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失控
“殿下。”
将离低声咳嗽着，刚平了气息就要开口说话。
“闭嘴，好生歇着。”
顾南枝没有给他机会。
她揉着那张纸，团成一团扔给夜三。
夜三双手接过，躬身退出房间，直接将纸条仍到了正在燃烧的灶台中，直到看见火舌舔舐了纸条，只留下了一撮灰烬，这才转身。
“殿下呢？”
吴袅袅风风火火跑过来，夜三微微错身，挡住了后面房间的木门。
“有事？”
吴袅袅一脸不甘心，“好不容易和殿下相见，可殿下太忙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殿下了，便过来瞧瞧。”
“不知道。”
吴袅袅瞪大眼睛看着夜三，这个人就和一块木头似的，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忽然上前，压低声音。
“殿下是不是和那个男狐狸精在一起。”
“男狐狸精？”
见夜三一脸茫然，吴袅袅一拍大腿。
“就是那个受伤的男人，长得挺好看的，特别会勾引殿下的那个。”
夜三脑海中浮现出将离那张冷肃杀伐果断的脸，怎么都和男狐狸精这个词扯不上关系。
“不知道。”
“哼，”吴袅袅并不相信，“韩将军说得对，男人只会影响殿下横扫天下的速度。”
夜三没了耐心，“还有事吗？”
吴袅袅点头，“韩大将军让我过来的，他说他要带兵去清理佳林关附近的尸人，以免尸人形成大规模的尸潮冲撞佳林关。”
“我知道了，我会禀报殿下。”
一张你还有事吗？没事马上滚的脸就横在吴袅袅的面前，纵然她话再多，再自来熟，也乜办法和夜三继续说下去。
她讪讪离开。
“查清楚了吗？”
拐角处忽然有人说话，吴袅袅抬头，叹了一口气。
“连殿下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和那只狐狸精在一起。”
韩非带着秦河，一大一小板着脸站在拐角。
“男色误国。”
吴袅袅附和，“就是，狐狸精离我家殿下远一点！”
一方面两人对将离的态度上简直一拍即合，一方面韩非要用吴袅袅牵制吴守刚，韩非便带着吴袅袅四处杀尸人。
两人越说越气，当即抽出长剑，准备杀尸人泄愤，独留下秦河一个人摇头。
“愚蠢的大人。”
他转头向顾南枝的院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房间中顾南枝戳了戳将离的脸，最近几天时间，她整个人连轴转，身体异常疲惫，却久久睡不着。
唯独在将离的身侧，靠着那具温热的身体，尚能浅眠一会儿。
屋中药炉发出滚水的咕噜咕噜声，像风雨欲来，像暗流涌动。
知道张瑞身份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一切都按照顾南枝的规划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南家军的人带着百姓出来砍伐树木，收集砖头，加固佳林关的城门。
佳林关中忙忙碌碌，外部修城墙，内部则是搭建房屋，建了一排排的大通铺，用薄薄的木板隔开，这便是百姓晚上睡觉的地方。
如此艰难环境没有人抱怨，反而还都感激顾南枝，总算是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被晚上的寒风吹的骨头缝里疼。
染了瘟疫的百姓都被单独隔开，空地上有不少懂医术的在熬药，研究刻制瘟疫的药方。
顾南枝在这段时间又洗脑了一些百姓，让他们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为自己办事。
有了这些人之后，顾南枝也能将手中的事情分出去一些，不用日夜跟着。
眼看着荒芜的佳林关已然成了一个小型的城镇，城墙高耸，外出杀尸人的百姓还弄来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在街边叫卖。
空地上都被种上了粮食，地里苗子已经窜到人小腿位置，眼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结出第一茬粮食。
顾南枝正听暗卫禀告京都内的情况，忽然夜五小跑着过来。
“殿下，将统领他不太好。”
顾南枝猛地转身，她一脚踹开半掩的房门，还未走进，就能听见将离痛苦的嘶吼声和锁链叮叮当当拽动的声音。
所有人都只敢站在将离身前十步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看见顾南枝来了，匆忙对着顾南枝行了一礼，退开了一条道路。
将离头发垂下，遮盖住了整张脸，听见脚步声，他忽然抬头，露出一只已经接近纯白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顾南枝。
将离失控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几乎整个佳林关的百姓都围在顾南枝的院子前面。
好在他们还记得顾南枝对他们的恩情，即便对尸人憎恶，还都只是站在院子门口，手中拿着棍子武器向内张望。
“将离。”
顾南枝声音沙哑，她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才艰难叫出将离的名字。
往日将离就是顾南枝的一只疯狗，狗绳握在顾南枝的手中，只要顾南枝轻轻扯动狗绳，就算发疯要杀死所有人的将离都会安静跪在她的身侧。
今天的将离彻底失控，完全被尸毒控制。
有些狭窄的房间内乱哄哄的，有医者讨论药方的窃窃声，有要叫嚷着处死将离的争吵声。
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百姓装扮的人混迹在人群中，如此嘈杂的情况中，竟然没人发现屋中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他们悄无声息地从后腰摸出匕首，猛地推开身前人，向顾南枝刺过去。
“殿下小心！”
暗卫反手一刀砍在那个人的脖颈上，血雾喷洒开来。
他们发现的还是有些迟，一个刺客左右闪躲，距离顾南枝不过两三步的距离。
眼看着那柄匕首能捅入顾南枝的心口，刺客脸上已经露出狰狞的笑。
噗嗤——
是什么东西撕扯开皮肉的声音。
原本吵闹的屋中顿时安静起来，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断了两指粗细的锁链，闪身到顾南枝的身侧。
一只手揽住顾南枝的肩膀，另外一只手直直地插入刺客的心口。
“将、将统领，”药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离那只手几乎是贴着顾南枝的脖颈上的肌肤，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划破如玉的肌肤。
所有人已经抽出长刀，眼睛死死盯着将离，只要他有伤害顾南枝的意思，也只能一刀杀了他了。
“将统领，莫要做让你清醒过来后悔的事情。”
“老大，快松手，那是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