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变
赵弘殷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热芭，不，月里朵，宝宝心里苦啊！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赵弘殷拿起月里朵的手，开始看起了手相。
赵弘殷有点庆幸，月里朵刚才没听到冯道的话，知道那两篇绝世佳作。
转念一想，听到又如何？
只要我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月里朵抽回了手，答道：“大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想必大人必是寒窗苦读，只争朝夕的谦谦君子！
就跟我们冯公子一样。”
月里朵的一句话，让赵弘殷震惊了。
该女子的茶道段位很高啊！
刚才四位陪酒女跟她一比，直接被秒成渣渣灰啊！
她说赵弘殷是谦谦君子，冯道也是谦谦君子，搞得两人就好像在竞争她似的。
这是要发展舔狗吗？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赵弘殷看了一眼冯道，发觉他很受用月里朵的称赞。
就连冯良建也一副很满意的表情。
赵弘殷心中赞道：果然有貂蝉的天赋。
奈何咱老赵不是吕布，此生没有义父。
“冯老板，我看月里朵知书达理，给我做个丫鬟不错，不知多少银子能为其赎身？”
在场之人的脑子顿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表弟，这次出来，钱没带够，不如下次再说。”刘崇心想，咱刚才可是花生、毛豆都不敢一次吃两粒，你这开口就要人家台柱子？
这是铁了心要当贪官吗？
冯良建作为一个老江湖，终于等到县令提要求了，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这样的女人，他养了好几个，各有千秋，还都是处子之身，就等着派上这样的大用场呢？
他这个岁数，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是搞这一行的。
卖水果的，会跟客人说，今天的西瓜超甜的，自己会忍不住吃吗？
肯定不会啊！
吃了，卖相就不好了。
高端客户能相中了？
但是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于是道：“县尊不知，其实月里朵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后，更是与小儿冯道早有婚约。”
冯道也被父亲的话震惊到了，把准儿媳妇送青楼养大，这有点太低估县令智商了？
虽然他不学无术，但咱漫天要价的高度，属实有点高啊！
只有月里朵满心高兴，阶层倒退是最痛苦的。
父亲死后第一时间，就被原本对自己百般讨好，不断给自己儿子和自己创造独处机会的好叔叔，送进了青楼。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阁，会有一次拍卖，恐怕早就人尽可夫。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原本第一选择是有青梅竹马回忆的冯道，但却等来了赵弘殷。
早知道赵弘殷如此没有抵抗力！
刚才跳完舞，就不去找如花探听他的底细和喜好了。
远近闻名，芳名远播的花魁月里朵，又怎么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她从朱友谅那里，敏锐感觉到，这是她从业以来遇到最好的潜力股。
砀山县谁最大？
砀山县令。
更何况他还有个刺史父亲。
到时候成为县令太太。
她总会找到机会，报推她入火坑之仇的。
原本她计划先挑起两位公子争风吃醋，讲一下自己半真半假的悲惨身世，再表达对赵弘殷的仰慕，激发赵弘殷男性荷尔蒙保护欲望。
结果这套组合拳还没施展，赵弘殷就直接投降了。
需要这么快的吗？
赵弘殷：“怎么？你不愿意？”
冯良建：“愿意，能为大人效力，是我冯家的荣幸，月里朵，还不快谢谢大人。”
月里朵：“感谢大人垂青，但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带着如花一起进府伺候大人。”
赵弘殷：“准了！”
冯良建略有难色，但却一闪而过。
赵弘殷越来越欣赏月里朵的段位，红花还需绿叶。
美人只有在丑人旁边，才会显得越发漂亮。
如果一堆美人扎堆，反而看不出谁更漂亮。
即使能看出来，惊艳程度也不会太大。
但带着如花，这对比不就出来了。
印象中，有很多特别漂亮的美女，会跟长特别丑、性格特别直爽的女孩成为好闺蜜。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被人吹捧，当做焦点的感觉，真棒。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说的就是他赵弘殷。
爱民如子，嫉恶如仇，说的还是他赵弘殷。
没过多长时间，赵弘殷就完全迷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吹捧之下。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酒。
酒是真酒，正儿八经的粮食酒，不是勾兑的。
但要想喝醉，也不容易。
没有蒸馏过的低度酒，就跟啤酒一样，不跑个十几次厕所。
根本就没有微醺的感觉。
赵弘殷有点飘了：“冯兄，就砀山县这一亩三分地，以前闹黄巢起义，当兵的说了算。现在黄巢军败局已定，有什么事，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冯良建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官员，他接触了不少。
但像赵县令这样，第一次接触，就这么直接的，还是头一次见。
文人的风骨呢？
吃了，喝了，还把剩下的菜都打包带走。
要走一个姨太太，还要再搭一个，买一送一。
你是真不挑食啊！
雇了两顶轿子，又让冯道偷偷送了百两黄金，刘崇知道，下人朱友谅不知道。
赵弘殷这种贪官，竟然还要清廉的人设。
果然，成年人从来不做选择题。
这秋风打的，难怪人人都想做官。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能让儿子冯道进入赵弘殷的视野，背靠赵刺史的大树，未来冯家的势力就能走出砀山县。
看着儿子冯道有些落寞的身影，冯良建安慰道：“你舍不得月里朵？儿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把眼光看的长远。”
冯道失落道：“父亲，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没有清官呢？”
冯道作为家里的嫡长子，一边要跟着父亲迎来送往，接触达官贵人，一边又要跟县里最好的文人，学习四书五经。
年龄不大的他，常常因为这种割裂感，让他不想面对现实。
因为书中的美好，从来没在现实中找到。
这一夜，注定要改变很多人的人生。
下人朱友谅今天小刀捅屁股，算是开了眼了，上流社会原来是这样。
跟想象的一模一样，菜好吃，妞漂亮，包间也好看，老板和老鸨脸上都挂着笑，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极好的。
他不由动了上进的念头。
要是能跟着表老爷去衙门，混上一身官服穿，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他朱家给刘家已经当了三代长工，是不是请奶奶给刘老太太说说，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当他听到赵弘殷叫他的名字时，都怀疑听错了。
看到赵弘殷打开轿帘，对他招了招手，他才跑到轿帘处小心听候吩咐。
“朱友谅，本官初到砀山县，身边缺人，看你小子机灵，来县衙谋个出身如何？”
……
刘崇家一间厢房内。
月里朵对如花道：“记住，如果有人来叫我，就说我已经睡了。
如果他亲自来，一定不要开门，男人都犯贱。
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知道珍惜。
男人，我太了解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整整一个晚上，门外出奇的安静，月里朵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其实今晚就要她的第一次，也不是不行。
但你得浪漫一点。
天色微微发白，她对身侧呼呼大睡的如花道：“赵弘殷真不是个男人，竟然害老娘白等一个晚上。”
随后气呼呼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