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者不善!
从墨者范归处得来的消息,让武墨心中添了不小的危机感。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凤阳府城自身没有动作,何尝不是一种表态?
上意无言,亦可聆听。
必须得想个法子从这里脱身了......毕竟他现在连小虾米都算不上,卷入这种层次的斗争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武墨继续凝神苦思,完善计划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地面的踩踏声,声音颇重,由远及近而来,目的相当明确。
凝眸望去,一个身着铁甲的高大汉子昂首阔步的向着这边走来,王管事凑上前去,似是想要攀谈一二,却被一巴掌甩到了一旁。
那人目光凶厉,恍如毒蛇,大热天的周身却散发着阴沉的气场,一只手则是牢牢的握住身侧刀柄,剑拔弩张般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来者不善!
武墨的心脏似是有一瞬间的停跳,随即反应了过来,左右看了两眼,放弃了无意义的挣扎,深吸了一口气后,语气尽可能平缓的说道:“这位壮士,来此何事?”
身着铁甲的高大汉子审视的目光在武墨的身上转了一圈,仅在他的脸上有片刻的停驻,更多时间却是在他的衣服上停留,眼中一抹惊讶一闪而过,旋即恢复正常。
“武墨?”
他寒声问道。
“小子的确叫做武墨。”
武墨拱手一礼,语气平静的说道:“奉姜家小姐之命,在此赈灾。不知您找我何事?”
“是你就行,跟我走一趟。”
铁甲大汉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知......”
“唰!”
武墨还想询问一二。
可骤然拔出的半截长刀所闪烁的刺目寒芒,却是堵住了他的嘴,下半截话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
武墨的目光看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王管事,见王管事也是满脸的茫然和不解,心中反倒是稍稍舒了一口气。
起码这人不应是姜家的,那就还有辗转腾挪的余地。
当下尽其所能的舒缓脸上的表情,武墨从善如流的跟在了铁甲大汉的身旁,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又对王管事说道:“这里一切照旧,不必担忧。”
“走!”
铁甲大汉冷冽的扫了他一眼,率先向着前方走去,根本不担心武墨趁机跑路。
武墨也趁着这个功夫,看向他头顶三尺之地的气运,仔细端详。
那团气运通体淡红,约莫鸽子蛋大小,但其间夹杂着一缕极其细微的紫气,牛毫一般。
紫气,贵气也。
王侯将相之属!
当然,如此单薄的紫气,眼前这个铁甲大汉显然并非正主,只是沾了一点点光。
在凤阳府城下,身披甲胄,又有一丝紫气相伴,这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必是与孟氏牵连之人!
但武墨自问,他的所作所为除了稍稍逾越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对孟氏有任何的抹黑。
这样的庞然大物尚且不是他所能撼动的存在,所以在宣传姜轻云和范归的义举之时,从未提及过凤阳城主如何。
难不成救援灾民还能把孟氏给得罪了不成?
范归刚走没多久,这些人就来抓他,不会是想要杀鸡儆猴吧?!
武墨思绪急速的运转着,努力的保持着冷静,同时亦步亦趋的跟在铁甲大汉的身后,并没有刻意的无端拖延,自找罪受。
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在没有跳脱出规矩的实力和能力之前,还是老老实实的遵从更识时务。
铁甲大汉带着武墨向着城门处走去,门口的士卒见到铁甲大汉连忙讨好的凑过来攀谈,被其不耐烦的甩开了。
但从那些士卒的称呼上来看,武墨的推断并没有出错。
凤阳卫......
凤阳府城的私兵!
直属孟氏管辖,连名义上都不属于国君的武装力量!
‘尼玛的,救灾还能有错了?’
武墨心中止不住的暗骂,仅从这凤阳卫对待他的态度来看,孟氏不怀好意!
两人一同步入城中,铁甲大汉稍稍领先两步,如此步行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总算是来到一座看上去便富丽堂皇的庭院之前。
铁甲大汉终于止住了脚步,立身在门前,手掌持刀,冷声说道:“自己进去。”
武墨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推开闭合的大门,步入其中。
“嘎吱~”
一声轻响。
他推开的木门被那铁甲大汉从门外拉上了。
武墨心头再度一跳,一只手藏在身后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紧。
才刚刚步入其中,武墨便见一身着华服的男子,坐在凉亭中,身后还有两个面貌姣好且稚嫩的侍女在为其扇风,见到武墨,他的脸上带着玩弄猎物般的笑意,“武墨?”
“不知您是?”
武墨故作不解的问道,眼神飘忽的向他头顶看去。
那人的气运也是约莫一个鸡蛋大小,大体鲜红,又有紫气凝为切切实实的一缕在旁相伴,气色光明,并无虚幻之感,非是沾来的光。
此人必是孟氏的人!
孟忠德随意的招了招手,“过来。”
武墨从善如流的走了过去。
“你和范归是什么关系?怎会认识他的?”
孟忠德吃着美貌侍女送到嘴边的葡萄,漫不经心的问道。
武墨心念电转,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这个时候,说错一句话可能就会要人命。
大热的天气,一丝冷汗从武墨的额头沁润而下,武墨斟酌着言辞说道:“我奉姜家小姐姜轻云之命,在城外赈灾。可能是因为做的还不错的缘故,墨者范归便找到了我。”
“姜轻云?”
听到这个名字,孟忠德一声冷笑,嘲弄道:“你什么东西,也配和姜家小姐攀关系?”
“我之所言尽皆属实,这身衣服便是姜家小姐所赐,做不得半点假。”
武墨指了指身上天蚕丝编织而成的衣物,一本正经的说道。
“半个月前,你还不过是路边野狗一条。姜家商行万余人,城外赈灾之事,交给谁不好,交给你?”
孟忠德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敢诓骗于我?!”
说着,他拍了拍手。
顿时有仆人抬着染血的草席走了过来,丢到了武墨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打开。”
孟忠德冰冷的说道。
武墨闻言,默默的走过去揭开草席,顿时看到了一张对他而言算不得熟悉的脸庞。
那是胸前一片鲜红,已然被杀的堂哥。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武墨,你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