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讨债
陈默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看着身下已经冰冷的尸体，陈默眼眶再次泛红，眼泪不住地打转。
强忍住内心的悲伤，陈默来到墙角，找到了爹说的那个布包。
解开布包，里面有不少东西。
一套崭新的棉衣，摸着很是柔软温暖，上面还有没剪断的线头，一些碎银两，还有数个黑色袋子以及一封信。
“默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可能已经不在了。”
“爹...”
陈默轻声抽泣，强忍住泪水，继续看下去。
“很抱歉爹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你了，往后地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当年在和郑凯的战斗中，爹没照顾好你，导致你受了很重的伤。后来爹想尽了办法才帮你止住了伤势，但却留下了后遗症，这也是我要你每隔半个月喝药的原因。”
“那些黑色袋子里装的就是药材，但是只有一个月的份，一个月后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看到这里，陈默也终于明白了爹的苦心，也为自己能够死里逃生感到庆幸。
“另外，爹走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去外面找个活计，好好生活。”
“默儿，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累，如果有来世，爹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呜呜呜～”
陈默抓着信纸，满脸泪水。
“爹～默儿不要这些，默儿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啊！”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冬日的一丝严寒，却根本无法温暖陈默冰凉的内心！
将早已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折好，陈默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布袋下面有一块砖头松动了。
本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毕竟这个土房子早已破败不堪，若不是他们爷俩穷，根本不会住在这里。
但陈默却发现砖块下面好像是空心的，疑惑之下，不由拨开砖块。
下面竟然还有个小洞！
陈默伸手进去，摸到了一个黑色袋子，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这是什么？”
陈默从来没在家里见过这种东西，而且这东西还是出现在爹的房间内。
好奇心驱使着陈默打开了黑色袋子。
里面有一本破旧的书籍，一个看上去很是精美的方形盒子，以及一封信。
就在陈默准备打开信封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姓陈的，你赶紧给我出来！”
“欠了我们家那么多药钱，你什么时候还？”
“我说你小声点，这街坊四邻都被你惊动了。”
“我就是要大声，让大家看看这个小子是有多无赖！”
“......”
陈默抹干眼泪，抓起布包里的碎银子，走了出去。
听声音，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吱呀～
陈默打开了房门。
“大家快来看看，就是这个小无赖，欠了我们家不知道多少笔药钱了，到现在都没给。”
“还有他那个死鬼老爹，天天躺床上，什么都不干，”
说话的赫然便是昨晚在王大夫家见到的胖妇人！
王大夫站在她旁边，正小声地劝说着什么。
但胖妇人显然不愿意理他，指着陈默继续大声说着。
爹死了，陈默的心情也是跌落到了谷底，此刻听到胖妇人如此大声嚷嚷，心情更是极差，尤其听到她再次诋毁自己的爹，心头一股无名火猛得窜了上来。
“你再骂一遍我爹试试！？”
陈默紧盯着她，双眼血红，脸上满是戾色！
正在持续输出的胖妇人猛得一顿，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你...你...你想干什么？”
虽说陈默才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但那副模样着实吓到她了。
王大夫连忙挡在她面前，脸色有些阴沉，“陈默，拙荆确实口出不逊，但你也没必要如此态势，怎么说我们家也算对你爹仁至义尽了吧？”
呼～
狠狠地呼出一口气，陈默将心里的负面情绪给压抑住，淡淡道：“王大夫，不知我一共欠了您多少药钱，还请说个数，我会如数还上。”
这一下倒是让王家二人愣住了。
本来胖妇人的意思，是想着来闹一闹，让陈默知难而退，下次别再去他们家了。毕竟她也知道陈默家的情况，都穷成这样了，哪还能奢望他还钱啊！
但没想到陈默竟然开口要还钱！
胖妇人紧接着喜上眉梢，连忙扒开王大夫，快速说道：“去年一月二十日，三日份药包，一共是六十铜钱，三月一日，五日份药包...”
胖妇人如数家珍般，说出了陈默这些年所欠的药钱。
“一共是八两三百二十五铜钱！”
最终，胖妇人说出了一个数，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她又补了一句，“那五个铜钱就不要了，算你八两三百二十铜钱！”
这个数，肯定有水份，但此刻的陈默已经没心情跟对方争论了，他数了数手里的碎银子，还好够。
“拿去吧。”
陈默把手里的碎银子抛了过去，随后说道：“没问题的话就走吧。”
“够是够了，但是我刚想起来，昨晚的那几包药没算，你还得再付我四十铜钱。”
胖妇人将钱收好，再次开口。
陈默脸上闪过一抹怒色，这是看见自己手里有点钱，准备使劲榨干了？
“我说你还嫌拿得不够么？”王大夫边指责胖妇人边把她拉到了后面，瞟了眼陈默身后，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陈默，你爹呢，好点了没？”
陈默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下，他本不想回答，但想到王大夫毕竟帮了他这么多次，还是回了一句，“死了！”
说完，转身进屋。
“什么！？死了？”
“死了就死了，这是好事啊，省得以后还要再去咱们家赊账。”
“你这说得什么话？陈默他爹死了，那他怎么办？”
“你管那么多干嘛？既然钱已经拿到了，就赶紧走吧。”
......
一处小土丘前。
陈默静静跪着。
他利用剩余的一部分钱，把爹安葬了。
“爹，您安心的去吧。默儿一定好好活着，不但会好好活着，还要亲手找到那两个贱人，为您报仇！”
最后看了一眼墓碑，陈默毅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