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碎心术
说完，李头就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横在了老张头的咽喉前。
却是要像刚才抹杀活鸡一样直接杀了老张头，祭祀给暴怒的狱神！
苏牙见状几乎震惊愤怒到了极点。
与斩杀活鸡祭祀不同。
这可是活人！
狱卒竟直接斩杀活人祭祀什么狱神？
简直就是视人命为草芥！
李头举起手中的短刀，就朝老张头的咽喉上抹了过去。
黑暗中，那嘶哑的低语似乎也现出一丝亢奋。
好像饥肠辘辘的饿狼，看到猎物即将到嘴时发出的低鸣！
老张头看着刀锋朝自己挥过来，浑浊的眼睛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
李头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寒意。
紧接着，胸口就感受到一种压迫紧榨的疼痛！
一缕冷汗从额头滚落。
他停下了悬在空中的短刀，一只手放开老张头，抚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时，心脏忽然在胸腔里剧烈抖动了一下。
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突然从后背穿入他的胸腔，用力抓握住了心脏之后骤然放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苏牙紧紧抓住牢门，双眼死死地瞪着自己，
眼中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难道是你……”
李头疑惑而恐惧的看着苏牙。
十几岁的少年，不该有这样的能力！
难道是狱神？
转眼看向周围，
烛火摇曳，空气中透着一种不祥。
黑暗里似乎有一种让他窒息恐惧的力量，但他却根本不知道敌人来自何处！
他在黑暗中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十分的不规律，如同被人紧握，放开，再抓紧……
来自心脏的一下下重击，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胸腔。
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的不受控制！
一口鲜血忽然从李头口中喷出。
血沫飞散，在烛火下闪耀如尘粒！
他吐了一口鲜血后，将目光落在苏牙身上。
只有这个少年仍然在紧盯着他。
那眼神好像恨不得立刻杀死自己！
既然找不到敌人，那就临死前杀了他来垫背！
李头大口喘息着，举起手中的短刀，朝苏牙一步步踉跄走去。
每走一步似乎都很艰难，
身体抖动如风中落叶！
眼看他就要走到牢门前。
忽然，
又一道重击，如一柄大锤猛然轰击在胸腔之上。
噗！
鲜血带着飞沫从他口中如同喷泉般狂涌了出来！
破碎的心脏在最后一刻，将他全身的血浆全部抽离四肢，然后瞬间冲破胃壁动脉，从口腔喷发了出去！
嘶嘶……
鲜血洒落风中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动听！
但这时，黑暗中那种低沉嘶哑的低语声，却瞬间变得急切了起来。
牢房的角落中，一道阴影再次从黑暗中挣扎欲出。
就像是陷入泥沼中的人，拼命从羁绊中脱身！
两只细长的黑色手臂，朝李头这边奋力抓取，
似乎想要拼命抓住他身上飞出的血气！
但……
血气在苏牙身边飘飞，然后打着旋儿，就一头扎进了他的体内。
【献祭+10！】
【献祭+15！】
【献祭+20！】
不一会儿，血气便全部被苏牙吸收进入体内。
黑暗中那道挣扎的黑影，也停止了从阴影里脱离的动作。
一阵不甘愤怒的低语隐约传来。
犹如最恶毒的诅咒，似充满了对苏牙的怨念和恨意。
看着不断从眼底浮现的殷红文字，苏牙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兴奋。
李头的尸体就在眼前，
远处那嘶哑的低语还在耳边萦绕。
而他，
两世以来却是第一次杀人！
用的正是罪狱经一重的碎心术！
远处，大牢里的众多犯人惊恐的看向地上的狱卒尸体。
死里逃生的老张头却已经吓晕了。
“李头！”
另一名狱卒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看到趴在血泊中的李头后，惊声大叫了起来。
弯腰试了一下李头的呼吸脉搏，见他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赶紧转身急奔了出去。
“不好了，李头死了！”
不一会儿，师爷带着捕头仵作随狱卒来到了大牢。
最前面那个身材瘦削，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捕头弯腰看了一眼李头的尸体，朝旁边的仵作点了点头。
仵作随即将李头从地上翻转了过来，就地剥去他身上衣裳，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又在他心脏位置看了看。
“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好像是死于心疾！”
“心疾？”
捕头皱眉看了李头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旁边。
童女依然瑟缩在墙角，而苏牙也已经回到了稻草堆上。
远处的牢房里，一群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犯人全都噤若寒蝉。
除了吓晕在这儿的老张头，外面只有李头自己。
但一个浑身枯瘦没有二两力气的老头，根本不可能杀死身强力壮的狱卒。
更何况，仵作已经检查过了，李头身上完全没有外伤和中毒的迹象。
捕头最后将目光落在另一个狱卒身上：
“之前他在做什么？”
狱卒颤声道：
“李头他……要祭祀狱神，我因为没有弄过这些，再加上这两天牢里有点邪门，所以没敢留在这儿！”
“听到李头的喊声，我才从外面跑进来的，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
“狱神？”
捕头的眉头皱的更紧。
事情似乎已经可以隐约猜出眉目。
李头在献祭狱神，甚至可能是要斩杀这个老张头来祭神，却不知怎的突然心疾突发死了。
他摇了摇头，脸上一抹嘲讽不屑的冷笑：
“就喜欢弄这些诡异东西，狱神若是有用，他也不用死了！”
“话不能这么说！”
一直在旁边捂着鼻子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师爷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了捕头的话：
“这些神明祭祀还是有用的，要不然咱们县太爷也不会特意要在后天祭祀谷神了！李捕头你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要乱说的好！”
李捕头朝牢房里的苏牙和童女看了一眼，冷笑道：
“灵州的谷神前几日就被人斩杀了，知县大人若是知道此事，不知还会不会继续用活人祭祀！”
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走出了牢房。
师爷捂着鼻子看了地上的李头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把尸体先拖出去，通知他家属抬回去罢了！”
说完，带着仵作走出了牢房。
牢房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苏渔看着远处的黑暗，心中却被一种震惊笼罩。
灵州的谷神被人斩杀了？
这个世界的神祇，也是能杀死的？