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

Silvia凝视着电视上不断重复的警报。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并已为最坏的情况做好了准备。住在空军基地旁边还是有些好处的。包括她的丈夫在内的所有人在几周前就全都被派遣出去了。呃，前丈夫吧。她这么估计。毕竟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妈妈？“

Silvia将注意力从电视转向那只拽拉她衣角的脏兮兮的小手。她狠狠地打开了它。那个孩子，几乎正在蹒跚学步的年纪，摇摇晃晃地退后了一步，但仍然用它那双丑陋的蓝绿色眼睛盯着她。

“妈妈——电视——会发出可怕的声音。“

它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敢碰她。她坐在床角，无视它。谁让她被那个该死的殡仪馆师傅搞大了肚子呢，不是么？她从他那里骗走了孩子的抚养费，真是一场骗局。她怎么知道他与军方有关联，转身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前夫？因为这该死的灾难，还有这鬼知道在吵些什么的警报，她现在无法从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那里得到任何帮助了。她想知道他们中是否有人已经死了，以及他们有没有买过人寿保险……？

“妈妈！“

这个东西——天哪——它竟然试图爬到她的膝盖上。她用膝盖一推，让这个蠕动的爬虫摔倒在地。她心中涌起一丝后悔，看着孩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她很快就将这种情感驱散了。我不想要它。她提醒自己。孩子这种东西带不来任何好处。

“出去玩吧。“她干脆地说，将注意力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上转移出来。“今天天气很好。我有事要做。“

“好的，妈妈！“

Silvia目不转睛地盯着，确保它离开了屋子，即使它挣扎着穿上外套，穿上鞋子，打开拖车门，她自始至终不闻不问。看着门在它身后关上，她希望它再也不会回来。

Elnur站在森林里，透过树枝凝视着上方的天空。一切都静谧无声——没有大地的嗡鸣，鸟儿的啼唱，溪流的潺湲——只余寂静。世界岿然不动，屏住呼吸，任天空在上方舞动。巨大而绚丽的蓝色和金色条纹，在天空中追逐，最终抵达群星之上。

“看守者打开了大门。Limbo1将在未来几年里变得十分忙碌。“

当巨大的麋鹿立在他身旁时，Elnur并没有转身去看，而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它朝他哼了一声，但并没有将他推开。上方冰冷的光线在将树木照亮的同时冻结住了一切，发出一阵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那并非于天空中起舞的极光，而是死者灵魂的归所。末日的启示已然降临。

“看起来确实如此。真好奇它接下来会怎么做。“

二者之间出现了一段停顿。Elnur能感觉到麋鹿肩膀上紧绷的肌肉，它们正随着它的思考如涟漪一般波动轻伏，而它在思考着正在发生的事情。他轻轻地拍了拍它几次，然后把手放回了身旁。

“你会回到人类那儿去吗？“

他们两个都知道答案。Elnur当然会回去。他作为一个人类出生，现在仍然可以轻松地回归那样的生活。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觉得他需要保护他们，拯救他们，帮助他们摆脱他们自身无法摆脱的困境，这合乎道义。

“迟早会的。他们无法应对那些伴随腐败而来的实体。除非我挺身而出，否则它将继续蔓延，并让更多的实体进入这个世界。那将是他们的终结，也是我们的。“

麋鹿再次轻哼一声，将蹄子重重地踏在松软的土地上。Elnur终于转过身看着它。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留在这里，这个我养育你的地方。在这里你会很安全。“

“我知道。但是总有人得去帮帮他们。你知道其他的神明不会这么做。祂们只会将这当作一场狂欢。“

“这倒也是。帷幕破裂之后，祂们已经开始向这里派出不少来自于祂们世界的东西了。“

麋鹿抬起它雄伟的头颅，环顾四周的森林。千般灵魂第一次从树林中浮现而出，穿过微风的通道，以实体的形态在现实中显现。它们低下头颅向自己的神明致以敬意，并与他们一同仰望天空。此刻，至少这里还相对平静，但麋鹿毫不松懈。即使它隐藏得很好，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Elnur还是能够觉察出来。

“你离开以后，我会想念你的。但我不会阻止你。“

它最终说道，用头轻轻顶了顶Elnur的肩膀。Elnur微笑着，最后轻拍了一下它的头颅，然后将目光望向天空。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予死将近，其身迫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