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君
应当是了。
呵，这人还挺挑。
这般想着，谢瑾禾起身朝院中走去。
算着时间，她那便宜师尊应当已经行至门前了。这不，脚步声便传到了门口。
谢瑾禾自顾自的坐在了槐树底下的石桌旁。
这里毕竟是土地庙，按照以往来说，常年便是人来人往，她也不必起身为师尊开门，让他自行进来便好。
谢瑾禾从乾坤袋中取出茶具，自顾自的泡起了茶来。
“瑾禾，这么些时日没见，有没有想师尊啊？”水刚烧开，那熟悉的调侃声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谢瑾禾放下茶盏，转身朝来人行一礼，笑道：“自是想的，只不过，师尊今日来寻我，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她可不信师尊今日是特地来寻她的，难道真当她不知道他昨天就到了城主府吗？
就在师尊准备下山的前一天，小师妹就给她发了简讯。
想着，谢瑾禾将手心探出，递到桐君身前。
桐君看着自家徒弟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有些无奈，“怎的？下山前给你的灵石就花完了？”
灵石？她想要的是灵石吗？她要的是银钱好吗！还在这装什么都不知道呢！
谢瑾禾：“师尊如何得知，瑾禾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了呢？莫非师尊知晓瑾禾的所言所行？亦或是说，瑾禾下山历练的一切，都是师尊安排好的吗？”
桐君：？！？？
好好好，说不过她！
桐君连忙将腰间的乾坤袋卸下，放在了谢瑾禾的手心上，“给你！都给你！”
反正乾坤袋中的东西，本就是要交给她的。
见状，谢瑾禾这才收回手，将乾坤袋放在了自己的袋中。
“师尊，请上座。”谢瑾禾朝桐君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
他这二徒弟，哪哪都好，就是爱财如命这一点，让他颇为头疼。
他记得谢瑾禾还是七岁的时候，便时常为了几颗灵石与门中的其他弟子打架。
偏偏她还仗着自己年纪小，天赋高，经常瞒着众人偷溜进后山。
后山本就是禁地。有一次他们寻到她时，她不知怎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剩半口气吊在那里。
等她醒来时，他们问她在后山遇见了什么，她也只字不提，好似那段记忆已经被抹除了一般。
可是，横吹用神识探查的时候，又什么事情都没有。
想到这，桐君难免疑惑，“瑾禾，你可还记得你年幼时，入后山一事？”
谢瑾禾：“自是知晓的。”
她年幼时便时常离经叛道，他们越不让她去哪，她便要去哪。
后山便是一处。
她入后山多次，从未遇见过那般现象。
那日，大雾四起。
按理来说，有结界守护的后山，是不会起雾的。
偏偏那日不一样。
她记得她刚入结界，便听到了许多妖兽的呜咽声。这是她从未看见过的现象。
谢瑾禾向来胆大，她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见了一个祭坛似的地方。
她看见妖兽齐聚在祭坛之下，低头呜咽，眼角处隐隐藏着泪花。
祭坛之上，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在那里翩翩起舞。可是脚尖处，尽是鲜血淋漓。
洁白的衣裳上，难免染了些鲜血，似冬日盛开的红梅——孤傲，不忍，却又尽显柔和。
她不知道女子跳了多久，她只知道，她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
谢瑾禾想，她应当就是师尊他们说的神君吧。
也许是察觉到谢瑾禾的存在，女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朝谢瑾禾的方向看来，语气温和，道：“既已观看多时，便出来吧。”
闻言，谢瑾禾回头看了眼，见此只她一人，便从古树后探出身子，朝祭坛走去。
本来还在呜咽的妖兽们，接收到女子的视线，立马安静了下来。
它们的目光尽数落在谢瑾禾的身上，她给它们的感觉，很熟悉。
但是，它们都记不起来了。
也许是觉得谢瑾禾走的太慢，女子直接施法，将谢瑾禾带到了祭坛之上。
她弯下腰，双指并拢，修长的指尖轻点在谢瑾禾的额间。
随即，替谢瑾禾理了理衣襟，笑道：“原来是你啊，你如今这般，倒是与先前完全不同。”
听着女子的话，谢瑾禾是不解的——什么叫与先前完全不同？难道她们相熟吗？她为何没有一丝印象？
也许是看出了谢瑾禾的疑惑，女子起身，摆了摆手，笑道：“我竟忘了，现今的你，早已不是你了。我还未曾问过，你唤什么姓名呢。”
说着，女子瞬间给自己换了套干净的衣裳。款式倒是与先前无异，只是颜色太过单调。
谢瑾禾觉得，她穿旁的颜色服装，应当会更好看，“谢瑾禾，姐姐唤我瑾禾便好。”
听着谢瑾禾三字，女子显然僵硬了一瞬，随即弯下腰来，仔细的打量了谢瑾禾一番。
面前之人，与她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她记忆中的那个人，面容常年带着哀怨，话也少的可怜。
面前的这个人，相貌虽与她出入不大。但是身上的朝气，是她从未有过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处相似。
女子摇了摇头，“你很像她，你是她，也不是她。”
谢瑾禾不明白这些话。
她只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在后山入口处。
谢瑾禾循着记忆回到了祭坛的地方。
可是，她没有看到祭坛，也没有看到女子，更没有看到妖兽。
就在她打算返回时，在一旁的草丛中捡到了睡的正香的沈菍。
出去的路并不容易，她遇见了许多妖兽。
那些妖兽不知怎的，一个个的都想抢走谢瑾禾怀中的沈菍。
明明先前那些妖兽都温驯的很，怎么现在是这么个样子？
等到终于行至入口时，谢瑾禾这才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她便回到了太虚峰。
想着，谢瑾禾将泡好的茶递到了桐君面前，“师尊请喝茶。”
桐君接过茶盏，点点头，示意谢瑾禾接着往下说。
谢瑾禾：……
难道他没看出来，她不想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