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闹腾的四合院,又开全院大会啊!
如果说陈寡妇家的惨,是因为觉得眼前看不见希望。
现在到访的这家人的惨,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惨绝人寰了。
一个七老八十的瞎眼老太太和一个半疯癫的女人相依为命。
一听说是政府来的人,瞎眼老太太半分防备都没有把人迎进来。
牛爱花同志这个社牛,显然对这家人稍微有些了解,拉着老太太话家常。
张建业只在旁边听了听,就大概了解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并不是所想的母女关系。
而是婆媳。
那个看着最少五十多,掉了大半门牙瘪嘴显得苍老的疯癫女人。
其实现在才刚刚三十来岁。
瞎眼老太太年轻时候就命不好当了寡妇,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长大。
疯癫的儿媳妇是她心善,从荒郊野岭捡回来,差点溺死的一个女婴。
虽然有当童养媳的意思,免得儿子以后找不着媳妇儿。
但也是当女儿一样半娇养长大的,长大之后和儿子也算是情投意合结为夫妻了。
本来肉眼可见的好日子到了。
结果被地主家瞧见了儿媳妇有点姿色,硬是污蔑儿子冲撞了地主家的狗。
逼着瞎眼老太太全家给地主家的狗披麻戴孝。
儿子在给狗的葬礼上逼着磕头硬生生折磨死了。
又说赔偿不够把儿媳妇强行抓了进去抵债。
就留下一个瞎老太太天天哭月月哭,硬生生把眼睛给哭瞎了。
村里人可怜这老太太,悄摸的把她安排在破庙里头。
时不时有人来庙里上些贡品,就默认老太太吃了。
破庙离的不远又是村里坟地,也会去坟头摸索些能吃的回庙里。
勉强苟活着一条命。
过了几年在乱葬岗捡贡品的时候,捡到了自己半死不活的儿媳妇儿。
已经疯癫了,但还认识这个婆婆。
含糊不清的喊着妈,两人抱头痛哭就一直躲在破庙里头,一直坚强的活着。
还好没两年红军过来了。
开了公审大会,把恶事作尽的地主吊死了。
又给婆媳俩安排进了城镇,给了一点点的补助。
街道办逢年过节领先吃的过来。
婆婆摸索着干点活。
儿媳妇时常疯癫,又有时清醒,寻常躲在屋里也不出门。
听见牛爱花介绍自己是政府来的,询问有没有什么帮助。
瞎眼老太太连连摇手。
“不用不用,政府好,政府记得俺们。”
“解放军红军给我儿子报了仇,逢年过节给送粮足够了。”
“给别家困难的同志吧!”
牛爱花一边安抚着瞎眼老太太,其实已经把名字记到需要帮扶的名单上了。
好半天瞎眼老太太才期期艾艾的说道:
“这位同志,我老婆子想求你一件事儿。”
牛爱花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婆媳俩记在需要帮扶的名单上。
但看着老太太推却的样子也没多说。
只是笑着问道:
“哪用得着求啊!那解决人民群众的困难是咱应该做的事儿,有什么您就说吧!”
瞎眼老太太犹豫了一下,一双浑浊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忐忑不安地抓着牛爱花的手。
“我就想政府安排安排我这可怜的儿媳妇。”
“我老太婆是没几年好活了,但是我这儿媳妇日子还长着呢!”
“我知道是为难你们了。”
“你们就帮忙在偏僻的乡下找个娶不起媳妇的鳏夫也行。”
“把我这儿媳妇嫁过去,好歹给她一口饭吃,让她活个命。”
这是老太太能想到最好的安排了。
谁也不愿意白养这么一个疯女人。
找个娶不起老婆或者死了婆娘的鳏夫,看着晚上能睡一个被窝的份上。
对着自己痴傻的儿媳妇再不好。
多少给口吃的也是好。
面对瞎眼老太太的请求,母子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把一个疯癫的女人嫁人,不管怎么说都是违反国家法律的。
但是似乎这也是唯一的出路了。
牛爱花只能先安抚住。
“您别急,政府肯定有其他安排的,回头我先帮你问问啊!”
“你的身体健康,肯定还有好多年。这儿媳走了就剩你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那多不好啊!”
张建业也在旁边跟着劝着,少年的嗓音一响,那疯癫女人立马奔了上来。
“安哥!安哥!”
