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横涧山
横涧山构造奇特，似一座大型山脉被硬生生给劈成了两半，山脉东西两侧则分别坐落着一座景色宜人的淡水湖泊。
湖泊延伸出的河流贯穿了南北两座山脉的中间线，河流孕育着两边山下近千里的沃野平原，聚集而来的山野流民在河流两旁开垦出的良田一块一块数以万计。
横涧山南方山脉以西，一座名为张家大山的山下有一座低矮小山名为驴儿山；两山夹角之处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池塘。池塘边缘，石屋、草房、田地、石木围结而成的山寨内却是一番忙碌场景，枯瘦山民寡言少语正在为了生存而忙活。
与枯瘦山民的忙碌相对比的是山寨中心广场上一排排青壮勇士手拿武器吊儿郎当的闲聊交谈。
中心广场上方的山寨主殿内，烛光昏黄，映衬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脸孔；大堂之上一座巨石雕琢而成的石椅盖着一张完整的虎皮。
张家寨主稳坐虎皮，环视座下齐聚而来的各寨头领，嗓音沙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小贼，借元军之势，占我古堡，抢我土地，简直欺人太甚！”
“邀诸位前来，正是商议如何夺回我张家古堡，报大邬山之仇！”
“张老大所言甚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其中一位头领满面胡须接话道。
“接连数月打探，对方青壮人数也不过近百人，只是对方刚来就敢以五十人攻打大邬山，若不是我西横岭抢救及时，大邬山怕不是早已易主；其军伍士气之盛可见一斑，其中的那个黑脸大汉更是勇猛异常非常人不可敌耶！”一位与在座头领气质有些格格不入的长衫老者站起分析道。
“西横头领所言不错，且不说那黑脸汉子是否如传闻那般异于常人，我横涧山聚齐于此，也是颇为不易，只此一击必须横扫敌手，方显我横涧山胆肝相照不惧外敌！为保周全，我特邀刘老大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张家寨主声音沙哑说道。
“刘老大？...那个最近在怀远、定远一带声名鹊起的刘聚？...声名鹊起？...恶声在外吧！...据说他可不是善茬，谁都抢啊！....”众头领交头接耳之际，只见一身材魁梧身着兽皮甲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
“听说刘老大近日偶得悍将使得自家实力大涨，不知是否带在身前？”张家寨主出声道。
刘聚面容狰狞环视在座众人，眼神中透露着狡黠与残忍；喉节蠕动发出声道：“伯仁，出来与诸位头领一见！”
只见后堂又走出一人，此人身材魁梧，体魄健壮，手中紧握长枪笔直的站在人前；与刘聚不同的是，此人气质竟让人觉得颇为憨厚。
“见过列位老大！”来人抱拳行礼，声音低沉。
“各位，这位就是吾之麾下第一猛将，每战必为先，姓常名遇春，字伯仁是也！”
“好！好一位在世吕布，有刘老大相助，什么敌手不过土鸡瓦狗而！”张寨主夸赞到。
横涧山头领却是一脸为难；外人参与进来肯定不是白来的，属于他们的那点残羹只怕是要所剩无几了。
“与之前商议一致，堡中财物钱粮，如需刘老大出力，刘老大得八成，余下两成归于在座列为，我只要祖地即可；如刘老大未出力只得两成即可”张寨主声音嘶哑似在与众头领商议。
刘聚走到张寨主石椅旁驻足，俯视众头领，眼神中充满了凶戾与威胁；众头领也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无人反对，劳烦诸位调兵遣将齐聚我张家大山之下，待诸位齐聚；择日即可出兵攻堡！凡有破坏我横涧山团结者！我与刘老大有义务替我横涧山清理门户！”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众头领无不你看我，我看你；见身旁连拍桌子的人都没有，只好散会归寨集兵。
夜晚，一座石屋内；常遇春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只听得‘梆梆梆’的敲门声。
“谁啊？来了”常遇春走至门后问道。
“常大哥是我！”活力四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小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常遇春打开门道。
“常大哥！咱们又要去劫哪家？你可知？”青年还没进屋就热情的问道。
“听说去抢被占领的张家主家的祖宅，头领也算是做件好事吧！”常遇春将青年领进屋说道。
“我来后不久就觉得头领只知打家劫舍乃是胸无大志之辈；要不是念在头领在我饥饿时收留我，我都想带你离开这破地儿了。”常遇春感叹一番后捏了捏青年肩膀又道：“蓝玉小子，你觉得怎样？”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大哥救的，大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蓝玉逃开常遇春的大手说道。
“好勒，等你大哥我给你寻摸一个好人家儿，在这之前我先给你备足嫁妆咱们再走；”常遇春玩笑道。
“好嘞！姐夫到时一定要下足聘礼”蓝玉留下一阵声音，自己却是慌忙逃离了屋子。
翌日下午；一队一队的人马陆续进入驴牌寨之中。
直到晚间，驴牌寨内外遍布青壮，这些青壮衣着各异有身人穿兽皮、有人身穿麻布长衫、有人身着皮甲；青壮们手里拿的也是各不相同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什么都有。
在驴牌寨一角，常遇春和蓝玉还在打闹玩笑，而他们身后上百人无不是手拿钢刀，凶神恶煞之辈。
刘聚带人抬来鸡鸭鱼肉、白面大饼，刘聚将怀抱中的两坛酒放在地上讲到：“诸位兄弟今晚吃好喝好，明日一早即可出征灭敌。”
“是！”凶神恶煞之辈皆是咧嘴乐道，纷纷争抢吃喝。
同样的情形在驴牌寨之中随处可见；只是筐中食物仅有白面大饼，即使是这样这些山寨青壮依然高高兴兴啃着大饼没有丝毫抱怨。
次日一早，长长的队伍在山间小路之上无限蔓延；一些睡眼惺忪的青壮时不时还被自家头领的声音给惊醒。
此时的坞堡内靶场之上，朱元璋举着火把伸向自己费尽心血打造的唯一宝物。
“砰！！！”一声巨大声响，惊的在堡外干活的老妪都停下了拔草的双手，纷纷盯向声音的起点。
巨大烟尘散去，朱元璋举着火把指挥道：“洒水降温、清理炮膛”
一旁的士兵赶忙拎着木桶向炮管洒水，另一名士兵则是拿着长柄布包儿搋子清理炮管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