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轮到她主动了
“姑娘小心！”
按辈分来说，肃妃还要叫国公府老太君一声姑母。在最先得知真千金回京的消息后，她忙不迭传谢琰清入宫，让他去打探虚实。
倘若此女貌若无盐，行为不端，大可以忽略。反之，则能考虑加以利用。
谢琰清也领命去了，却不巧在来的路上偶遇舒王谢晏词。他热情相邀，又安排随从将这病秧子推入池中。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特地来清晖亭寻找尸首，亦或者是咳出血的狼狈落水犬。
谁曾想，竟揽住了佳人的纤腰。
碧玉簪绾青丝，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对视后，她瞳眸中充斥着羞赧慌张，卷睫轻颤，飞溅而去的露水，便入了他心尖。
“臣女多谢殿下。”
她惶恐逃脱，声如磬韵还幽。
子衿见状，连忙解释道：“奴婢拜见睿王殿下，我家小姐方才救人心切，不小心打湿了衣衫，并非要以此态冲撞贵人，请您……”
“无妨，都是小事。”
谢琰清的胸口也多了一小块水渍，他摆摆手，并不介意，反而紧盯着周清懿的身影。
罗裙贴紧她的身躯，勾勒出曼妙弧线。云髻峨峨下，有两缕散乱的发丝深入莹白处，惹人遐想。
闻着平日里最爱的栀子香，他的心情极佳：“此处风寒，赶紧去换身衣裳吧！”
“是。”
“喂，还有我呢，要冻死了，去哪换？”谢晏词同时开口，嗓门比预想中的要大，“还兄弟呢，见了美人就移不开眼，我差点都要被人害死了！”
谢琰清眉心一动：“怎会如此？这是国公府，哪来的奸人？三弟别是受惊过度，产生了臆想吧？”
说着，就要安排手下人把他带走。
周清懿本已走了几步，听到这段话，又好奇的侧过身回望。
这一幕落在谢琰清眼里，就是少女含羞带怯的眼神，和欲语还休的俏脸。
他不禁解下披风，上前亲自替她系上：“快去快回，午宴就要开始了。”
“多谢殿下。”
受惊白兔似的脱逃，引他眼神一路追随。
*
国公府的午宴上，周清懿被刻意支去尾席坐着。
在他们看来，自卑如她，只要谢琰清稍微示好，她就会奋不顾身追随。
这种大场面，还是得让周星瑶出出风头，让俩人感情升升温，并不用考虑她的感受。
“老太君也真是的，昨儿个还夸大小姐，今日怎么变卦了？”子衿趁着倒茶，小声替她打抱不平，“就连奴婢也知道，睿王殿下不是临时起意才来的。肯定是听说大小姐回京认亲，才特地赶来。为什么老太君要让您坐在这？”
周清懿尝了口清甜虾仁，并不介意：“能否得睿王殿下的青眼，可不是靠一顿饭就能决定的，我们无需在小事上争个高低。”
她抬眼望着上座被爹娘护在中间的周星瑶，顺势又看向另一旁的谢琰清。不知对方是否也在寻找她，几次视线相撞，她又迅速低头。
“大小姐，殿下好像在看你呢！”子衿忍不住发笑，“那位应该也瞧见了，脸色不大好看，又去老太君那儿撒娇了。”
这才刚开始，周星瑶就忍不住了么？
她尽情享用午膳，又磨磨蹭蹭熬到最后一位离席。
“懿儿，等一下！”
老太君与国公爷去送两位殿下了，剩下的只有苏氏。
果不其然，她还是被叫住了。
“母亲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苏氏看了看四周，又握住她的手：“昨日天晚事多，娘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几句。懿儿可愿意去娘那儿闲谈？”
虚伪！
他们特地挑了傍晚时分迎她入府，昨日到时已临近深夜，摆明了就是不想与她多说！
现在特地示好，绝对是为了心头肉吧？
周清懿敛眸掩去情绪，回握住苏氏：“那是自然，女儿求之不得！”
进了厢房，合上门，转眼只剩母女二人。
苏氏琢磨着措辞：“席间，我看睿王殿下瞧了你好几眼，想必对我的懿儿是极其满意的。”
“殿下风姿俊逸，在清晖亭那儿还救了女儿，当真是难得一见的贵胄。”她轻扯着帕子，小女儿情态尽显，“哎呀！突然想起来，殿下的披风还未取走！”
苏氏听的发愣：“什么披风？你们今日早就见过？”
“女儿在池边险些滑倒失仪，多亏了睿王殿下……他见我裙摆被沾湿，风大又怕我冷着，就解了披风给我，真真是体贴入微！”
屏风后传来一声响动。
苏氏连忙坐直身子：“巧荟！怎么笨手笨脚的？让你打扫屋子都不省心！”
周清懿瞥了眼黑影，压低了嗓音：“母亲，有些话，女儿不方便告诉别人，只能向您倾诉，您愿意听吗？”
“那是自然，怎么了？”
“女儿在乡间长大，从未见过像睿王殿下这般的男子。我听说，他的母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肃妃娘娘，就连封王，也比皇后膝下的三皇子早了两年。女儿并不贪慕他的出身，只……只倾心于他的君子做派。我……”
苏氏顿时明白了过来：“你的婚事，老太君已经在择选佳婿了。睿王虽身份高贵，却与公府是同族，牵桥搭线，想来也不是难事。”
周清懿见那黑影不动了，僵在原地，忍不住窃笑。
“女儿明白，论相貌和仪态，妹妹才是最佳人选，与殿下郎才女貌，天造之合。但是我还听下人们多嘴……”她有意挑戳心窝的话去说，“肃妃娘娘向来看重正统，我们家的事，她肯定早就知晓了。到时候，若把妹妹嫁过去，恐会让肃妃娘娘不喜。往后在王府，妹妹说不准还要被站规矩。她可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娘亲你忍心这么做吗？”
苏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啊对了，睿王殿下还说，过段时间会有赏花会，宫中多位娘娘都会亲临。不知，他告诉妹妹没有？”
“这……我等会儿问问瑶儿。”
“即使妹妹不知情也没关系，我们姐妹同心，女儿自然要带着她同去的。”
周清懿装出一副毫无城府的模样，把前世剧本提前说出了口。
她知道，周星瑶受不得刺激，也绝不甘心放弃机会。
这场赏花会，她有好礼相赠，但愿妹妹能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