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爱折腰

许南洲破产后身患重病，我向他的初恋下跪借钱。

他嫌弃我丢脸，“我就算病死，也不要你给那个贱人下跪！”

后来，我亲眼看到许南洲和他口中的“贱人”拥吻。

1.

我用心布置的小家被砸得稀烂，花臂男尤不解气。

拳头雨点似地落在许南洲的身上，我被他牢牢护在身下。

“不要打了，他还生着病，求你…”

花臂男吐出一口浓痰，骂道：

“许南洲，你个欠钱不还的杂种，老婆倒是挺可口的，不如用她抵债吧。”

“别碰她！”

许南洲怒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继而喷出一口浓血。

花臂男揪住许南洲的领子，丢死狗似得把他扔到一边。

他汗湿的手掌捉住我光裸的小腿，另一只手撕扯着我的裙摆。

“不要…”

我忍着反胃疯狂踹着花臂男，他被惹恼后抬手给了我一耳光，我被巨力打得头昏耳鸣，隐约听到许南洲崩溃地喊我的名字。

万念俱灰之下，房门被敲得震天响，邻居高声谩骂道：

“大白天的扰民，我已经报警了，自己给警察说吧！”

花臂男骂骂咧咧地逃跑了，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劫后余生。

许南洲本是天之骄子，投资的化学实验室爆炸后，不光赔光了所有钱，还在事故中吸入不少有毒气体，得了严重的肺病。

如今的他尊严被踩进泥土里，泄了所有心气儿。

许南洲撑着病骨，颤抖着手抚过我肿起的脸颊。

“霜霜，委屈你了。只要我死了，我们都能解脱了。”

说完，翻出水果刀义无反顾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我惊呼一声，徒手握住锋利的刀刃。

许南洲连忙放下刀，小心地捧起我滴血的手，责备道：

“霜霜，疼不疼？你没必要拦我的。”

看着曾经的天才化学家自暴自弃，我的心脏一阵抽痛。

我不顾滴血的手心，流着泪乞求道：

“许南洲，我会借到钱治好你的病，你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求你坚持下去…”

许南洲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压根不相信我会借到钱，毕竟所有的亲戚朋友听到许南洲出事，都对我们避之不及。

2.

余嫣嫣是当红女明星，为了进娱乐圈把许南洲甩了，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

余嫣嫣是许南洲提都不能提的存在，我本不愿意在情敌面前露怯示弱，但她是唯一有能力借钱给我们的人了，我不得不试一试。

活动结束，光彩照人的大明星坐上跑车，在粉丝的簇拥下离场。

我心一横，冲破隔离带，不要命地闯到路中央，伸开双臂挡在余嫣嫣的车前。

司机猛踩刹车，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我双腿发软，跑车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刹车再慢一点，我恐怕会被撞飞。

司机降下车窗，破口大骂：“狗屁私生饭，追个星不要命了！”

我顶着肿胀发烫的脸颊，不顾司机和余嫣嫣粉丝的指点谩骂，直直跪了下来。

“余嫣嫣女士，您的朋友许南洲先生身患重病，请您伸出援手，借给我们救命钱！”

媒体捕捉到爆炸新闻，兴奋地频频打开闪光灯。

余嫣嫣的粉丝大骂我不要脸，道德绑架，愤怒地用荧光棒砸向我。

冒着热气的珍珠奶茶在我的头上炸开，头发沾上棕色液体，软趴趴地贴在额角。

余嫣嫣的粉丝骂得不错，是我恬不知耻地找丈夫前女友借钱，受些白眼侮辱都是应当的。

这时，司机打开门下车来到我的面前“余女士让你过去。”

我看到余嫣嫣降下半扇车窗，露出清纯动人的小脸。

她挑剔地扫视我起球的衣裤，沾满奶茶的头发，将我的狼狈尽收眼底，笑着说道“你是许南洲什么人？”

我下意识挺直背，不愿意在情敌面前露怯。“我是他爱人。”

“呵~”

余嫣嫣红唇大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许南洲，真是饥不择食啊。”

我像只自惭形愧的老鼠，恨不得找条下水道钻进去。

可我还没忘此行的目的，再次跪在余嫣嫣的车窗前，艰涩开口：

“求您，救救他吧。”

余嫣嫣思索片刻，“狗要骨头还给主人摇摇尾巴呢，要不，你也给摇一个。”

如果尊严能换来许南洲的健康，我也认了。

我趴在地上，生疏地摆动着身体，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脸。

余嫣嫣满意地鼓鼓掌，指尖夹着张支票，养尊处优的手随意地伸出窗外，招猫逗狗般朝我抬抬下巴。

我膝行着靠近她，高举双手恭敬地接她手中的支票。

在我碰到支票之前，余嫣嫣指尖松开，支票摇摇晃晃地飘到地上。

“赏你的。”

“告诉许南洲，改日我去看望他。”

我承诺道：“谢谢你，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余嫣嫣啧了一声，“谁管你。”

3.

