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骑士（四）
听到阿尔萨斯对自我的否定，乌瑟尔继续以讥讽的口吻说道：“不错，你从小便是一个内心敏感，时常怀疑自己，过分在乎他人评价的懦夫。这也是在你成为圣骑士的仪式上，圣光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的原因。”
“...你说的不错，曾经的我确实是这样。”阿尔萨斯点了点头坦然承认道。
乌瑟尔闻言说道:“曾经？现在机会又一次摆在你的面前，你却因为心中那可笑的坚持而选择拒绝这比圣光还要伟大的力量，一门心思只想抢夺那把自己根本无法驾驭的神器，简直比之前还要愚蠢。”
“不，乌瑟尔，你错了。我没有指责你的资格的原因，并非是因为霜之哀伤现在在我的手中。而是因为...在斯坦索姆，我并不应该把指挥权...把责任和压力全部丢给你。也许...当初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亲爱的导师，对于你的堕落，我...亦有责任。”阿尔萨斯摇了摇头说道。
即便作为一名穿越者，阿尔萨斯在短短的时间里便重新拥有了太多的遗憾，包括被迫自我冰封的吉安娜......以及眼前已经堕入无尽黑暗的乌瑟尔。
乌瑟尔收起嘲讽的姿态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阿尔萨斯。不得不承认，在斯坦索姆瘟疫的处理上，你最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只不过懦弱犹豫的性格没有让你坚持到最后。”
“不，乌瑟尔，我之所以在最后一刻选择了逃避，是因为我已经预见了...那个悲惨的结局，不仅仅是我，而是包括你和整个洛丹伦。”阿尔萨斯轻声说道。
乌瑟尔闻言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阿尔萨斯话语的真实性，毕竟他知道阿尔萨斯和吉安娜曾经从那个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大也最疯狂的法师那里得到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良久之后，他才摇了摇头说道：“阿尔萨斯，因为畏惧未来而逃避现在，那是你这种懦夫的行径。在我看来，所有听信预言的人都是屈从于命运的弱者！真正的强者只会着眼于现在，勇敢的...坚定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追求可以使自己变得更强的力量，这才是拯救自己...拯救洛丹伦...拯救未来的真正道路！”
“是的，我曾经也这么想，但是现在我却认为......既然我们生而为人，总还是应该坚持去守护一些最珍贵的东西，即便那些东西在不理解你的人看来有些可笑。”阿尔萨斯轻声说道。
“洛丹伦的人民以及永恒的力量，在我看来就是最珍贵的东西。”稍微停顿了一下，乌瑟尔继续说道：“年轻的王子，你的言语已经成功的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点恢复的时间，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而已。现在...该我出手了。”
乌瑟尔缓缓举起了战锤，一阵悠远的号角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地上成堆的冰屑无风自起，在号角声中纷纷附着于他的身上，在圣骑士盔甲外又逐渐形成了一层冰霜护盾。
护盾完全成型的那一刻，乌瑟尔向着阿尔萨斯直接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阿尔萨斯也同样举起霜之哀伤迎了上来。
一秒钟之后，符文剑与圣光锤第一次真正的碰撞在了一起。
“铛”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似乎都因此而颤抖了一下。
身着寒冰护盾的圣骑士并未受到强大反震之力的影响，而霜之哀伤和它的主人却因为之前消耗过于剧烈被震得连退了五六步。
乌瑟尔没有给阿尔萨斯任何的喘息时间便再度发起了进攻，直接从右侧挥动战锤朝着阿尔萨斯心口的位置凶恶的砸下。
阿尔萨斯努力的稳住身形，然后用左手顶住剑身的前端进行格挡。
又是“铛”的一声，阿尔萨斯只感觉有人直接伸手穿透了自己的胸膛，然后狠狠的攥住了自己的心脏，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被击飞了出去。
看着阿尔萨斯艰难的从地上重新站起来，乌瑟尔冷冷的说道:“看来你从那个小矮子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阿尔萨斯强忍着伤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我没有他做的好，刚才应该把那口血吞回去的。”
“哦？然后像他那样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么？”乌瑟尔嘲讽的问道。
“不，是像他那样勇敢的去战斗！”阿尔萨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等着乌瑟尔出手，而是在两步助跑之后腾空而起，调动自己剩余的所有力量，选择使用穆拉丁最为擅长的英勇飞跃主动发起了最后一击。
看着自己身为圣骑士的学生，却使用战士的格斗技能携着风雷之势向自己砸过来，乌瑟尔眉头微皱，然后同样毫无保留的使用圣骑士最基础的十字军打击迎了上去。
两人在最后的时刻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为普通的招式，但相同的招式在不同人手中可以爆发出的威力自然也会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当剑与锤在空中猛烈的相撞，时间仿佛都因此而静止了一瞬，然后才在“轰”的一声巨响后重新开始流动。
两股力量相撞引起的巨大冲击波跟着时间的脚步疯狂的撞上周围的一切，整个冰窟随之开始剧烈的颤抖，无数如磨盘大小的冰块从洞顶上砸落，或是在冰面上碎裂成无数大小不等的冰渣，或是直接将冰面砸穿掉入深不见底的鸿渊。
已经被自己腹中的几个人摧残了多次的冰窟，这一次终于是撑不住了。
意识到冰窟坍塌在即，在对峙中占了上风的乌瑟尔稍稍侧身，同时手中的战锤微微左倾。
伴随着霜之哀伤在战锤的锤柄上擦出一路的晶莹火花，阿尔萨斯与乌瑟尔错身而过。
此时若是向冰窟外逃生，占有先机的无疑是位置靠外的阿尔萨斯，但是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却是选择了反身向洞内扑了过去，因为那里还有昏迷不醒的穆拉丁。
乌瑟尔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向冰窟外冲去。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师徒两人默契的都没有选择出手，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中的含义，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