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于心不忍
在确定王司没有应付自家孙女之后千道流也是离开了天斗城。
现在武魂殿也不平静，比比东正在借着整理武魂殿的名义将一些千家核心成员踢出权力中心。
斗罗殿那边时不时的就有老朋友吐槽，如果他离开的时间太久，被比比东那疯婆娘给发现了，说不定等他回到武魂殿那里只剩一个空壳了。
在千道流走后王司也享受了两天没人打扰的生活。
直到第四天晚上，千仞雪推开了他拟态修炼室的门。
王司皱眉看着走进来的千仞雪直接将门关上，然后面无表情来到他面前盘膝坐下。
王司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两个封号斗罗呢？这时候他们两个不应该进来监督自己吗？
“我爷爷走的时候说了，今后我来找你修炼的时候他们两个不用过来。”
千仞雪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只是看着前方，看的并不是坐在她对面的王司。
对于千仞雪的反应王司并不意外，不过他没料到修炼的后劲竟然这么大，这么多天了她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修炼吧。”
王司抬起双手，千仞雪也是面无表情抬起双手。
十指相扣，王司开始控制自己魂力在千仞雪体内游走。
当魂力游走但脊柱，千仞雪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无法控制身形的她直接就趴到了王司怀中。
趴到王司怀中之后她也不想动，就一直这样趴着，像被切断了丝线的提线木偶：可怜无助，又有些迷茫。
看到千仞雪这个样子，王司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起身将千仞雪拦腰抱起，千仞雪也没拒绝，她只是用手勾着王司的脖子，趴在他胸膛上轻轻抽泣。
抱着千仞雪来到修炼场边缘坐下，王司后背直接靠在墙壁上。
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手帕帮千仞雪擦拭眼泪的同时王司也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觉得委屈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般说着，王司也调动了体内的太阳之力，太阳之力汇聚在掌心，王司用起轻轻拍打着千仞雪的后背。
感受到了爷爷体内的太阳之力，哪怕知道这个家伙不是自己爷爷，千仞雪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王司只是任由千仞雪泪水肆意决堤，他的手掌依旧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千仞雪的后背。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千仞雪才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家伙，千仞雪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丝毫嫌弃和不耐。
看着自己在他胸口留下的大片泪渍，千仞雪轻声嘟哝了一声，似乎是“对不起”。
但她的嗓子哑了，现在说不出来任何话。
推开王司拍打自己后背的手，千仞雪准备起身离开。
但那只刚刚被她拍开的手掌此刻揽上了她的肩头。
“我想起了一首歌，要一起听听吗？”
王司也不低头去看千仞雪此刻的丑态，不用说，肯定不漂亮。
一把从月轩拿走的小型风琴被他拿了出来。
将风琴塞到了千仞雪左手的同时王司也抓住了千仞雪的左手。
在千仞雪诧异的目光中，她的右手也被抓住，只不过她的右手整体握拳，只有一根食指露在外面。
她的食指又被王司的食指轻轻压住。
此刻的千仞雪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王司摆弄，千仞雪也没有抗拒。
王司压着千仞雪的食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声音空灵悠扬。
“哭了那么久，眼睛应该干了吧，闭上双眼，不用看我就行。”
拨弄着琴弦，哪怕王司没有刻意关注千仞雪此刻的状态他也清楚，此刻的千仞雪在盯着他看！
被王司点破，千仞雪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她大大方方闭上双眼。
失去视线，千仞雪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
她能听到王司那故作镇定的心跳声；她能感受到王司抓着自己手的手心开始分泌细密的汗珠；她还能感受到和自己爷爷相似的太阳之力在这家伙体内游走！
感受着这些，千仞雪的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
这样似乎也不错。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王司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宁静，变得越来越宁静…
只是感受着王司气息的变化，千仞雪很快就困了，意识也开始缓缓消散。
在她意识消散前，她听到了一阵空灵悠扬的哼唱。
“看看星光看月亮”
“看看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
“梦想是甜蜜蜜”
“追寻的路永不完”
“纵然多遥远”
“我不会迷失方向”
…………
对千仞雪，王司毫无疑问是同情她的，但如果她能够不威胁自己，那就更好了。
其实千仞雪并不知道，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是她父亲头脑一热和她母亲一起有的她。
她的爷爷虽然把她保护的很好，让她免于一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不过千道流的疼爱除了对千仞雪的关心，还有对她六翼天使武魂的期盼，期盼她未来成为天使神。
或许千道流没有直接坦言希望千仞雪的未来如何如何，但孩子对父母长辈的视线是非常敏感的。
那些无形的期盼和关爱，最终都变成大山压在千仞雪肩头！
千道流对千仞雪的爱有多深，那种无形中的压力就会有多重。
无法承受那种压力，千仞雪就只能逃避。
来天斗城卧底，表面上是为了让比比东清楚自己的价值，让她后悔或者愧疚。
但其实她想逃避的是自己爷爷，逃避自己爷爷那充满压迫感的爱。
少女千仞雪心中其实就有一些执念了。
对于母亲的憎恨，是她最小的执念，也是最容易放下的执念。
因为这本就是一场误会，比比东也没有千仞雪想象的那般不爱她。
对自己爷爷的亏欠是千仞雪心中的另一种执念，也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放下的执念。
“爱是常觉得亏欠”
这是一个死循环，千道流疼爱自己这个孙女，千仞雪也很爱自己的爷爷，两者都觉得自己对对方有所亏欠。
至于最后一个执念，是对另一种比较自由的“爱”的向往。
现在的千仞雪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需求，这只是她还没遇到让她怦然心动的家伙。
如果在未来，遇到了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人，那她追求“自由自在爱”的念头就会如同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王司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倒不是他有多么喜欢千仞雪，只是因为千仞雪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至于她爷爷？
想到千道流，王司也有一点头疼。
说实话，那天千道流毫不犹豫的敲晕千仞雪，看似有点不合情理，但很合逻辑。
作为天使神的信徒，思维意识不可避免的就会被天使神所影响，就比如寻找“天使神”的接班人。
在辅佐下一位天使神上位的基础上，才有他对千仞雪的爱。
如果同时面临“天使神”和“孙女的幸福”两个相互矛盾的选择，毫无疑问，千道流会选择前者。
打晕自己孙女，就是因为他选择了前者，在他看来，为了提升孙女实力，让她在未来成为天使神，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身处天斗当卧底，本就孤立无援，但她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背叛，悲痛欲绝也是应该的。
当然了，王司的修炼法也带给了千仞雪一点刺激，不过相较于伤透了千仞雪心的千道流，那点刺激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