【现在播报，今天当红女明星余嫣嫣在路上被一位朋友当场道德绑架，强制捐钱】

许南洲关掉电视，愤怒地把遥控器摔成碎片。

“程尽霜，你真是给我长脸。”

“你找谁借钱不好，偏偏找余嫣嫣这个贱人。”

“我就算病死也不要你去求她！”

化学实验室爆炸时，我正跟着许南洲参观。他察觉到不对，立即用身体把我挡在墙角，挡下了所有爆炸的玻璃。

有毒气体泄漏，他一心捂住我的口鼻，安慰我别怕。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结婚多年，我庆幸我在他的心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永远活在余嫣嫣的影子里。

我想笑一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余嫣嫣的。”

许南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语气放软：

“霜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余嫣嫣不配你为她下跪，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的。”

我嘴硬道：“没关系，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不知怎么惹怒了他，许南洲猛地摔上房门，似乎更生气了。

4.

当年，我高中辍学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常常看到男人点一圈酒，闷闷喝到半夜。

领班指点着他，随口跟我闲聊道：“小程啊，那个男的是A大有名的才子许南洲。”

“他和大美女余嫣嫣是青梅竹马，谈了好多年了。”

“前阵子，他提前找余嫣嫣想给她一个惊喜，你猜怎么着，当场抓到余嫣嫣和一个肥头大耳的导演在那啥。”

“余嫣嫣被捉奸了也不怵，抓了一把钱撒在许南洲身上，让他滚蛋了。”

“余嫣嫣想进娱乐圈，许南洲不过一个刚创业的穷小子，没有办法的事。”

少年穷则被欺，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许南洲喝酒很安静，总是找一个角落默默喝完，礼貌地结账走人。

我同情他的遭遇，每次给他上完酒后，都会给他泡一杯蜂蜜水解酒。

他抬头看我一眼，礼貌地说声谢谢。

直到有一天，他喝到酒吧歇业，我关门后送他回去。

他把我压在沙发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深情。我忘记自己是抗拒不了还是压根没有抵抗，稀里糊涂地和他滚上了床。

他睡着的时候皱着眉头，口中呢喃着“嫣嫣”。

我顿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事后，许南洲提出对我负责，我拒绝了，让他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许南洲给我存了他的电话号码，“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打给我。”

后来，爸爸谎称他生病了，我请了假回农村老家看望他。

回了家才知道，弟弟要结婚了，女方要二十万彩礼，爸爸要把我嫁给一个老鳏夫换彩礼钱。

老鳏夫是个屠夫，喝完酒就找他老婆撒气，据说他老婆就是被家暴死的。

我自是不愿意嫁的，恳求道：“爸爸，我不要嫁给屠夫，我会被打死的。”

“我有工作的，老板说年后就给我涨工资，不要把我卖给屠夫。”

爸爸喷着酒臭味的唾沫星子，骂骂咧咧道：

“你个赔钱货，凭你挣的这俩钱，我俩儿子娶上媳妇都八十了。”

“陈屠夫说了，彩礼给二十万，你每生一个儿子另外给五万。老子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还不知足了。”

我想到了跑，趁着夜色翻墙逃走，不料家中的狗狂吠不止，吵醒了熟睡的爸爸。

他拔出皮带，不由分说地抽了我一顿，“你个赔钱货，心思真恶毒，你要是跑了，你弟弟还指望什么娶媳妇？”

为了防止我逃跑，爸爸把我锁到柴房里。

我哆哆嗦嗦地打给许南洲，向他求救。

“许南洲，我不要嫁给屠夫，你帮帮我…”

没等我说完，手机已经自动没电关机了，我几乎已经认命了，哭累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手臂凉凉的很舒服，竟然是许南洲在为我涂药。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显得许南洲格外温柔。

我惊喜地抱住许南洲，“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爸爸没为难你吧？”

许南洲揉揉我的后脑，道：“程尽霜，你再也不用嫁给不想嫁的人了。”

我急切地问：“我爸爸是不会随便放我走的，你答应了他什么？”

许南洲开玩笑道：“我给了你爸三十万，他把你送我当小媳妇了。”

“好。”

话说出口我们两人具是一怔。

许南洲拽下外套上的环形拉链，举到我面前。

“结婚吧，程尽霜。”

我一直想不明白许南洲喜欢我什么，后来才听说，他向我求婚的那天，余嫣嫣和导演低调领证了。

婚后的许南洲对我很好，他支持我重新考大学。我学习的是生物学，与许南洲共同开发胃癌特效药的项目。这样的生活我该知足的。

我特意忽视余嫣嫣的存在，就这样掩耳盗铃地生活了很多年。5.

向余嫣嫣借到钱后，许南洲积极接受治疗。

我白天陪护许南洲，为了快点还清余嫣嫣的钱，晚上还要到处打工，一天睡不了四个小时。

好在许南洲逐渐痊愈，甚至有余力继续研究胃癌特效药。

余嫣嫣的助理通知我们，明天余嫣嫣要来家里看望许南洲。

许南洲沉着脸，告诉助理，“不需要，让她别来。”

助理阴阳怪气道：“你老婆下跪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许先生，您别忘了，余嫣嫣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

许南洲只得憋屈地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