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界
“传说夜半时候在镜前梳头，一天阴气最重之际，又是在连通阴阳的镜面之前，梳头女子会被镜中鬼影取代。”
陈挽开始在心中盘点前世的鬼怪传说：
“上辈子自然是无稽之谈，但今生妖魔鬼怪和系统都出来了，这有些相像的神话传说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但为了探索真界，确实不得不做。”
做出如此决定，她先离开山洞，将镜面掩住，心中不断默数着，确定青香的燃烧时间。
很快，一支香彻底燃烬。
陈挽又重复了三次，取燃烧时间的最大值，大致估计好燃烬的时间范围，这才回到山洞内。
用碎石泥巴将这山洞完全封锁，看不到定点光亮。
继而摸索一阵，正对铜镜坐下，右手拿起梳子放在头发上，左手扶助青香顶端，直接将眼睛闭上。
下一瞬，左手快速摩擦，直接将青香顶部摩擦生热点燃，与此同时，右手没有慢上分毫，立刻梳理起满头黑发。
这样做，是为了完全符合功法上所记载的仪式。
唰……
唰……
唰……
发梳拂过黑发，拂过“唰唰”的响声，随着不断重复一个单调的动作，普通人手臂会填充一股麻木感，知觉渐渐变弱。
好在她自己肉身强大，倒并没有些许异样感，甚至保持着三秒一次梳头的间隙，当作辅助计时的手段。
“按照规律，一枚青香燃尽的时间，不超过二百次梳头，但我小心点，直接翻个倍，四百次梳头。”
陈挽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心中自语：
“我严格按照功法上说的去做，想来不会遇到太大麻烦……十七次。”
“十八次。”
……
“一百二十一次……”
恍惚间，风起了。
明明山洞被完全封死，偏偏有一股凉风吹进屋内，让她发梢微微颤动。
这寒风在她身上打转，好像手掌一样轻轻拂过她的背脊，一路向上，往头发上拂过，似乎是另一把梳子一道梳理发丝。
发丝扫过脖颈，要害部位异样的触感会让大部分人心中不安，甚至直接暴起。
但陈挽生命力强大，就算脖颈上突然被人来一刀也不算什么重伤，心中冷静，继续默数着梳理头发的次数。
“一百七十三”
“一百八十九”
“二百……”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香味似乎淡了不少，耳边的风声越发喧嚣，似乎有什么人在她身后走过，将自己抱在怀里，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手腕，那修长的五指在指尖和利爪中来回变幻。
“这是……我的手？”
陈挽浑身紧绷，皮肤下血液开始逸散，化作薄薄的漆黑铠甲。
‘呼，冷静，冷静……’
‘这是一种幻觉，蛊惑我睁眼的幻觉？’
‘还是现在青香熄灭了，必须要睁眼，可是功法上并未书写……’
‘或许就是因为当年普渡禅师疏忽了这一点，才让那么多弟子死的死，疯的疯。’
转瞬间，陈挽就有了睁眼的冲动，但强行忍住，心中暗道：‘血影，让我看看现在加点到第四层，需要多少妖魔气。’
熟悉的面板浮现眼前。
【镜中问灵强化到第四层需要妖魔气1199点】
‘有问题，青香应该还没有熄灭，我的仪式并未完成。’
‘二百一十二。’
‘二百一十三。’
……
陈挽当作一切外在的动静全都不存在，继续在心中默数。
她可以感受到，似乎有另一个人，另一个自己，至少形体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将自己抱在怀里，动作越发急切，甚至在脸上扫过，想要迫使她睁开眼皮。
‘呵呵，如果我睁眼的话，恐怕你真要从镜子里冲出来取代我，可惜，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陈挽假装在口中轻轻数着梳头的次数，实则一直紧盯血影面板。
“二百八十九。”
“三百四十三。”
“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四百！”
直到这时，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轻，仿佛是一个人渐行渐远。
淡淡的香粉味彻底消失不见，仿佛那个镜中的自己彻底走远。
‘时间到了，可以睁眼……个鬼哦！’
陈挽闭着眼皮，努力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时刻盯着系统面板的，面板上强化需要1198点妖魔气，明显这仪式还没完成。
‘我的时间感受，出了问题，不能信任。’
陈挽不再计数，继续给自己梳头，直到半晌后，系统面板上的强化所需忽地一花，跳转到五十点整。
这才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
眼前很暗，看不清半点光亮，她二话之说，直接站起身子，右腿向蟒蛇一样抽出，劲风阵阵，迸发出磅礴真气。
轰！
碎石和泥土飞扬，化作弄弄的雾霭，但外头烈日的辉光，依旧射进来部分，让陈挽微微眯起眼睛。
她顺着这股越来越亮的太阳光朝洞穴内扫去，立刻凝滞在原地。
就见那支镜前的青香完好无损，仿佛从未燃烧过那样，后边的青铜镜上布满了白色的缝隙，将自己那镜中的笑脸隔得支离破碎。
可她根本没有笑，也没有站在镜子前面。
“什么鬼东西？！”
等她再仔细观察，却发现那支青香沙砾一般倒下，背后铜镜上白色碎痕无影无踪，碎成一块块洒落到地上，其中笑脸也全然不见。
“呼，呼……”
陈挽深呼两口气，就要转身离开，将这诡异的洞穴彻底掩盖。
但走到半途，忽地回返，紧紧盯着眼前的残骸，心中说道：
“血影，给我把镜中问灵，加到第四层。”
【你花费二十点妖魔气，将镜中问灵修行到第四层】
就在加点完成的霎那，陈挽突然看到，脚下黑色的土壤上，细细长长的白色虫子，正是灵线虫，而那青香和铜镜原本的位置，还要格外多谢。
此时正在快速穿行，飞一般地离开，若她见得晚了，想毕都见不到这一幕。
视野继续向四周移动，根本见不着什么红花绿草，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未曾见到，只有单调的黑土，和细白的长虫。
“真界，真界……我们这个世界的真实样貌吗？”
她心中一寒，感觉自己开始接近了世界的本原，不断向四周环顾，忽地瞅见青阳县方向，浮着一颗硕大的人头，黑土白虫中唯一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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