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哟,您老人家舍得回来了?
“师姐!师姐!我筑基了!”
谢瑾禾这才刚琢磨完师尊留下来的剑道残本,便听到了自家小师妹激动的报喜声。
仔细算算,这应当是这个月第五个筑基的弟子了,比起先前几年,已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嗯?师姐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想着,沈菍有些慌神。
她记得先前大师兄也是这样——修炼过度导致产生心魔,现在还在后山闭关呢。
自幼时起,沈菍便一年都见不了大师兄几面。据二师姐说,大师兄未来是要执掌整个天衍宗的,自然需要见多识广,下山历练。
若不是师姐说不要打扰大师兄清修,她早带着新收的兽宠去找大师兄炫耀一番了。
师尊说过,心魔最是扰人心绪,若是修炼不当,很可能走火入魔。
大师兄这样也就罢了,那个时候师尊还在,可以引导师兄走出心魔。
可是二师姐不一样。师尊和大师兄都不在,二师姐可是现今宗门里唯一能顶事的人了。再说了,二师姐最疼她了,她可不想二师姐出什么万一。
想着,沈菍连忙上前捏决,试图用谢瑾禾先前教了她数百遍的方法解开结界。偏偏越心急越容易出错,决都捏了数遍,仍不见反应。
谢瑾禾看着沈菍捏诀的样子,倒也不着急。她收起方才已经搭在门闩上的手,两步并做一步的来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看向沈菍。
如此这般,清晰多了。只是小师妹这诀捏的,怎么各有各的错误?这个起势慢了;这个收尾早了;这个诀捏错了;这个……
额,再看看,实践出真知,万一下一次就学会了呢。
这么想着,谢瑾禾又等了半炷香,见外头的人依旧没有一点成功的迹象,她索性搬来一把椅子,单手撑着下巴看向沈菍。
沈菍原以为这个解除结界的术法很好学的,不然师姐为什么刷刷两下就搞定了?而她都试了这么久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师姐不愧是公认的天才,她以为她已经够有天赋了,谁曾想能够遇上师姐啊。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也能够成为和师姐一样的人!
不能再偷懒了!想着,沈菍又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遍师姐捏诀的手势。随即学着师姐的样子,又尝试了数遍。
终于,解开了!
谢瑾禾原以为小师妹坚持不了多久。毕竟她虽有天赋,却从来不听旁人教诲。
本来前些年就该筑基的,偏偏拖到了现在。
不过,沈菍能够解开她的结界也是她意想不到的。要知道,她已经筑基大圆满了,差一步便可修成金丹。
她的修为比拟初入金丹的修士来说,可是差不了多少的。更何况她现在施的结界,是她钻研许久才修改出来的。
放在平时,恐怕只有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才能靠蛮力打开结界。就算是知晓她的术法,也得需要与她修为相同的人才能解开。
小师妹这般,倒也少见。若是她勤于修炼,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
偏偏小师妹年纪最小,嘴也甜,宗门里的人也都愿意宠着她。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般娇纵的性格,修炼一事也让她抛之脑后。
谢瑾禾想,她得找个时间和小师妹好好说教一番了。
•
打开结界的刹那,沈菍连忙朝谢瑾禾的住所冲去。这明月轩她来了不下百遍,偏偏这次她觉得路程格外的长。
推开门的那一刻,沈菍有些不知所措。按理来说,师姐这个时候应当在小榻上吸纳灵气才对。可是现在,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师姐。想着,沈菍朝身后的里屋走去。
掀开帐幔、珠帘,她才看到了一旁笑吟吟的谢瑾禾。
“恭喜师妹筑基成功。”谢瑾禾起身向前一步,将手心搭在沈菍的发顶,安抚性的拍了几下。
闻言,沈菍本来焦急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但是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眼眶中便蓄满了泪,“师姐,我好害怕……”
谢瑾禾当然知道小师妹在害怕什么,但是,这是修仙之人必须要学会面对的事情。
“可是,你成功了不是吗?我也好好的。没什么好害怕的,师姐在呢。”谢瑾禾从怀中摸出手帕,替沈菍擦了擦眼角的泪,动作温柔至极。
感受着师姐的言语以及肢体动作上的怜惜,沈菍更难受了。
她不想哭的,可是她忍不住。
见小师妹这般,谢瑾禾心下叹了口气。
她拉过沈菍的手,将帕子放到了她的手心上。随即微微俯身拥上了小师妹,手掌顺着她的脊背,像儿时一般安抚着她。
谢瑾禾:“阿菍,也该长大了。下个月宗门里便要收新弟子,到时候你可是师姐,便不能再像现在这般任性了。”
沈菍:“我知道的。”
“叮。”谢瑾禾腰间许久都不曾反应的传令牌开始闪烁。
“可是师尊回来了?”显然,沈菍也听到了。
谢瑾禾解下传令牌,双指并拢,轻点闪光处,下一秒便出现一串文字:速来太虚峰,议事厅。
这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话,是师尊无疑了。
谢瑾禾将传令牌挂回腰间,接过沈菍手中的丝帕,替她擦净脸颊,“师尊唤我了,你可要一同前去?”
沈菍:“可以吗?”
闻言,谢瑾禾有些好笑,“我哪次没带你?”
太虚峰。
谢瑾禾带着沈菍御剑到了议事厅门口。刚推开大门,便发现一众长老的目光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
唯有师尊闭目打坐,超乎凡尘之外。
额,就挺突然的——好多人啊。先前她一个一个请都请不出来,现在齐聚一堂,绝对没什么好事!
想着,谢瑾禾有些生气。她拍了拍沈菍的手背,目光看向窗前将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帘帐。
沈菍明白了师姐的意思,连忙朝窗边走去。
阳光照进来的那一刻,谢瑾禾不禁感慨,还是有太阳的好。这阴沉沉的,着实影响心情。
她也懒得管那几个三顾茅庐都不愿出来的长老,径直走向首座上坐着的人。
“哟,您老人家舍得回来了?怎么?玩累了啊?”谢瑾禾也懒得给他颜面了。
这么多年,他老人家一次都没回来过!说不怪他是不可能的。
见面前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谢瑾禾更生气了。
她蹲下身子,伸手扯住了他留了许多年的胡须,笑道:“您再不开口说话,徒儿可就替您修理发须了。这么多年不见,又长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