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旗
贼军发动攻击,以四五万对东门。
剩下的万人对其他三门。
东门由胡颖亲自镇守,另外三门则交由陈谈先。
陈顼追随其父奔命于三门,而陈昌带着甲卫巡视于四门。
在此关头,士气尤为重要。
陈昌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打打气还是能够的。
除了东门战斗激烈,其他三门倒是后继乏力,很快就被陈谈先带人镇压了下去。
陈昌这个伯父,其能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虽然此三门都是敌人佯攻区域,一旦有所破绽,只怕亦能让贼人趁机登上城头。
而陈谈先能够往返于三门,指挥若定,并不给贼人以任何机会,到底还是功劳不小的。
至于他的小儿子陈顼,则紧跟在陈谈先身后,哪里有凶险,就往哪里冲,倒是一点也不畏惧。
此三门有伯父陈谈先把守,陈昌自然放心。
倒是东门。
东门之敌最多,也是敌人攻击的重点。
陈昌自然能知道,这大概跟地势有关。
东门前趋于平坦,易于大军发挥。
贼人数万人马一齐攻打,其他三门则佐以辅攻,也就形成了四门齐出的浩大声势。
这要是在此之前一战未接,仓促应对,只怕以区区千余人,早就被对方黑压压的人马给吓傻,遑论战斗。
好在,高要城有了之前一战,知道敌人不过尔尔,故而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以此,士气犹存,是最为宝贵。
再加上,守城器具之充足,给了守军以源源不绝的战力保障。
城下数万人,由云梯渡河,再爬上吊桥将吊桥砍断。一旦吊桥落下,大兵从桥上过来,则城下慢慢也就人多了起来,战斗也就趋于最为紧张。
贼人前仆后继,想要攀爬云梯上来,冲杀上城头的。
有推着尖头木驴等撞击器械,想要撞开城门的。
但不论贼人如何之多,攻击如何之猛烈,守军皆一一给予还击。
在胡颖的指挥下,滚木巨石拼命往下砸去。
砸死贼人,砸断云梯。
因为火力的凶猛,不但将贼人的器械都给砸坏,且抛下的檑木巨石更是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敌人毕竟太多,打到后来,有三三两两冲杀上来的。
胡颖仍是不慌,指挥待命的士兵,赶紧扑了上去,予以无情的还击。
然而贼人毕竟太多,一旦打开缺口,则是源源不断的冲杀上来。
如果任由势头继续发展,只怕此一战高要就得城破。
眼看情势万分危机,恰时陈昌带队赶了过来。
陈昌一眼就能看清局面,知道不能犹豫,如果任由贼人在城头拉开阵仗,恐怕局面就会失控。是以他二话不说,带头冲了上去。
他腰中的佩剑早就拔了出来,往前冲杀,且还高声疾呼:
“杀贼!”
“杀贼!”
这下好了,护卫陈昌的苏心斋等皆都吓得脸色大变,还想让他后面退退,避避锋芒,已经来不及了。
陈昌以稚子之躯,且能毫无畏惧,他身后紧跟的苏心斋、晏英等,皆都拼命冲上来,为陈昌保驾护航。
陈昌虽然连日锻炼身体,但毕竟此身体太过弱小,亦难以有实质的进步。
他之所以敢冲杀上去,实在因为一旦此城破了,谁也别想活,故而豁了出去。
而一旦杀上,发现自己仍是欠缺力道,手中剑挥舞过头,就没有了气势,差点就被贼人手中的断矛给震退。
贼人见是个小孩,无情的笑话他,面目一个狰狞,还想要一个断矛结果了他。
陈昌情急之下,就要抬袖子,扳动悬刀,将弱弩射出。
好在有晏英及时赶了上来,横刀一挥,直接将贼人击杀当地。
陈昌目视了晏英一眼,看他刚才之力道,着实不亚于成年人,而身手之敏捷又优于当世,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
而这个好苗子,因为哥哥的死,他又为他哥哥报了仇,也就赖上了他。
如今陈昌身边就缺少这样的帮手。
有了晏英等的冲杀,将陈昌团团护在中间,陈昌倒也安全了许多。
但士气这个东西,一旦带动,战力也就随之上来。
不说陈昌身边的甲卫为了保护陈昌,拼死冲杀,就连远处的守兵,在看到陈昌这位小公子孤身涉险,毫无惧色,也立马调动了守军之士气。他们就算是为了保护他,亦是拼命冲杀上来。
“随我来!”
指挥若定的胡颖也不敢大意,眼看陈昌冲入贼人堆里,立即带着人马扑了上去。
他可不想陈昌有事。
陈昌自然没事。
陈昌在前不但能调动士气,且他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袖中弱弩时不时发出一支夺魂箭,就要了贼人一条命。
而贼人就算再多,在陈昌等人的冲击下,很快被压制了下去。等到地上杀了一地的尸体,城下丢下无数个亡魂,贼人的攻势也就弱了下来。
后继人马的乏力,使得守军从容将口子堵上。
这样一来,后面的没有补上,而冲杀上城头的贼人,在前后夹击之下,顿时崩溃,当场就有几十人投降。
胡颖命将这些人押了下去,再来查看陈昌身体,发现他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目视着他,是骂他不是,是夸他不是。
陈昌则不理会他,赶紧带着人马扑向下个口子。
胡颖连忙吩咐陈昌身边的甲卫:“保护好小公子!”
“诺!”
苏心斋等自然不敢怠慢,就算没有这个命令,他们也得拼命保护他们的小郎主。
陈昌当然不是添乱,他需要带动士气,让此城保持鲜活的战斗力。
也只有他这个太守府稚子都冲上前了,其他人焉能因为爱惜区区小命而不冲杀上去的?
是以,为了此城之存,他陈昌就算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更遑论其他。
“小郎主,你快看!”
然而,眼看乏力的贼人一方,开始出现了崩溃的势头,而高要只需再做坚持,必将守住此轮最为猛烈的攻势。
可是城下,那远处突然飘扬而起的一面旗帜,让陈昌胸口如有重锤轰击,霎时脸色全白。
“小郎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