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诱杀
“这……”
陈流心中咯噔一下,心底发寒,只感觉大事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陈家一直以来,在青阳县立足的靠山,便是清水河的妖魔,为他们做些混帐事。”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确保对话不会让人偷听了去,才继续说道:
“其中妖魔起码有十数头,乃是周边几大妖魔势力之一,最厉害的大妖自号通感大王,是一头鲇鱼精,同样滋生了妖气,还能驭使一种黑水,腐蚀性极强,很是厉害,实力应该和我们惹上的啸山君相差仿佛。”
“不过那些妖魔多是水生之属,在陆上活动多有不适,固而时常差遣我陈家。”
至于差遣何事?
妖魔择人而噬,两人心照不宣的地不作讨论。
‘如此说来,陈家长期作为清水河的下属,虽说被那些妖魔所鄙夷,但也多少有些信任……我倒是可以用陈家的名义将那些清水河的妖怪骗来,在陆上诱杀,获得妖魔气。’
‘至于那什么鲇鱼精,等我斩杀啸山君后,也能一并料理,甚至更从容些。’
陈挽眼睛滴溜溜一转,寻了个借口,对兄长正色道:
“哥哥,我武道虽说在死生之间突飞猛进,但也需要营养滋补,凡物多有欠缺,唯有妖魔血肉为最佳。”
她找这个理由,乃是多重考虑,不单单只为了这一桩买卖。
血影面板在手,必然要不断和妖魔发生冲突,斩妖除魔。
而这个吞吃妖魔血肉锤炼武道的借口,便是源源不断调动手下力量的理由。
“妹妹放心,你要我把白家村的两头妖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我便猜到,已经让信得过的人手做成饭菜了。”
“昨夜打死的那头黄鼠狼,同样没有放过。”
陈流松了口气,倒是没有多少难色。
虽说吃妖魔肉乃是砍头的罪过,但债多了不愁。
“可惜那三头妖魔的血肉少了些,恐怕无法支撑我的武道修炼。”
陈挽摇摇头,侧过身去测试手中宝剑上残留的血迹。
“所以妹妹是想要……”
陈流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心脏猛烈跳动,牙齿紧咬,一时间头晕目眩。
杀妖……杀妖!
又要杀妖!
惹了那啸山君本就是容易死全家的祸事,如今还要再惹到清水河的通感大王。
他愿意想办法和妹妹一起对付啸山君,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再惹强敌,一时间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纵使要对付妖魔,守护人族,徐徐图之不好吗?
为何要如此急躁?
“兄长莫要慌乱,且听我慢慢说来。”
陈挽知晓对方一时难以接受,神色温和,淡淡说道:“莫看妖魔势大,我辈人族胆敢诛杀妖魔,动辄九族报销……”
“但死全家这种妖魔威胁,触犯之前诚惶诚恐,但都已经做了,我已然惹上啸山君,一旦不敌,全家必死无疑,多个通感大王,全家又死不了第二遍,有什么好怕的?”
她停了停,让兄长慢慢适应,消化这则消息。
待到脸色缓和后,继续说道:
“啸山君和通感大王实力相当,说实话,若是没有大量的妖魔血肉滋补,妹妹我没有完全把握斩杀那头虎妖……”
“而一旦武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斩杀虎妖后,再杀鱼妖也是手到擒来。”
她一点点地说清厉害。
希望原主的便宜哥哥不要是蠢笨之辈,给她拖后腿,多出许多麻烦。
“这……好……”
挣扎了片刻,陈流闭紧双眼,长长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苦笑了声,点点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和父亲都无法解决陈家的灾祸,既然其它路都是死路,那唯一的希望,纵然再虚无飘渺,也唯有全力支持,不问其它!”
哪怕最终都要死于妖魔之手,也要尽可能咬下一块肉来!
“那清水河里的鱼虾妖怪,妹妹能对付多少?”
他环顾周围一圈,确保隔墙无耳,不由攥紧拳头。
妖魔又如何?
早就不想替那帮畜生办事了!
“多多益善,那什么通感大王不来,我全杀了!”
陈挽双手环抱,神色从容。
“好,好好好!”
“这一切就包在我身上,等会我编出个耗时较长的差事,将那些妖怪骗上来,尽量不要他们察觉异状。”
陈流看了看地上被强行拍断的断刀,挣扎的躯体,还有四处凹陷的墙壁。
再看看眼前面色从容,气血如火的妹妹,心中稍稍镇定。
自己不知妹妹为什么突然如此强大,但这般开碑裂石的力量,确实有了对抗妖魔的本钱。
他曾在两年前游历郡城时见过一位极变宗师出手,那爆发出来的威势,恐怕也就和眼前相差无几。
“去吧哥哥,越快越好,帮我把妖魔引上来。”
陈流点点头,先是安排了一阵侍卫的工作与保密,直接转身离开,朝府外走去。
待到陈流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陈挽才有闲暇将目光投放到血影面板上。
【妖魔气:0】
‘看来武者和普通人一样,都无法向我提供妖魔气,不知服用妖魔留下的躯体,会否能有变化?’
她心中猜测是有的。
毕竟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十一点妖魔气,应该源于原主和妖魔的接触。
如今自己直接吃妖魔肉,直达肠胃的接触,想来效果更好。
只是目前饭菜尚未筹备完毕,陈挽也不想茹毛饮血,索性回返屋内,换了身干净没有血腥味的衣服,偷偷把陈府逛了个遍。
青木功乃是专门强化五感的养生功法,听觉敏锐,最擅长寻找暗地作妖的叛徒。
把陈府上下逛了三圈,竟然真给她找出几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小厮来。
虽说不可能以这般手段,将全府上下管得滴水不漏,但短时间内,应该能保证安全无虞。
……
夕阳西下。
半轮太阳被远山遮住,昏黄的光影被云彩折射,成了青阳县城头顶迷蒙的晚霞。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又将天际分割成斑驳的色块。
距离陈挽穿越到此,差不多已是过了一日一夜,但历经两战,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日一夜没有吃过饭菜,却没有分毫饥饿感,这武学倒是神奇,长此以往,哪怕餐风饮露,都未尝不可。’
陈挽数次巡逻,确保府上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异状,才向父亲所在的主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