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戮
看到结果发生了这样的大逆转。
韦见素、魏方进、杨暄，都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杨相的手段，真是高深莫测。
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他还有这一手高明的，忽悠人的本事？
杨国忠望着眼前，昏暗火光映照下，黄光闪跃的门洞。再往前是一片黑漆漆的街道。
只是离开两天，长安城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他也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之中，究竟潜藏着多少危险？
长安人还是那些人，但人心已经变了。
“进城！”
杨国忠挥了下手，当先策马入城。
韦见素、魏方进、杨暄跟上。
李锡则干脆只留下两个士兵，把守城门。自己带着几十号人，跟在杨国忠后面。
对于城中的情况，李锡更清楚。想要重新掌控局势，哪有那么容易？必将要面临一番血战！
杨国忠没有留在金光门，等崔光远来见他。
这不是不讲信用，而是以防有变。
按照史书上记载，崔光远这两天正忙于镇压城中暴乱，然后就会举城投降安禄山。
杨国忠拿不准他的态度。
万一崔光远带人过来金光门，直接把他们血洗了，找谁说理去？
身在乱世，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以往初更之后，各坊门关闭，大街上还会有金吾卫巡逻。可是现在，什么人也看不到，只有一片死寂。
暗夜中的贼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此刻肯定都潜伏在黑暗中，一些人也在盯着他们吧？
这里的情形，有可能比马嵬兵变更为凶险。
杨国忠的目的地，既不是自己家，也不是崔光远的府邸，而是兴庆宫。
兴庆宫是天宝皇帝听政之所。他就是要在这里，把皇帝返京的消息，告诉全城所有军民。让他们知道，皇帝将会跟他们一起，死守长安城。
韦见素继续前往催府，完成他的任务。
魏方进也半途离开，去找自己的那个下属高适。
杨暄则去跟李锡套近乎，想在闲谈之中确认，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宰相之孙，到底对父亲有没有威胁？
一片拳拳孝心，日月可鉴。
兴庆宫。
虽然皇帝已经出逃，但大部分的妃嫔、宫女、太监，都没有带走。
杨国忠赶到兴庆宫的时候，却看到了神奇一幕。
居然有一百多号人，拉着各种牛马驴车，停在兴庆宫门口。趁夜在往车上搬东西。
打劫，居然明目张胆的，劫到了皇宫之中！
那些贼人，也没想到，大半夜的来搬个东西，居然也能碰上官兵？起初是有点慌乱的，但看到官兵这边只有二三十人，就慢慢镇定下来。
一群人，相互簇拥着，反而朝官兵这边逼近过来。
杨国忠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继续向着那群贼人靠近。从宫门口望进去，似乎有几个太监倒在血泊之中。
还有人正扛着宫女，从里面跑出来。
杨国忠扭头问李锡。
“这些人，全杀掉，能办到吗？”
李锡偏头，稍稍花了点时间估算了一下，最后回复道。
“难，应该会跑掉几个。”
两人在这边旁若无人对话，激怒了对面的贼寇。在他们眼中，皇帝都已经逃跑了，剩下这点官兵，也不过是丧家之犬。
有人开始嚷嚷，为其余的一众贼人壮胆。
“敢拦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爷爷是大燕的开路先锋，杀了你们正好回去领赏！”
这话让其它的贼寇都开了窍，纷纷自称是大燕皇帝安禄山座下大将。
朝着官兵这边，先发动了口水攻势。
给杨国忠都气笑了。
“原来你们都是逆贼，那就满门抄斩吧！”
话音未落，李锡纵马冲出，率军就朝那些贼人杀了过去。
这些贼人，不过就是长安城中，想趁机占便宜的小民。哪有什么军事素养？
被李锡一冲，顿时就乱了阵脚。
本以为打仗就是手拿木棒乱抡，真等长矛刺在身体中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
百十号人，只一个照面，就被冲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这时候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杨国忠冷眼看着眼前血腥的屠戮场景，毫无怜悯。
这些人，死有余辜！
直到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牛马都慌的把头朝向宫墙，瑟缩地挤在墙根下。
李锡的武艺确实不错，杀到一半就换了弓箭。追杀那些逃跑的贼人，一箭一个。
有被抢的宫女，也在慌乱之中，被杀掉了。
但没人在乎她们。
这边杀戮结束，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贼人。李锡让大部分人去清点被抢的物资，剩下五六个人，去检查还有没有没死透的，进行补刀。
杨国忠一直在观察李锡的指挥，就感觉他是个思维缜密的将才。只是不知道，谋略方面的水平如何？
这时。
黑漆漆的大街远处，一行人举着火把，涌向这边。
崔光远带着一些家丁，急匆匆来见杨国忠。
杨国忠一看到崔光远带来的人数，只有二十个左右，心中就已经明白，他没有造反的意图。
否则的话，他就只能退进兴庆宫，据宫门死守了。
崔光远其实跟杨国忠的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可能捞到西京留守、京兆尹的职位。
见到杨国忠，就扑上来又是行礼又是作揖，激动得老泪纵横，语无伦次。
“杨相，您怎么又回来了？也幸亏您回来，不然长安再这么继续乱下去，百姓可就没了活路了。您打算怎么办？我一切听您指挥！”
杨国忠经历过马嵬兵变，意识到自己要掌控局势，就必须有选择的，用听自己话的人。
一句话，听话的扶持，不听话的砍掉！
至于崔光远听不听话，他到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
杨国忠手指着满地汩汩流血，尚带余温的尸体，对崔光远说道。
“这些都是叛军。你去查他们的家人，统统抓来这里。就在宫门口，搞一场祭天仪式。”
“你，懂我的意思？”
崔光远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暴民四起，到处抢东西。白天已经有一处国库被抢。
暴民是暴民，死有余辜。可他们却不是叛军，满门抄斩的话，就有些过于残忍了。
“杨相，他们的家人，可都是普通老百姓。虽说有过错，可要就这么屠戮满门，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杨国忠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眼神冷酷无情。
“我亲耳听到的，还会有假吗？”
“你要是不能办，我改派别人。”
“对了，叛军大将崔乾佑，有没有给你写信招降啊？”
崔光远吓得灵魂出窍，噗通就跪下，对着杨国忠连连磕头。
“能办，能办！”
“我与叛贼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