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大清的选择
说起私房菜,就得说说民国时候的三大私房菜。
首先是军界出名的“段家菜”,看这个姓就清楚,这个是从哪位老大手里传出来的。
还有就是财政界的“王家菜,”还有银行界的“任家菜”。
这里面并没有谭家菜,为啥?因为那个时候谭家已经败落了嘛!
但也正因为谭家败落了,谭家人舍得出来,让自家私厨出去替别人家做宴席,反而让谭家菜慢慢的传播了开来。
所谓一得一失,这玩意就是如此。
三大私家宴席,因为没大规模流传开来,随着主家的败落,就那么湮灭于人海。厨子还在,却没有像谭家菜这般成系统的出来打市场。
而谭家菜,因为未居高位,然后家庭败落的早,只能让自家私厨出去接宴席养家,反而传播了开来。
变成了后世一菜千金的顶级私房菜。
当然现在谭家的主流还有,那就是谭家大小姐谭令柔,还有谭家家厨彭长海以及他收的几个徒弟。
然后就是解放时大小姐参加公干,家厨彭长海(红案)、崔鸣鹤(冷荤)、吴秀全(白案),搬出谭宅,在果子巷经营“谭家菜”。
这个时候的谭家菜,才算是开宗立派,形成了主流市场。
然后就是公私合营,这才是正宗,被周先生请进四九城饭店那种。
而像何大清这样的,只能说能沾上边,在外面报出师承谭家菜那边也认,但要说正宗,还是差了点。
就像现在娄半城夫人娄谭氏那样,其实也就是跟何大清差不多。
那是谭家的亲戚,到四九城投亲后,在谭家呆过一些年,然后对谭家菜也知道一些,如此而已。
要不然何大清要是那边的正宗传人,不说投果子巷那边,就说几家涉外馆子,他也能进去。
但像现在何大清做的什么生意呢?基本上就是像娄半城这样的生意人。
这些人要撑门面,但又抢不过那些真正的富贵人家。也就能请何大清这样有宗有谱的厨子给自家贴脸皮。
在四九城,别论正宗,因为四九城的历史,十个手艺人会有八个说自己手艺是宫里出来的。
关键是人家真要拉关系的话,还真能拉得上。
总有个师爷,或者说师爷叔能算得上那边的传承。
所以这种事,也就听听就好。
像是找上何大清,菜好吃就行,然后说出去,果子巷那边不反驳就行。
如此而已。
何大清手艺很杂,鲁菜会一些,川菜也会一些,之所以把儿子傻柱送去学川菜,也就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师父能跟王福荣那边拉上关系。他跟王福荣要是以那边论起来,算是个师兄弟的关系。
这种手艺传承的乱相,就有点像后世的相声那块。说白了,跟着谁混饭吃,然后把自家的关系往那边扯。
而上面不管有没有师父,那些老前辈为了自家后辈的饭碗,也只会笑嘻嘻的认了这个。
当然,这个里面辈分也不可能乱认。总不能何大清为了饭碗,然后认王福荣当师爷,那他师父要是知道了,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所以从这些方面说,何大清也不可能怕院子里这帮货色。要不是为人四海,在外面也拉不上这么多关系。
何大清敢承诺给儿子买房子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不管他有钱没钱,但只要他想要,他能从别人那里借来钱。
这也是谭家菜厨子的优势,但凡谭家菜,每宴必给谭家主家留一个位置,算得上是邀清贵同席。
但传到下面,也就是到了商人这个群体,一下子搞成了给谭家菜厨子留席了。
这个肯定是误会。
但像是何大清这样的厨子,也不会特意去解释这个误会。
懂规矩的,也就是把何大清请出来敬杯酒。有些暴发户,还以请何大清这样的同席为荣。
久而久之,像何大清这样的,认识的有钱人也是不少。
当然,娄家不是这样的。
娄家算是生意人里面有文化的,在解放前收了娄谭氏当小妾后。娄谭氏倒是对谭家菜不陌生,但她一个女的,还嫁给了娄半城,总不能抛头露面给娄半城当厨娘啊。
这不是挣脸面了,这是丢脸了。
于是娄半城一直想寻一个会做谭家菜的给娄家当私厨,一来二去就看上了何大清。
正好那几年何大清混得不好,媳妇生病,把何家那点家底全掏空了。
然后就是聋老太太挑唆房东赶何家出去,这才有了何大清求上娄半城,然后买房落户,又在轧钢厂安定工作的由来。
其实他这个职业,也跟许大茂老子老许差不多,算得上娄半城招待宾客的门面。
但他跟老许不同的地方在于,在杨干事这种人入驻轧钢厂后,这是属于创业阶段,所以不讲究吃喝,对于何大清这样的人也就不太重视。
娄半城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享受,于是就让何大清先在大锅菜那边混日子,但在成本核算的时候,有人提出像何大清这样的,拿五十万一个月,年底还有分红,有点不太符合大锅菜厨子的身价。
所以何大清的离开,还真不全是为了一个白寡妇。
但这个事怎么说呢,何大清走的方式不对,毕竟给他发工资的是娄半城,而不是这个时候的杨干事。
所以何大清想要回去,也的确要上门去求一下娄半城。
而老许则是不同,因为他的放映员身份,可是带有宣传性质的,这玩意在这个年头可是相当火的行业。让老许在娄家以及杨干事那边相当受重视。
但这种事,都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事。就像过个十多年,傻柱成了杨厂长他们的杀手锏。李主任被傻柱那样揍都选择原谅他。
不就是因为到那个时候,吃吃喝喝已经成了轧钢厂职场主流了嘛!
一个好厨子,远比一个放映员更加重要。
当然,这个时候何大清还是带着自我牺牲的精神想着以后的打算。
毕竟在他看来,以他的手艺,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要不是为了他一对儿女,他还真不会再吃回头草,再求上娄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