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看戏
月光洒落在亦庄里。
秋生捧着印版，走入后院，放入盆中。
他轻轻一点，印版轰然燃烧起来，火光摇曳。
秋生蹲下身子，凝视着燃烧的印版。
“秋生…”
秋生的思绪被屋内声音打断，他转身朝屋内走去。
李正英在屋内做出恭敬手势，向祖师爷礼拜。
秋生走进屋内，好奇问道：“师父，听说今晚有大戏…”
林正英瞪了秋生一眼，语气严肃：“看什么戏，今晚戏是唱给鬼听的。”
秋生和徐林面面相觑，同时转头看向林正英：“师傅！如果有人在里面听戏会怎么样？”
“……………”
戏台上锣鼓喧天，然而台下只有身材矮小男子，手拿甘蔗，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的戏，不时吐出甘蔗皮。
屋门口帘子轻轻飘动，那人身体微微颤抖，却毫不在意，继续啃着甘蔗，目不转睛看着台上表演。
台上演员不停地转动着，当他目光扫视下方时，发现了正在吃甘蔗的人。
演员不停摆手：“走啊…”
林正英三人来到戏台门口，掀开布帘，向里望去。
秋生观察着里面那人，不禁说道：“师傅，你还说今晚是给鬼看的，里面站着一个活人不也没什么事吗？”
秋生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什么唱给鬼听的，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林正英拿出柚子叶，贴在秋生和徐林的眼皮上：
“没开眼，看个鬼。”
秋生眨了眨眼，拉开帘子，向里面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徐林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太大反应。
戏园里，摇摇晃晃的鬼魂将吃甘蔗人围在中间，还有端着东西鬼在周围飘来飘去。
秋生转过头，紧张问道：“师傅！不看行不行啊？”
林正英转过头，戏谑道：“这么好看，干嘛不看？”
秋生紧张地向里望去，目光落在了鬼魂后面，抱着膀子拿着棍子、一身黑白的四只鬼。
他好奇问道：“师傅后面的四只鬼是干什么的？”
林正英看了一眼四只鬼：“他们是鬼差，负责押送这些无主孤魂！看完戏就把他们带下去。”
徐林指向吃甘蔗人：“哎，师傅，你看那人要倒霉了，有鬼向他走过去了。”
林正英听见徐林话，转头看去，脸色一变：“糟了！有鬼找头主。”
秋生疑惑看向林正英：“师傅，头主是什么？”
林正英瞥了秋生一眼：“吊他…替身！”
女鬼缓缓接近吃甘蔗人，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人身体，喉咙里发出细微滚动声。
就在这时，空中又飘落下一只女鬼，她轻盈落在吃甘蔗人旁边。
女鬼落下瞥了一眼旁边女鬼，然后甩甩手，那个先出现的女鬼身体一颤，随即飘离。
新出现女鬼缓缓靠近吃甘蔗人，她吹出一缕烟气，轻轻飘到那人脸上，吃甘蔗人身体微微颤抖。
他感觉到周围充满了身影，他转过头去，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女鬼走到吃甘蔗人旁边，轻声细语：“你只顾看戏，当然没注意到了，是不是？”
吃甘蔗人四处张望，当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女鬼容貌，他眼睛立刻变得呆滞。
女鬼露出微笑。
台上演戏的人注意到吃甘蔗人在台下，在和空气交谈。
“你是第一次来吧，唱得不错。”
师徒三人转过身，放下帘子。
“师傅，现在怎么办？”秋生转头看向林正英问道。
林正英从包里拿出红线，缠在秋生手腕上：“现在还来得及！把手给我，一会儿他要是跟着那些鬼下去，就什么都救不了了！”
秋生紧张地看着林正英：“师傅，你道行那么高，你为啥不进去？”
林正英瞪了秋生一眼：“我进去的话，会把那些鬼吓跑，更麻烦！进去。”
徐林走到秋生旁边，调侃道：“秋生，你进去时可别被女鬼迷了。”
秋生瞪了徐林一眼，转头对林正英说道：“师傅，要不让徐林师弟去吧？”
林正英没有说话，打开帘子。
“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你一定要假装看不到他们，你抓着那人，我就会抽绳子把你们引出来！记住，红绳千万不能断。”
秋生好奇问道：“断了会怎么样？”
林正英调侃道：“那你就回老家了。”
秋生走向吃甘蔗人，有鬼拦在他前面，秋生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谢谢，让一下…”
那些鬼纷纷让开道路，秋生从鬼身边走过，感到阴风吹过。
他突然想起来，立刻用手捂住嘴，一回头，却看见那些鬼正回头看着他。
“看不到，听不到…”秋生在心里默念着。
他尽量装作镇定走向吃甘蔗人，拍了一下他肩膀：“喂，你小子，在干嘛呢？”
吃甘蔗人指向旁边的女鬼，吃着甘蔗道：“哎，秋生，它叫做小丽，正点吧。”
秋生看向旁边女鬼，心里默念着：“看不到，听不到…”同时装着东张西望。
秋生转头瞥了一眼吃甘蔗人：“我怎么没看见？”
女鬼露出妩媚声：“嗯！”
秋生身子微微一颤，双眼紧紧盯着眼前女鬼，惊叹道：“小姐，你真是美得让人窒息，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
“在下姓刘，名秋生。”
林正英眼见秋生被女鬼迷惑，手拽动红线，红线扯动秋生手腕。
女鬼露出温柔笑容，轻声回应：“刘公子。”
尽管红线扯动得越来越剧烈，秋生却置若罔闻，全神贯注盯着女鬼。
终于，他猛地抓住红线，转身将红线扯断，林正英向后踉跄几步。
秋生转身，面向女鬼，关切问道：“小姐，您是第一次来这里看戏？”
女鬼装出委屈模样，娇声道：“不是，我是来避难。”
秋生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是谁欺负了你？”
女鬼瞥了一眼吃甘蔗人，那人边吃边称赞道：“秋生，是最厉害的。”
女鬼目光再次落在秋生身上，声音略带哽咽，抬起手指向后面：“有人逼我做他妻子，还叫一些人来追我。”
秋生和吃甘蔗人同时转头，看向身后那两个一黑一白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