人当场死去，有些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一群老头子们，看着鬼子一言不合就开枪，眨眼之间就倒下十几个，死的死，伤的伤！
鬼子并不按他们想的那样做事情，老头子们开始惊慌了。
有些人已经跪倒在地上磕头：“饶命！饶命啊！”
老头子也是人，越到老年才越觉得生命宝贵，越是留恋红尘花花世界！
“让他们带路！”古川示郎大队长看着那些跪倒在地上的人吩咐。
王四郎大声喊道：“乡亲们！太君要找的不是你们，只是前些天抢了火车的人。
只要你们把那天抢走的东西还回来，太君既往不咎！”
平良阳希中队长指挥着手下，把跪倒磕头的十几个老头子拖到边上，王四郎问道：“你们的愿意给太君带路？”
“愿意！愿意！”七嘴八舌的声音回答。
看着他们这个态度，古川示郎大队长非常满意：“喲西！让他们在前面带路！剩下的统统死啦死啦！”
机枪再次咆哮起来：“哒哒哒！”
十几个见机得快的老头老太们站在边上瑟瑟发抖，看着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伙伴们在枪林弹雨中哀嚎挣扎，不敢指责这些鬼子。
看了几眼不敢再看，低着头在心里暗骂那天晚上喊他们前去搬东西的人。
机枪扫射停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倒着四十多个不愿意离开村子，又不愿意给鬼子带路的老头老太婆了。
“带路！”王四郎霸气地一挥手，对着十几个特意留下来带路的老头子喊道。
十几个老头老太都是吴营庄的老人儿，本乡本庄人，当然知道家里那些晚辈们是躲藏在哪座山上的。
见识到了鬼子凶残之后，这群人的心里也十分纠结：死乡亲不死自己是他们做出的选择，这个决心好下。
反正不是自家人，不心痛！
可是接下来他们带着鬼子找过去的山上，不但有乡亲还有自家的晚辈亲人，这个决心还真的不好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山上藏着的有这些人的亲儿亲孙，保他们还是保自己？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