“你来接我。”
喊着又嗷嗷哭了起来,抓着张建业的手臂死都不放开。
瞎眼老太太眼泪也不住的溜了下来。
过来摸张建业的手,又怕吓着他。
只嘴里不住地喊着:
“好孩子好孩子!”
牛爱花同志冲着亲儿子赶紧使了个眼色。
张建业也于心不忍,一边牵着疯癫的儿媳,一边牵着瞎眼老太。
坐在炕上慢慢聊着家常。
翻来覆去被问着:
吃的可饱了?
穿的可暖了?
张建业也不嫌烦,翻来覆去的回答,吃得饱穿得暖。
直到天擦黑了,母子俩实在拖不下去要告辞了。
婆媳俩都舍不得松开张建业的手。
最后还是瞎眼老太太强行剥开了儿媳妇的手,让两人离开。
那个疯癫媳妇儿,抱着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不知道喊着什么。
离开前,张建业悄悄的掏了五包红糖悄悄的搁在桌子上了。
用空碗压着。
两人往外走的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牛爱花同志抛开了日常铁手无情摧残亲儿的做法。
拉住了儿子的手,慢慢的朝前走。
张建业也知道亲妈的难受与后怕。
大概是有了瞎眼老太太这一家打底,后面造访的家庭虽然各有各的惨。
两人虽然同情却没那么难受了。
还好牛爱花同志接收的任务就是这一片,两三个小时跑了九户人家也差不多了。
张建业带出去的糖包也散得差不多了。
踩着干冷的晚风回家了。
一推开四合院的大门,热腾腾的声音飘在四合院的半空中。
许大茂和傻柱又闹腾起来了。
不过这回傻柱倒是没动手了,和许大茂搁那互骂呢!
秦淮茹在中间劝架,被旁边娄晓娥连怼好几句。
易中海在那里歪屁股。
刘海中摸着下巴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
墙头草的阎埠贵一会儿帮着一大爷说话,一会儿又向着许大茂。
当然大部分时候向着许大茂,毕竟他经常收受许大茂给的小恩小惠。
那闹腾腾的样,反倒让牛爱花、张建业母子俩脱离了沉甸甸的心情。
闹腾,闹腾点挺好的。
要是大家都能有闲功夫,天天这么闹腾也挺好的嘛!
莫名其妙有种诡异的放松感。
当然一如既往,一瞧见母子两人进来,那四合院就跟摩西分海似的。
直接给分了条空路出来让两人走。
倒是易中海大概是为了保持人设,还抽空朝着两个人微笑点了点头。
母子俩扯着嘴角回了个笑,立马溜走。
站旁边看是挺放松的,搅和进去可就不一定了。
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煤炉子上炖着的玉米碴子粥混白薯挪下来。
牛爱花同志一贯的厨艺——万物多加水。
倒是很适配两人在外头被拖了两三小时。
那水已经熬得半干了,锅里的粥变得浓稠无比。
那噎死人的白薯都半融化在玉米碴子粥里头了。
加上这回牛爱花同志还奢侈的放了两把大米,整个浓稠又香喷喷的。
牛爱花同志没好气的看着亲儿子。
“还等啥呢!”
“拿出来吧,你的红糖。”
就知道躲不过亲妈的利眼。
张建业把之前还剩下的那点红糖拎了出来。
当然塑料袋早烧掉了。
剩下的这三两红糖也是用报纸包着呢!
“妈,要不你加你自己碗里呗!”
“这个粥吃这么甜,有点腻的慌。”
“整点小咸菜和腐乳成不成啊?”
亲妈牛爱花同志无语。
她一万次怀疑自己生了一个富贵身的小少爷。
揪着亲儿子耳朵就开始絮叨。
大概就是——你看看外头那瞎眼老太太和她疯儿媳妇多惨呢!
你有的糖吃还嫌不够,还要小咸菜。
美的你啊!
但显然这亲儿子主打一个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
牛爱花同学只能白了儿子一眼,扭头从角落里头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罐子。
拿个小碗挖了一块腐乳出来。
牛爱花自己则是奢侈的用红糖拌粥。
时不时感慨自己像地主一样腐败。
饭刚吃到一半,四合院里头又开始闹着开大会了。
易中海还亲自来请母子俩一块儿过去参加全院大会。
牛爱花和张建业同时后悔,之前觉得四合院闹腾挺好的。
闹腾到自己身上了,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