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喝橘子汽水

一碗热汤面下肚，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唇和下巴。胡东南这家伙已经在吃第二碗西红柿鸡蛋面了，俺不好意思讲自己只吃个半饱，其实我不想让皮皮破费。没办法，我旁听了一会这个小丫头对胡东南这个笨蛋嘘寒问暖。

你今晚有地方住吗？皮皮关心的问。

没有，我再找找。胡东南说完继续吃面。

怎么又到处乱跑。皮皮显得有些担心。

没事儿，我需要适应。胡东南说完又吃起来。

你这样子，会让人讨厌的。皮皮的语气像是受了委屈。

没事儿，习惯了就好。胡东南说完放下筷子。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皮皮把手边的餐巾纸一直推到胡东南的碗边。

你知道了会心烦的。胡东南客气的讲完。抽出两张餐巾纸，一张擦了擦嘴唇，一张擦了擦下巴。

我坚持一语不发，好像是缘分安排了这场面馆情侣之间的对话。我起身走向收银台，为了我的慷慨赴会买单。

就在我絮叨这家牛肉面馆特色期间，皮皮和胡东南还在进行磕磕绊绊的谈话。

不打算找份工作？皮皮问道。

我会有一份工作。胡东南边说边摆弄他的破相机。

没和朋友去旅游？

没想好，没心情。

没什么事情好担心的，你还有我呢。皮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诚恳。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干嘛要问这个。胡东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较真。

没事儿，你开心就好。皮皮笑着说完，明亮的眼睛包容着胡东南的较真。

听着意犹未尽，皮皮说话的时候我看着胡东南，觉得这小子回答的时候心不在焉。胡东南说话的时候我转而盯着皮皮，觉得皮皮是个好女孩，可惜好女孩搞不好要吃大苦头，胡东南这个家伙最好摸清楚这一点，不然我可要少付两碗面钱加一瓶汽水钱。

想想就来劲，手拿把掐着起子——砰砰砰。三瓶冒着汽儿的碳酸饮料摆在这对情侣面前，这才把他们交接的视线拉开。

皮皮心领了我的好意，接过给她的橘子汽水，但是胡东南这个家伙不太乐意，我听到他说。谢谢，我喝苏打水。

真的！我反驳了一句。我说。橘子汽水，爱喝不喝。

不太想喝现在。听这话是有点想喝的意思。我当他是吃软怕硬的柿子，也不晓得胡东南是不是在拿我当皮影子，一点也不知道跟人套近乎。

面钱我都付过了。如果这也叫套近乎的话。

谢谢，胡东南说完。觉得不够套近乎似的添了句。改天把钱给你。

不用了，我不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看来套近乎有时候还是挺讲究的。

我们快要被彼此的话呛到，再差那么一点，就要捂着胸口发作了。只有皮皮低着头不说话，在桌子底下掰弄着手不知道在干嘛。胡东南不跟我抬杠了，我也懒得给他台阶下，在这个节骨眼儿我们一起望着低着脑袋的皮皮，不知不觉也跟着低着脑袋不出声了。我猜我们都有点困了，女孩子应该更容易犯困吧。

可是…突然…皮皮突然精神抖擞的说了一句。好了！快看！

然后我们就看见皮皮手中握着三根吸管。她说。我给这三根吸管打了结，你们俩个猜猜看是什么结。

胡东南猜的是蝴蝶结，土是土了点。我猜不太准确，我想来个又艳又俗的。我想猜是彩虹结，结果说成了领带结。皮皮笑了，我们给出的答案好像很接近，让皮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谢谢你们这么关照我的手艺，皮皮绽开灿烂的笑容说道。可惜你们都猜错了。

可惜。我说。

这时皮皮松开握着的手，只见掌心中躺着三根打了结的吸管。不是蝴蝶结，不是领带结，也不是彩虹结。我拿起一个仔细瞧，不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结。

胡东南拿起一个插进橘子汽水里，吸了一口笑了笑说，我就知道。

我想问这个家伙不是喜欢喝苏打水吗？难道橘子汽水得配上这样打结的吸管他才爱喝。我想可能只有皮皮能治得了胡东南的坏毛病。

好吧。这是什么结。我问

这是最普通的结啊。皮皮说。你没见过吗。

我见过，但我不知道这叫什么结。

打圈结，吸管里最经典的打结法。胡东南喝完了橘子汽水，拎起那根吸管仔细看了看。嗯，他说。有点难看。

是你把吸管咬的太难看了。皮皮反驳道。

要不就是你忘戴牙套了。我笑道

我在尝试戒烟。胡东南说道。

皮皮听了笑了，我也跟着笑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祝你戒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