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试探，出手
正午时分，两匹黑马在山林外停下，打了个响鼻。
陈卫坐在马背上，微微抬眼，就看见了那空门大开的山寨。
整体布置与血刀门分舵有些相似，哨塔，木刺分布两侧，更有十数位身穿灰袍，胡子拉渣的山匪，手持长刀，警惕而立。
“教习，一会儿我与孙四，该如何行事？”
第一次见识这般阵仗，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陈卫担心自己误事，所以打算提前向周教习请教一番。
“如何行事？呵呵。”
笑了笑，周教习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一句话，能动手就别口。”
话音落地，陈卫与孙四有些错愕。
这么简单？这么粗暴？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周教习夹了夹马腹，面色坦然的向前缓慢而去。
“一群不入流的山匪，你想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闻言，陈卫心里一动，有所明悟。
待到紧了紧腰间佩戴的单刀，他很快就跟随其背影，走到山寨门口。
“周执事，久等。”
眼看陈卫等人靠近，山匪人群里很快就走出一人。
年约二十好几，虽身材瘦削，但却目光有神，步伐沉稳。
一看，就知道拳脚不俗，开脉有成。
“郝龙呢？”
打量了周围一眼，周教习翻身下马，语气平淡。
但是，此言一出，却惹得周围山匪面露不快，发出一阵骚乱。
他们飞龙寨的大当家，岂能被人直呼大名？
“大当家与各位首领，在聚义堂等您。”
挥手示意身后山匪安静，先前出言的头目压下不快，沉声回答道。
“请。”
呵呵一笑，周教习面色淡然，大大方方就将缰绳递给了对方。
至于身后的陈卫两人，也是有样学样。
随即，两匹黑马被山匪牵走喂养粮草，唯剩下他们三人，继续跟着先前的头目向内而去。
一路上，不知多少目光由此望来。
或挑眉惊讶，或暗藏恶意。
落草为寇者，多为走投无路，血性迫人之辈。
故而，对于血刀门的名号，虽有些忌惮，但却还没到惊惧害怕，纳头便拜的地步。
“北鸿，你紧张不？”
路上，孙四悄悄的拉了拉陈卫的衣角，表情略有些忐忑。
“别怕，有周教习在。”
低声回了一句，陈卫克制着心里的波动。
期间，似是感觉到了两人放低的对话，带路的山匪头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似是有些怪异。
显然，他有些没想到，为何大名鼎鼎的血刀门，会让这像是初出茅庐的两人跟来？
然而对此，周教习却只是默然背手，步伐未曾变化半分。
四人就这般走了数十息，方才来到聚义堂的门口。
顺势望去，可见厅堂内有梁柱环绕，义薄云天的四个大字匾额，龙飞凤舞，悬挂在最里侧墙上。
在这之下，则是共计十把交椅。
除开一张早已准备的空座之外，其余皆是坐着一位练武有成的山匪首领。
淡淡煞气散发，迫人的目光凝望而来。
其中，尤其以那居中上首，坐在梨花木上的魁梧人影，最为突出。
嗡！
顿时，压力扑面而来，孙四脸色发白。
但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见粗犷的大笑声，突然从聚义堂内传来。
“哈哈哈，周执事，没想到竟是你亲自前来。”
雄浑粗犷的声音响彻耳边，好似惊雷。
陈卫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蕴藏的先天之气，竟然暗暗为之震动，周身筋骨也是略有些麻木生涩。
受此影响，双耳疼痛，他的脚步为之一顿。
关键时刻，还是周教习，及时开口，将其轻易化解。
“郝龙。”
“没想到，数日不见，你竟已勘破窍关，踏入此境。”
平缓随和的话音响起，听在陈卫两人耳边，好似一缕春风。
顿时，压力尽消，还是阳春白雪般融化。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卫能够感觉到，厅堂内的山匪首领，都是因此露出惊疑之色，肆意动作悄然收敛许多。
“周执事见外了，郝某不过是借了贵宗门的福气，方才侥幸突破。”
“来，周执事，请上座。”
眼里忌惮一闪而逝，郝龙当即起身，示意身边摆好的空位。
周教习依旧面色平淡，背手便跨过门槛，向内而去。
见状，陈卫两人跟着动作，就欲跟上。
但是，下一息。
却见一只手掌探来，拦住了他们两人。
“聚义堂有规矩，不得携带刀兵。”
低沉的话音响彻而起，那是先前带路的飞龙寨山匪头目。
“可是，他们为何都带了？”
沉不住气的孙四忍不住发问，指了指厅堂内的其他山匪。
顺势看去，可见每一把交椅所在，都有刀兵长剑佩戴。
“因为他们，就是这规矩。”
面色冷漠，山寨头目说话的同时，悄然看了一眼周教习的背影。
肉眼可见，对方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郝龙身旁，接过递来的茶水，淡淡抿了一口，并未说话。
见此一幕，他心里底气更足。
相对的，孙四却是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看向聚义堂，却见所有山寨首领都是面色戏谑，或摸了摸下巴，或斜坐在椅凳上，好似期待一场好戏。
气氛忽地有些微妙，陈卫悄然收回了看向周教习的目光。
隐隐有所明悟，他知道，这或许又是一次考教。
“如果想要成为这规矩，有何条件？”
开口发问，陈卫还知道，这是飞龙寨等山匪的试探。
以此看看血刀门的底线与诚意，从而为接下来的商谈结果定下基础。
而周教习的撒手不管，或许也是一种默认。
“胜过我。”
迈出一步挡在面前，山寨头目的脸上闪过一丝挑衅。
事前得到大当家的许诺，后续或可得到武学传授。
想到这里，他有些迫不及待。
“原来如此。”
山寨头目的瘦削脸庞在眼里分外清晰，点点胡渣都因此在眼眸里倒映。
这一刻，感受着对方的不以为然，以及那厅堂内好似看戏一般的目光。
陈卫忽然明白了，周教习先前给他的回答。
能动手，就别动口。
想到这里，他只感觉念头清晰，再无半分纠结。
嘡！
提膝借力，长刀出鞘，在厅堂内亮起一抹刀光。
五虎断门刀，第一式，白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